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激烈的急论,在坐几位统领面面相顾,不知怎么才好。只有林阴月眼中珠子乱转,几次看向天帝与左相胡英,显然也想说什么,只是他知道自己职小位卑,连几位三军统领都不敢发一言,自己就更加不敢插言了。
楚湘汀突然站起,走至营中出声道:“天帝神明。臣下以为申候之言中肯。我天朝此次出兵意在立威,并不是要消灭北狼,北狼一族狼居天朝北方,根深蒂固,哪能一下子就能消灭得了。现在,我天朝威已立,宜在见好就收。其实,面对北狼,我天朝并不有明显优势。就说昨晚的大战,虽是消灭了两万多北狼兵,可我让各营初步统计了一下,我们自己却损失将近三万之众。胜也是惨胜,这样的胜利是以众多的天朝士兵显代价换来的。就算我们有能力将北狼十几万兵力全消灭于此,那我们自己要损失多少军队?不知胡相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所以,臣下以为若是能议和最好。”
胡英道:“天帝神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即使损失了又怎么样?天朝养兵千日,值此非常之际,他们是要为天朝献出自己的生命。”
申候急道:“天帝神明。胡相这哪是为着天朝着想,执意固执将天朝大军拖在此处与北狼硬拼,闹个两败俱伤,将天朝仅有的军队折损于此。从此让天朝一振不起。”
楚湘汀接着说:“是呀,神明的天帝,你也应感受到神州大地上各诸候都在蠢蠢欲动,若是我天朝的大军尽数折损于此,就算我们胜了,回京后哪个诸候一发难,我们拿什么来抵挡他们的大军?”
申候再又道:“天帝神明。楚将军此言不得不考虑。北狼一族之事可是牵涉整个神州大陆的大势呀!臣下怀猜测,此次便是有人从中捣鬼,让天朝与北狼两败俱伤,好从中取利。胡相执意与北狼一战,不知在其中是什么角色,是不是巴望天朝早日消亡。所以,天帝若想天朝繁荣昌盛,就不能再与北狼战下去了,能议和就早议和,望天帝早作决定。”
“你?”胡英直瞪着右相申候,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申候早就与楚湘汀商量好的,又瞪了楚湘汀几眼,眼中尽是不甘。
天帝见几人都不再说话,才望向营中几位统领,平静地问道:“几位将军,昨晚你们军中损失是否如楚将军所说?”
几位统领没想到会问到这事,顿了一下,中军统领罗础第一个说:“天帝神明。昨晚中军损失了三千人。”接着右军统领高明出声道:“天帝神明,右军损失了将近两万。”左军统领见两位统领都说了,才道:“天帝神明,左军损失了八千。”天帝听到那些数字很快皱紧了眉头,见天军统领顾方文傻呆着不说话,盯着他:“顾将军,你天军情况如何?”听天帝问及自已,顾方文忙道:“天帝神明。天军损失不大,只损失了一千。”
听到这话,楚湘汀冷哼一声,心道还损失不大,三成去了一成。
天帝思虑了一会才道:“申爱卿,若是北狼不肯议和怎么办?”
天帝虽然日日沉迷酒色歌舞,但是对于时下神州大陆上天朝赢弱、诸候日益强盛还是深有体会的。而且对于诸候的不敬更是清楚得很,就如这次,几个强大的诸候就没有给他天帝面子,没有派出一兵一卒。所以,申候与楚湘汀话语应是说到了他心中的痛楚,真若是到得日暮途穷之时,他这个天帝还有什么意思。
申候就等着天帝这话,他知道既然天帝说出这话,说明他在开始考虑议和之事:“天帝神明。北狼主不会不考两败俱伤之后他回北狼所要面对的问题。众所周知,北狼是由许多部落联合组成,若是北狼主一族在此次交战中损失惨重,北狼主回去后不得不面对其它族的挑战。所以,议和对他来说也是百利无害。至于,北狼主执意不肯议和,我们可以留下一军,协同桑国,在边界上修好一座城墙,然后坚守不出。北狼善长野战,对于攻城却不行。还可留下各国军队,协助桑国守卫边疆。而其它军队,则回到各驻防地休整补充,以加强天朝实力。这样,即使哪个诸候发难也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沉思好一会,天帝才道:“好,就这样,明日派使者前往北狼营寨,商量议和之事。”
胡英还是不甘心:“天帝神明。北狼一族多年不尊天朝,就如此放过他们么?再说,若是我们提出议和,恐怕北狼主会提出苟刻的条件,故意为难我们,到那时我们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骑虎难下……”
天帝突然冷冷地盯着胡英:“胡爱卿,你在上奏大败北狼兵之时,好象没有上奏我天朝大军损失多少吧!”
这话虽然甚是平静,但在胡英心中无疑不是一个大炸雷。胡英赶紧走到营帐中跪下道:“天帝神明,臣胡英有罪!”
天帝依然很平静:“欺君之罪就免了吧,毕竟你也是亲率大军消灭了二万多北狼兵。不过,其它将士奖赏照旧,你的一切奖赏一概取消。从今日起大军之事由楚爱卿接管,你辛苦了,就不要去操心了。你起来吧。”
胡英知道这是剥夺了他的兵权,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愿,还是万分愿意的样子:“谢天帝。”说时在心里不知把申候与楚湘汀咒了好几百遍。起身后回头望向申候与楚湘汀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天帝又望向申候与楚湘汀:“申爱卿、楚爱卿,你二人商量一下,派谁前去会吾北狼。今晚都退下吧。”
北狼大营。
英武的北狼主端坐大帐中间,两边各坐着几个部落首领。
“报……”一声拖长的声音传进大帐,紧接着一个北狼兵走进大帐跪在中间。
北狼主道:“天朝大营动向如何?”那北狼兵抬起头:“狼主,听传天朝大帅上奏大败我北狼,天朝天帝龙颜大悦,大肆犒劳各军,现在或许正在狂欢。”北狼主圆眼一瞪:“听传?或许?我要你们得到确切的消息。”那北狼兵应道:“是。”北狼主大手一挥:“再去探。我要的是天朝大营确切的消息。”
那北狼兵转身走出大营。
北狼主望着营帐门口,冷笑不已:“大败我北狼,想得也尽是好事。我北狼是损失了两万多人马,昨晚那场惨战,他天朝损失又哪只两万……”
“他天朝将士损失至少是三万,可能还更多。”坐在北狼主左边的一个部落首领道。
北狼主点点头:“雪铁头领说得是。也亏那胡大元帅说得出口。可能以为我北狼后退三十里是怕了他们。可惜的是天朝终究有着楚湘汀那样的人物在,否则,昨晚只怕不只损失三万了。我就拼着损失四五万人马也要将天朝那些人马拿下。不过,今晚倒是个好机会。”他望了望众位头领,又道:“若刚才得到的消息是真确的,各位头领,你们说,若是今晚我们前去偷袭,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听了这话,众位头领面面相顾,他们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北狼主见此情景,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再次道:“现在天朝胡大元帅上奏大胜,天帝犒劳各营将士,各营将士也以为真的是大胜,狂欢之余放松了警惕,我们发一队骑兵,飞速冲向天朝大营,天朝将士措手不及之际,又哪是我北狼兵的敌手呢?”
北狼主说得如此清楚,各头领再也没有什么疑惑。
思虑一会,一个头领道出心中顾虑:“只怕这又是一个陷阱。天朝毕竟还有一个楚湘汀在。虽然现在天朝各营正在狂欢,但是楚湘汀或许将计就计,表面上任各营狂欢,暗中埋伏一支伏兵,就等着我们走进这个陷阱。昨晚我们北狼本已是大胜在望,还不是楚湘汀率天朝中军来援。我们才不得不撤军。”这头领也不好意思打击狼主的进取之心,但想到楚湘汀,心中总有一种担心,只怕这又是楚湘汀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才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这话分析得在理,听得几位头领点头不已。北狼主听后也觉在理。但他还是说:“还有其他意见么?”
一个头领道:“我看今晚偷袭的计划可行。楚湘汀现在在天朝大军中并没有什么实际兵权,只是管着粮草。就算他想到我们会去偷袭,他没兵可调,又哪能设计什么陷阱呢!而胡英大草包一个,明明伤亡比我们还多,却上奏什么大胜。分明今晚天朝各营就是毫无警惕,如果我们放弃今晚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那就不是一般的可惜。”
北狼主望了支持偷袭的头领一眼,是跟天朝桑国接界的部落头领,这几年经常与桑国小战不断,难怪如此好战。
又一个头领道:“狼主,我以为这么好的机会不应该放过。至于左达头领所顾虑之事,我们尽可能小心行事就是。就算楚湘汀做好防范,我们尽可待他们防范松懈之时才进攻,比如黎明之时,天朝将士防范一夜,不见我们前去偷袭肯定以为我们不会去了。我们偏就在那个时候去。反正我们的是骑兵,速度飞快,趁他们不备之时冲击他们的大营,说不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北狼主眼中一亮,这倒是一个绝好的主意,眼光不由往说话之人看去,是平时并不闪山露水的一个头领,没想到会如此计谋。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北狼兵来报,肯定先前的消息。
北狼主心为之一振,顿时道:“现在各部落休息,三更天起来造饭,五更前往冲击天朝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