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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明月夜,血染河山

“和其他院子比,我这小院寒酸了些……谁让我一直不把小院卖给那群地头蛇,这长夜王朝开国这么多年,别的地方都政通人和的,只不过这汝南……怎么就不一样了。”

李青尧眉头微皱,向老人问道:“老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你跟我讲讲,既然我遇见了自然就要管。”

老人拿起筷尖蘸了一下酒,轻轻的在嘴里了一小口,眼神有些复杂,啧啧叹息道:“这本地有个地痞流氓组成帮派,叫什么赖帮,他们的老大高东杰据说是位正四品黄门侍郎的表弟,与本城刺史是故交,刺史就放任这高东杰为非作歹,欺男霸女。”

“这群家伙一直想把我这小院也占了,跟旁边一样改成妓院,多亏我这义子一直阻拦,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这义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法晋升,一直做一位守城士兵。”

老人放下酒杯,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看了看院外的街道,压低声音说道:“我之前听说,这妓院每个月接待一大堆达官显贵,咱们的刺史老爷也要每个月光顾几次,而且每个月都那走五百两的黄金。据说汝南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收过高东杰的钱。”

“还他娘的真是一堆杂碎,我老头子这辈子读的书不算少,要不是迫于生计也不至于做这屠猪贩肉的行当,可是这帮人实在太欺负人了,三天两头就来一次。”

钱墨已经放下酒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握紧拳头,“青尧,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咱俩去找他们。”

“一个江湖游侠,一个老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不得志的守城士卒怎么与他们抗衡。”李青尧起身按住钱墨的肩膀。

二人重新坐下,李青尧说道:“明天我一个人去。”

“小夫子没必要为我一个糟老头子冒什么险。”老屠夫说道。

“我离开浩然书院时候,先生告诉我让我看看这个世道,是如何人心向下,孔圣当年创立儒教,便是想有所改变,这三百年来,当真改变了吗?”

“老先生,无妨,我有李家嫡长孙的身份,这长夜没有几个人敢动我。”

李青尧气愤说道。

“先暂且不管那么多,老先生咱今天晚上尽兴就好,先喝酒。”李青尧安抚老屠夫道。

“多年前我也做过官,仅仅一个参军而已,就是看不上这官场的虚伪,也曾信奉道教学说,崇尚那无为而治,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我现在把这希望寄托给这读书人,希望可以改变这世道人心,可是多数读书人入朝为官,道德文章变成一篇篇对帝王将相歌功颂德的文章,我失望透顶。”老屠夫深深叹了口气,把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呦,刘老屠,喝酒呢啊,这是来客人了。”一个混混模样的***在小院门前问道。

混混似乎是个小头目,身后跟着十来个游手好闲的市井青年。

老屠夫紧张的站了起来,大喝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老头的义子也站了起来,随手拿起老屠夫的杀猪刀,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打斗的样子,令人惊讶的是老屠夫的义子气息流转异于常人。

李青尧自小便见多识广,他知道这是半只脚踏入修行了,眼前几个小混混怎么会是对手,难怪老屠夫的小院子一直没被收走,可是这刘大哥怎么会这一手,不得而知。

老屠夫的义子快速向前奔跑,虽然手里拿着杀猪刀,他却不敢出刀,只能出拳,刀出必然见血,毕竟还有生活。

年轻人一拳递出,重重的打在为首混混头目的胸前,混混头目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嘴角有些鲜血,这一拳,力道十足。

当年轻人准备再出第二拳,打在另外一个混混身上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使年轻人无法动弹,李青尧和钱墨二人也被无形威压所镇压。

一群小混混两边散开,为中间留出一条道路,道路中间站着一位身着黑衣的青年,青年双手微微勾动,混混们手中的刀奇怪的脱离出手,在青年人身旁浮动,一时间仿佛天地静止。

“李青尧,你不用去,因为你们活不过今晚,荀夫子得意门生也罢,李家嫡长孙也罢,在我眼里不过是蝼蚁而已,过了今晚有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青年人眯着眼睛,再一弹指,身后一把把刀,向李青尧飞去。

“不过区区半只脚踏进扶摇的登天巅峰,也配在我面前狺狺狂吠。”老屠夫这时候站起身,此刻老屠夫一反常态,老人的身躯无比挺直,老屠夫随意拿起酒碗,一碗酒水分散为无数水滴,似乎要割裂周遭的空气。

水滴对上一把把砍刀的瞬间,砍刀怦然炸裂,老屠夫手指微微弹动,炸裂的铁片一起向那黑衣年轻人飞去。

老人转头对李青尧爽朗说道:“小夫子,是老夫连累了你,哈哈哈哈,不过我以屠夫身份示人二十多年,今天是时候做回自己了。”

老屠夫手再一挥,那无形的压迫感骤然消失,李青尧,钱墨二人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气,刚刚的压迫感令他们无法喘息。

“傻儿子,快回来,一会儿伤到你就不好了。”一刹那,老人来到义子身边,轻轻向后一抛,义子硕大健壮的身躯就被抛回椅子上。

老人的义子有些惊讶,自己与干爹在这里生活十多年,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从来没见过干爹这副模样,同时惊讶的也有李青尧钱墨二人,甚至是有些错愕。

老屠夫气息的变化之快,甚至对面为首的年轻人也无法察觉到,老人轻轻飞掠,一脚踢在黑衣年轻人的身上,再同时一股比刚才更甚的威压镇压在年轻人身上。

青年人身体绷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哈,没必要。”老人大笑,并没有作答。因为死人不配知道老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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