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叔,自从我离开后这一年来,虞柔妹妹有没有说起过什么事来?”第二日清早,宣法楼范修书房中,霍君白向正在看书的前者轻声问道,不过暂时他还不想让范修知道虞柔拿药丸给尹天池吃下的事,所以没有具体提及此事。
“虞柔小姑娘?她说什么事?没有啊,君白,你昨日见到她了吗?”范修见是霍君白,放下了书本,摇了摇头道。
霍君白点头道:“见是见到了,但是柔妹妹对我回来的事情似乎也没怎么惊讶。”
范修笑道:“呵呵,别在意这些小事,咱们门中弟子都说虞柔小姑娘这一年来成熟稳重了很多,也许她只是想矜持一点,女大十八变嘛,性格大变也很正常。”
霍君白虽然心中对范修的话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又问道:“范叔叔,最近那齐御有没有什么举动?”
“没有啊,那小子近来也安份了不少,我倒也没听说过他再闯出什么祸事来。”范修微微一笑。
“可是我听说,齐御让他爷爷替他向顾师伯求亲了......”想起昨夜逼问齐御得来的消息,按捺不住的霍君白终于冲口问出。
“额......这个啊.....青竹师姊已经回绝他了,说是虞柔姑娘年纪还小,等再过几年再说,她说再过几年,其实就是推脱嘛,你不用担心,谁都知道虞柔姑娘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呢!”范修愣了愣,然后笑着安慰他道。
霍君白心想范修在这方面也是不明不白,再问他也是没用,干脆直接去问虞柔算了,便告辞离去,留下莫名其妙的范修在原地挠头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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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隐竹轩外的竹林之外,霍君白听到竹林中传出一阵阵咔嚓咔嚓的轻微声响,他好奇心起,悄悄的走了进去。
清晨的轻雾笼罩着竹林,在雾气中隐约见一个纤弱娇细的身影宛如蝴蝶般上下翩翩飞舞,这道身影挥舞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兵刃,在竹影间穿梭挥舞。
那是一把寒冰化成的薄刃,在林中斑驳的日光下莹莹生辉,而握着它的人,正是虞柔。
随着虞柔玉臂一挥,必然会有一棵竹子在薄刃的斩击下从中断裂开来,而那竹节上的断面异常平整,一看就是利器所斩。那喀嚓喀嚓的声音,便是一株株粗竹倒地的声响。
霍君白瞧着虞柔练武,心中微微震讶,暗想以前的虞柔身子娇弱,根本不修武功,如今看来,虽然她劲气不算威猛,但身法灵动,手中那冰刀的招数更是干脆利落,难道短短一年内,她的进步这么大?
虞柔削断了几十株巨竹,忽的停步不动,手持冰刃,冲着霍君白所在的方向低声喝道:“什么人?”
霍君白见她发现自己,便长身站出,叫道:“是我,柔妹妹!”
“哦,霍大哥,是你啊。”虞柔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闪光,缓缓地放下了冰刃。
霍君白见她的神情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心中不快,问道:“柔妹妹,前日里齐御说他要向你师傅求亲,可有此事?”
虞柔一愣,旋即答道:“是啊,那又怎样?”
霍君白咬咬牙,道:“若是你师傅同意,难道你真的嫁他?”
“我师傅不会同意的。”虞柔淡淡一笑。
“我是说如果呢?那样难道你真的嫁他?”霍君白继续追问。
微微犹豫了一下,虞柔低声道:“师命难违,我这做徒弟的,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有婚姻之约......”听到这里,霍君白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事情在变化,霍大哥,我们还是做朋友的好......”说完这句话,虞柔摇了摇头,脸色却是如常。
“你......你.......”见虞柔说的如此明白,一时之内,霍君白一口气憋在心中上不来,站在原地摇摇晃晃,险些晕过去,过了半响,才涩然道:“好!人各有志,我也拦不住你,只得任你而去,只是当时虞北爷爷托我照顾你,这样一来,我可就对不起虞北爷爷了......”
虞柔却是微微一笑,道:“霍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人照顾,我自己的路,自己会选。你不必为这件事内疚。”
霍君白心中愤懑,突然大吼一声,只震得满林竹叶簌簌而下,连竹干都在无风摇摆。
虞柔站在一旁,眼神内却是不起波澜,毫无劝慰之意。
长叹一声,心知曾经的虞柔已经完全变了,霍君白心如绞痛,脸如死灰,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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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霍君白辗转反侧,心中闪过尽是一幕幕曾经和虞柔在一起玩耍的画面,时间,难道可以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得如此势利?
要说实力,现在的霍君白远超齐御,就算是齐峰亲上,估计也不是霍君白的对手,要说地位,虽然霍君白只是一介百姓,但他不仅结识了仙界的白冰儿,还和天秦城的赵禁结拜兄弟,光这两点来说,齐御给他提鞋都不配。
只不过他看虞柔如此现实,竟然为了在九仙宫站稳阵脚,为了修炼更厉害的真法而翻脸不认人,心中气苦,也不愿意将自己一年来的经历抖出,本来他还想着等白冰儿来了让她带虞柔一起修炼,现在看来也不用提了。
思来想去,霍君白仍是想不通,渐渐的困意袭来,他也合上了双目,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他仿佛看到自己与齐御扭打在一起,梦中的他被狞笑着的齐御连打了几拳,虞柔却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观,他纵声大叫,虞柔却只是冷笑。
他想调御那魂魄之力,却怎么都调御不来,大急之下,他登时醒了,却见四周仍是漆黑一团,而借着窗外星光,自己床头隐约有个人影,看身形正是个妙龄女子。
“柔妹妹?”霍君白心有所思,脱口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