2241年7月21日上午10时43分21秒,月球城信号塔光信息接收处理中心截获到一段低频加密光束。经信息电子化、二次加密后,派高级信息员安德烈夫逊移送至联合空间站。
安德烈·夫逊是机械战争中功勋卓著的情报员,在信息安全维护方面具有很高地位。自机械战争结束,人类与机器人签订《友好平等互利协议》以来,其一直致力于构建人工传播信息网络。现就职于月球城机密通信部。
飞船降落至联合空间站21号停靠区,通过升降坪慢慢进入停机仓。夫逊从飞机架上缓缓走下。等到他一支脚踏上船板,飞行评估机器人正好稳稳立在飞机架前。
“您好,阿尔法β-1为您服务。”说罢,机器人打开右侧储物匣,释放出一个小型飞行机器人。30秒后,机器人β-1说:“尊敬的安德烈·夫逊先生,此次任务您共计耗时2小时59分38秒,超过了12%的信息传递员。希望您不要灰心,继续努力,争取更快完成派送。根据飞行数据,向您提出以下几点改进建议……”
“打住。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多说。上将现在在哪?”夫逊摆出‘停止’的手势,问道。
“会议厅”“正在开会?”“是”
“那我到他办公室等他。”夫逊抬布向办公区走去,又扭过头,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说,“请,帮,我,提醒他一下他。”
“好的”阿尔法β-1露出一个笑脸。
会议厅,上将正在和各部主干研讨殖民战略规划。
“众所周知,目前进行宇宙航行的最大问题仍然是能源。虽然上上世纪80年代核聚变技术的成熟有效解决了能源问题,但现在人类又面临着新一轮能源危机。目前已经拿不出更多能源供给飞行消耗。为保证殖民计划正常运行,确保在最短飞行周期内获得外星能源补充,我们需要精密规划,把飞行周期尽可能缩短,让飞船在多线程航行中平稳到达目的地。”
“此外,还有……”
上将一连串讲了几个大问题,最终落脚到先驱号瓦勒之行上。他说,瓦勒之行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工程,能源问题并不突出,对目前殖民计划开展的参考价值不大。各部门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团结协作,谋求科技创新,把能量利用水平提到一个新台阶,以补足长期航行短板,更早启动殖民计划。
晚上8时,会议结束。上将步行至2号餐厅就餐。途中,他遇见了安德烈·夫逊。
“你怎么来了?又有新消息吗?”
“恩,战况汇总,还有计划概要。”夫逊舀一勺饭,边嚼边说,“上头说这个是关键,成败在此一举。”
“文件放到你办公桌上了,记得……”一个送餐机器人从旁边走过,夫逊话锋一转,“空间站的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一想到是粪便发酵的co2合成的,我就,呕”夫逊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
上将舀起一勺饭,嚼了嚼说,“凑合着吃吧。现在不比当年,能源问题已经成为公认的三大毒瘤。何况,”话到一半,他瞄了一眼走过的机器人,“这已经是最高效率获取食物的方法了。”
“唉,有的吃还是好的。”夫逊回答。
第二天上午8时01分,上将走进会议室。室内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氛,有的眉头紧蹙,有的面容憔悴,似乎每个人都藏着心事,眼睛里饱含悲戚……
一名副官走到上将身旁,声音嘶哑的问,“都是真的吗?上将。”
“嗯。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这么说,我们真的一直生活在这么悲惨的世界?像笼子里的鸟一样,”有的副官一下子绷不住,带着低低的哭腔说,“穷其一生都飞不出去。这怎么叫人相信?宇宙竟然是个封闭的温室,我们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孩。”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副官跟着流下眼泪。这时,跟同上将一起到来的安德烈·夫逊站了起来,严肃质问:“难道你们就只是这样吗?联合国把你们选拔出来,可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更何况,具体情况尚不明确,隔离论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
哭声渐渐平息,副官们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有个副官双手摁在胸口,打气似的,犹疑着站了起来,“上将,我有异议。先驱号通信部所传影像违反了宇宙航行第38条规定--凡宇宙航行所遇事项汇总报告必须以文本形式传递。所以该条信息应当作废。”
上副将阿尔法·安蒂娜站起来:“根据人体应激反应惯性原则,人在面对灾难时,往往最先想到的是寻求安慰;其次,由行为心理分析模型证明,人在面对无法承受的痛苦时,往往束手无策,以至于一切成文法则都会变成空文。况且,他们已经航行到那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其内心的孤寂可见一斑。我估算至少有72.43%的可信度。”
会议室里逐渐变得喧闹,上将见他们丝毫没停止的意思,于是用力拍打桌子,然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是开会,不是逛商场。说的再多,最后还要看上头。与其坐在这里大谈特谈,弄清楚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倒不如主动出击,问问领导,想想对策。”说完,他点开通信器与地面联合控制署取得了联系。
“上将,昨天的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经研讨,我们基本确定了方案,具体如下:
全面封锁信息。严格禁止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通过任何方式传播任何与此有关的信息。
目前情况尚不明确。各官员的首要任务仍然是维持空间站的良好秩序。你们要各司其职,坚决保证空间站整体良好运行。
针对银河系隔离论,我们决定派先驱号前往探索。空间站要做好信息交接工作。
……
望诸君以维护社会秩序为天职,守护公平正义为使命;点亮民族之灯塔,传递文明之火炬。不屈不挠,砥砺向前。
伟大神圣的地球事业生生不息!!!”
上将协同20名副官一同敬礼,齐唱《人类命运》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