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护卫的范修和齐峰心中却是各有所想,范修本也以为是顾青竹为助小徒弟夺冠,定然是暗中将某种稀有档次的防御法宝给虞柔穿在身上,但刚才虞柔取胜之时顾青竹也是一脸惊诧,表情不似作伪。那想来应该不是顾青竹做的,将固元仙术反弹回去而且不露痕迹,这份功力,非同小可,想必是掌门尹封寒或者二师兄别正阳才能做到。
掌门尹封寒远远的在大殿之前,就算是不堕仙境的修为,他的灵力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延伸出这么远,相助这边的虞柔取胜。那只可能是站在一旁的二师兄别正阳所为了,但师兄为人向来正直公平,何况输的又是他自己的徒孙,那师兄能这么做,想来必有深意。
而齐峰却是心想:“御儿故意败下擂台之后,这老家伙难道是看上这小小女娃了?这女娃娃基础倒是很好,但也决然不可能反弹回固元境的仙术,定然是别正阳从中捣鬼,想要相助这女娃娃顺利夺冠,竟然连自己徒孙也狠下心伤了。”
当下有负责医疗的弟子扶起那丁鸿,丁鸿中了自己的一道引雷术,但幸好是反弹所致,所遭受的伤害度不到平常的一半。
不过,就算这也得让他修养数日才能康复,这时他胸前衣服已经被那引雷术的雷芒烧成了焦炭一般,经山风一吹,化为点点灰烬飞散开去。
丁鸿脸色如同金纸一般苍白,口中兀自念念有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这时,远处的尹封寒也飘然而至,脸色微沉,悬在擂台上方一丈处皱眉说道:“别师弟,齐师弟,范师弟,你们三人怎么连我三代弟子也保护不周?竟然让他受了伤!”
别正阳率先躬身答道:“掌门师兄莫怪齐师弟和范师弟,都是我没集中精神,当时只顾着为虞小姑娘防那道引雷术,却没有想到虞小姑娘身怀异术,竟然在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将这天雷反弹回去,反倒伤了我那徒孙,唉……”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齐峰心中冷笑,心想:“你倒是蛮会装模作样!”但却不能拆穿,只得也是随声附和道:“掌门师兄别怪二师兄,我们也都有责任,这虞柔小姑娘虽然只是学艺几年,但心思聪慧,又深藏不露,我当时也没反映过来。”他言辞之中大夸虞柔,看似是大捧顾青竹,其实是为了不波及到孙儿,让尹封寒更加坚定选虞柔的决心。
范修暗里看了看二师兄别正阳,见他脸色如常,便也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心中却升起老大一个问号。
这时,虞柔忽得感觉手臂上一凉,一截袖子居然掉了下来,露出了一段雪白的玉臂,那玉臂之上,赫然便是一个小小的朱砂红点,正是顾青竹为虞柔点上的守宫砂。
原来,刚才丁鸿召出的那道雷芒过于迅捷,已经触及了虞柔的手臂衣衫,高温已经将她的一截衣袖烧了下来,这时被风一吹,袖子才掉落下来。
此时齐御站在擂台不远处,虞柔袖子掉落之时,他将虞柔手臂上那殷红一点也看了个真真切切,心中不禁大吃一惊:“这……这守宫砂怎么还在?难道那天晚上,我破的不是虞柔这女娃的身子?”
守宫砂,是以朱砂喂给壁虎,等壁虎长大之后,捣烂化为朱红色的血浆,将这血浆在女子手臂上点一点。便成了验证女子贞操的灵物,因为只要拿它涂饰在女子的手臂之上,这颜色几十年内都不会消散,但一旦女子和男子发生交合,这个红点它就立刻消失于无形。
因为有这样的特性,所以也是探试女子贞操的绝好药物。因为喂以朱砂的壁虎又名“守宫”,所以此药也称作“守宫砂”。
顾青竹见徒儿衣衫破裂,连忙解下身上披风,将虞柔身子包好,命几名女徒弟带着她去换衣。
吴月荷看到齐御在一旁,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中泛起一阵羞意,走到齐御身边,在其耳边低声说道:“齐师弟,那晚……那晚我在虞柔师妹房中……”
齐御看到虞柔手臂上的守宫砂后,心中本是疑惑不解,这时听到吴月荷出言,心中一惊,脱口问道:“那晚是你?”
“嗯……”吴月荷满脸羞意,轻轻点了点头,并悄悄挽起自己手臂上的衣袖,给齐御看了一看。
“我靠!居然是你!”齐御见到吴月荷手臂之上并无那殷红一点的守宫砂,忍不住大叫出来。
看着吴月荷那圆圆的胖脸,齐御瞬间联想起那晚,原来是这个胖妹……
“操!”恨恨的甩出一句话,齐御又感到肚内一阵翻滚,心中对着霍君白和虞柔一阵咒骂,又钻进茅厕去了,留下原地不知所措的吴月荷痴痴的站着。
霍君白在一旁看到齐御的囧样,知道他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心中也是暗暗好笑。
这时,大殿之前的尹封寒正色叫道:“下边还有两场比赛,请各位师弟专心致志,切莫怠慢!”
别正阳等人连忙点头应声:“是,师兄请放心!”
余下两场比赛,分别是九仙宫另外两名三代弟子对战一场,其中一名是糊里糊涂赢了齐御的洪岩,另一名是曹温书的一名徒孙。
虞柔只要再和其中的胜出者比拼一场,就能争夺沧阳大会三代弟子榜首。
不多时,那两名三代弟子便分出了胜负,胜出的那名弟子是九仙宫老三曹温书的徒孙,名叫李之明,仙力乃是佳境阶段后期。
这小子一路也算福星高照,上台打过的几场不是对手发挥失常,便是自己发挥超常,侥幸连胜数场。
李之明名字也算起的好,颇有自知之明。
这时见到最终对上的对手是虞柔,他知道虞柔刚才一战中,反弹了对手的固元境仙法,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虽然有诸位师祖在旁边护着,自己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输在小小女孩手中,面子终究是不好看,还不如大度一点,自行弃权,让出冠军位置。
沧阳大会自三百多年前开始举办至今,虽然也偶然有见对方太强而弃权的,但在最后的冠军争夺战上弃权就算不是绝后,也是空前,众人虽然都觉不妥,但也知道这虞柔方才的表现过于生猛,连固元境界的玄法也伤不到她,这李之明显然没有取胜的可能性。所以齐齐望向尹封寒,等他示话。
尹封寒清清嗓子,咳嗽一声,朗声道:“沧阳大会规则中并未有不准选手弃权之说,也好,既然之明弃权,那么虞柔小姑娘便是本届沧阳大会三代弟子冠军。”
一时间,场上哗然四起,虞柔和霍君白都是喜不自胜,两人都没想到居然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夺了头筹。顾青竹心下虽喜,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不这么简单,但具体哪里不对,她也想不明白,说不上来。
此时,范修心中也涌起一个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今次掌门师兄尹封寒行为似乎有些怪异,以往沧阳大会从未有过让三代弟子也参加比试的先例,要说门派兴旺,二代弟子中佼佼者众多,何时需要三代弟子来这里崭露头角?
那更是可笑,此次大会中参加比拼的三代弟子,除了那齐峰的孙子齐御是固元境阶段,其余弟子全在佳境境界,这简直就和三流的修真门派差不多,为何要如此安排?
要说如果是齐峰如此安排是为了给固元阶段的孙子一展头角的机会,为何齐御却早早的便败下阵去,范修修为甚高,眼光也准,他看那齐御似乎也没用全力一般,那到底是为何?诸多问题,在范修脑中爆开,但留下的却是一个个不解的问号。
尹封寒满脸堆笑,向顾青竹笑吟吟地道:“顾师妹,可喜可贺啊,你偷偷的调教出来一个这么好的徒儿,也不告诉师兄一声,哈哈,难道你还怕师兄给你抢走不成啊?”
顾青竹心中欣喜,微笑道:“说到此事,还是沾了范师弟和尹师弟的光,若不是三年多前范师弟带柔儿进山,当时恰逢尹师弟不在山上,那哪有我收柔儿做徒弟的份儿?”
顾青竹说的尹师弟便是尹封寒的亲弟尹天池,在虞柔上山之日,尹天池云游在外,范修带着虞柔找了数次都不见他,恰好顾青竹看上虞柔,便收于门下,故此时她如此之说,也算没错。
这时边上一个身穿墨色直裰,面带笑容的中年人哈哈一笑道:“顾师姐何必客气,师弟我乃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山上的日子一月之中不足一旬,论其教徒的本事更是远远逊于师姐,若是当日将虞柔小姑娘放在我门下,想来也无今日之成就。这就叫做名师出高徒。”这人正是尹封寒的亲弟尹天池。
此时虞柔已经更衣完毕,来到诸人之前。
看到虞柔,尹封寒哈哈大笑道:“好,好!”笑着便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碧绿色的玉镯,笑道:“既然大会结果尘埃落定,虞柔小姑娘,你过来罢。”
“且慢!”正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沉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