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北狼重兵
边格身子一歪,猛向后倒,险些被摔下马背。他赶紧用力,双脚挟紧马背。马儿吃痛,抖得更厉害了。
无法,边格只得加紧用力,并将上身伏在马背上,以免被马儿摔下。马儿吃痛,见又摔不下边格,于是向前狂奔。
边格不管马儿如何狂奔,只将上身紧贴马背,双脚用力挟着马肚,任马儿奔走。
侦探营马圈外便是一条通往边关的大路,马儿沿着大路一直向前狂奔。否则任它性子,倒不知要将边格带到哪儿去。
不一会,边格所骑之马便已赶上南胜。隐约中,边格听得南胜几声冷笑。慌乱中已顾不得其它,没去理会。
狂奔了一阵,马儿渐渐累了,速度慢了下来。
边格也累得够呛,如此骑马,比他自行运功急走更是吃力,速度反而慢了许多。想起南胜不屑的脸色,他又起了好胜之心,这才强行骑马而行。好在他如此这般,碰巧合着训马之人的法子,将这匹南胜故意给予他的马儿驯服。
马儿慢慢行走,边格也乐得轻松一下,直起了上身,放松身心,安然坐在马上。
这马儿不知狂奔了几十里,将南胜落在身后好一段路程,好一会儿,南胜才赶了上来。
南胜远远望见悠然而行的边格,诧异不止,这才对边格刮目相看。他知道天朝三军除了他这侦探营,就只左军中有一个骑兵营,其它全是步兵,对于时下的天朝,少见马匹的步兵是不会骑马的。
然而,边格不仅学会了骑马,而且还将侦探营中有名的烈马驯得如此臣服,实在让人惊讶。南胜抽了几鞭,催马快走一段,赶上边格,与边格并排而行,侧脸看了看边格,咧嘴微笑道:“边兄弟,在等我么?”
边格知他此次是恣意难堪自己,也不为意,见他神色好些后,也微笑道:“边格第一次骑马,不能应控自如,倒让南百夫长见笑了。”
南胜倒不好意思起来:“边兄弟第一次骑马就能如此,真是佩服。想来当年我第一次骑马不知被马摔了多少次,直摔得鼻青脸肿的,才学会了骑马。边兄弟有什么绝招,倒要教教我。”
边格微微笑着,心道,我哪有什么绝招,若不是练了几年武功,今日早已被摔作几瓣了,哪还能与你闲谈。他嘴里却道:“南百夫长倒饶了我。我哪有什么绝招,除了紧紧抓着马儿,不让他摔下,哪还能有其它。这一下,身子骨到处都疼呢!”
南胜爽朗地笑了:“是,第一次骑马,身子骨哪能不疼,多几次就好。到那时,边兄弟就会知道骑马比走路轻松多了。”这南胜性子倒也直爽,只若你能入他眼,倒也给人一付不难接近的样子。
当下,边格趁机问了南胜许多控马窍门,慢慢将马控制得自如。于是,两人一路快奔,第二日便赶到了边关。
到得边关之时,已是黄昏,从自己离开之日算起,满满已是四天。
不知这四天之中,武佗已被百夫长甚至千夫长盘问多少次,为自己担了多少心。
边格想到这,赶紧打马奔往自已营地。奔到营地,飞身下马,走进营帐,帐内空空如野。他又奔出,营帐外也是寥寥无人。到哪里去了?自已所在先锋营都到哪儿去了?
边格四处张望之际,突地望见千夫长营中隐有人影,想到武佗或许已被吴冲将抓去盘问,知道武佗即使打得皮开肉绽,也不会出卖自己。
边格狂奔而去,风驰电掣般。南胜看着边格如此快速,惊讶得合不拢嘴,好一会才打马跟上。
赶到千夫营帐中,果听得里面千夫长吴向阳大声诘问武佗:“再一次问你,边格是去哪儿了?是不是当了逃兵?不说,不说就打你八十军棍!”
边格忙大喊道:“棍下留人!”说着冲进了千夫长营帐。冲到近前,看得武佗跪拜在地,直问:“武兄弟,你没事吧?”这才跟着跪拜下去,道:“边格见过吴千夫长。”
吴向阳瞪了边格一眼,大声喝问:“边格,你逃到哪里去了?保家卫国,都如你这样,北狼兵早打到天朝都城!来人,军法侍候!”
边格抬头望着吴向阳,辩解道:“千夫长,冤枉!边格此次私自离军实是接到楚帅秘令,不便明说才瞒着百夫长与千夫长自行离开。”
“放肆!楚帅两个字也是你说的么?你别异想天开了,接到楚帅秘令?楚帅打个屁也轮不到你去接,哪还有秘令给你!”边格这话也太过离谱,不由吴向阳怒火冲天,“来人,将边格重打一百军棍,示众三日,以敬效尤。”
“吴千夫长信不过边格,不知信不信得过我南胜?”这时,南胜缓缓由帐外走进。
待看清是南胜,吴向阳瞬时换作一张笑脸:“是南将军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向阳去迎接。你看,你看,让南将军见笑了,向阳营中几个不争气的兵士。”
其实,天朝能称作将军至少也应是千夫长,南胜本是一个百夫长,无从称作将军,吴向阳却称南胜将军。边格听了,不由在心里暗笑。
南胜也不纠正吴向阳恣意为之的口误,只是道:“吴将军不必客气,楚帅令南胜前来,只是告示吴将军一句,这边格此次确实是奉楚帅秘令离军几日,望吴将军别误解了他。至于这秘令,南胜也不得而知,吴将军如想了解清楚,自行询问边格便是。”
吴向阳忙道:“该死!该死!向阳不知楚帅真有秘令给这边格,是向阳该死。请南将军禀报楚帅,也请楚帅放心,向阳不会误解边格。只是北狼大军已压境,大战在即,军中有人自行离去,有扰乱军心之嫌,向阳才过问一下。”
“什么?”南胜惊道,“发现北狼大军了么?”
吴向阳恭敬道:“是,南将军,向阳派出的斥候今日早间发现了北狼大军,离这三舍之地。向阳正准备派人向楚帅禀报,却又得知边格离军之事,耽搁半日。南将军来了更好,便请南将军快速禀报楚帅。”
南胜急道:“大约有多少人马?由谁统率大军?”
吴向阳道:“说来惭愧,我营中斥候自不比南将军侦探营,只探得北狼大军后,赶紧回来。向阳于是尽派先锋营前往布防。”
南胜当下道:“吴将军,请借边格与我一用可否?”
吴向阳道:“南将军不须如此客气。这几日边格就任指挥,我与阳百夫长说一声便是。只是南将军此来,也得用餐后再去。”
南胜厌恶地望了一眼吴向阳,道:“军情紧急,吴将军着膳食营帮我准备几块干粮便可。再命今早发现北狼大军的那人带路,我得前去侦探一番,好仔细禀报楚帅。”说着拉起边格:“边兄弟,你敢与我去北狼大军营中闯一闯么?”
边格听得南胜对吴向阳借自己一用,就知他话中意思,去闯北狼大军营帐,实是危险无比之事,边格并不想去,只是作为军兵,也无法拒绝这事,只得说:“听从南百夫长吩咐。”
拿了吴向阳命膳食营准备的干粮,南胜抓起带路之人,飞奔上马,三人直往北驶去。
驶得几十里地,突地前面传来喝问:“谁?停住。几营的?”想来已到了吴向阳派驻布防的营地了。
南胜低声答道:“是我,南胜!”
南胜的名字在中军往往是与楚帅连在一起的,比几个千夫长有威名,几乎中军人人皆知。
那人还是道:“请南百夫长出示令牌。”
南胜勒住马,从怀中探出令牌,丢给那位站岗的兵士。
那位兵士仔细察看之后,走了几步,恭敬地递给南胜。南胜将令牌收进怀中,又带着边格往前奔去。
再行了十几里地,南胜问身前的人:“离北狼大军还有多远?”
那人看了看四周,四周景物隐隐约约,看得不太清楚。迟疑片刻,那人才道:“应是不远了,今早我们不是走这路,我也不太清楚。”
南胜轻声骂道:“一群废物!”说着勒住奔马,跃下马来,对边格道:“边兄弟,我们得步行了。”
边格知道南胜担心骑马动静过大,惊动北狼军兵,遂停住马下马步行。
南胜又看了看边格,看边格仍是一套便服,满意点点头,待看到那带路之人,突地大惊,轻声喝道:“将外衣脱了。”
那带路兵士正寻路前行,并没有注意听南胜言语,没有理会。边格看南胜是望着兵士,知道他是对兵士说,只是这话语也让边格诧异万分,这南胜是怎么啦!
南胜怒了,声音稍大:“没听到么?叫你呢,停下,将外衣脱了。”说着,从马上解下包袱。
那兵士这才犹疑回过头来:“南将军,你是叫我么?”
南胜不耐烦道:“不叫你叫谁!快将外衣脱了,换上这一身衣服。”说话间,他已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衣裳,那是一套再也平常不过的衣服,丢给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