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湖,是湖南岳阳、常德、益阳居民的一项特有的风俗,每逢秋收之际,便会有不少的渔民、农民纷纷自发贡献出一年的收成,然后集中起来,由地师相中黄道吉日,对洞庭湖展开祭祀庆典。其中以岳阳最为隆盛。
岳阳地处湖南北部,是湖南境内比较大的省份,仅次于省城长沙,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骚客、兵家剑客、侠客义士的聚集之地。其中,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更是将洞庭湖境内的君山视为镇帮总坛,颇受丐帮的帮众的拥护。而岳阳楼,便是丐帮弟子以及侠客义士、文人骚客经常汇聚的地方。
这一次,夏芸和熊惆二人来到岳阳楼前,挤进了人山人海的人群当中才发现,身着华丽衣服的王公贵族成排成队的在乐器的伴奏下往岳阳楼缓缓而来。其中,还有不少的卫兵为他们开路,手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坊,让围观的群众好不镇定。
等待其中一架尊贵的马车经过的时候,老百姓纷纷跪了下来,嘴里齐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让不谙江湖事的熊惆困惑不解,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所有的人都下跪的时候,熊惆一个人站着,犹如鹤立鸡群、亭亭玉立。好在夏芸及时将熊惆拉下来,才没有引起守卫的将军、兵士的注意。
夏芸道:“这可是当朝的皇帝,见了皇帝的面都要下跪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熊惆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些,世界上还有皇帝这样的人吗?”
熊惆除了当年为奴隶的时候,看到过王爷、以及王爷的公子等达官贵族,后来跟了逍遥子后,逍遥子也没教他这些,熊惆根本就不懂。
夏芸无奈地道:“你啊!真是不谙江湖事,只顾自家路。”言罢,指着华丽的马车继续道,“你看,那辆华丽装扮,龙颜威武的马车便是当朝正德皇帝的马车。好在皇帝年幼,没有注意这些,不然刚才你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了。”
熊惆冷笑道:“砍头?或许我的拳头不会答应。”
夏芸道:“你一个人怎么能打的过那么多的官兵,况且锦衣卫内高手云集,纵使你出手再快,也双拳难敌四手,一个车轮战就让你精疲力竭了。”夏芸小声地和熊惆说着,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熊惆道:“锦衣卫?上次在庙里面暗算我们的就是他们?”
夏芸大惊道:“你还记得?”夏芸一直以为熊惆不记得当晚的事情了,没想到熊惆还记得的时候,夏芸是又惊又喜。
熊惆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眼神盯着岳阳楼,动也不动。夏芸沿着熊惆的眼神忘了过去,这才发现,年幼的正德天子在太监总管刘瑾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往岳阳楼走去。而对面迎接的是一名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岁的留着些许胡须的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
熊惆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认识这名中年汉子,晋王!以前熊惆就是被卖到了晋王府当了代号为八号的奴隶。而晋王的旁边站着一名妙龄妖艳的女子,这名女子只是看到了侧面,熊惆就倍感亲切,却又猜不出是谁。
晋王和妙龄女子的身后站着四名身材魁梧矫健的男子。熊惆认识他们,分别是三号、五号、六号和九号。熊惆虽然很少和这四个人有过谈话和交流。但是熊惆可以清晰地记得他们的面容。他们是晋王身边最为忠实的奴隶!
晋王等人见到正德皇帝一到身边,纷纷迎上前去,跪下行礼迎接正德皇帝。正德皇帝并没有说话,而是刘瑾代道:“起来吧!”晋王等人听罢,纷纷起身。
这让熊惆大为惊奇,身为皇帝,本就是九五之尊,为何在刘瑾的身边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呢?而晋王应该是正德皇帝的叔叔或者哥哥,难道就没有感到奇怪吗?
熊惆正在思索之际,夏芸小声道:“这刘瑾位高权重,朝中心腹不少。掌柜了东厂,是东厂的总管。而晋王又掌柜了锦衣卫。倘若这两人狼狈为奸,到时,年幼的正德皇帝可就要被......”
夏芸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话说到此处,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果继续说下去就是大逆不道了。夏芸并不像熊惆,从小还是接受一定的思想教育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熊惆虽然只是稍微听了听夏芸的话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晋王既然是锦衣卫的掌权者,那么当年锦衣卫在破庙为难他,也就和晋王有关。熊惆跟了晋王几年,做了晋王的几年的奴隶,晋王为人宽厚仁慈,为何晋王会要陷害照自己?这让熊惆百思不得其解。
再说这晋王身边的女人,熊惆似曾相识,却又唤不出名字,熊惆疑云密布,无法想通。只得静静地看着岳阳楼前事态的发展。
此时,正德皇帝在刘瑾的搀扶下已经登上了岳阳楼前事先准备好的龙椅上,端坐在上面,依旧没有开口,手里却拿着一尊木偶玩的饶有兴致。正德皇帝也是十五六岁的人了,钟爱于木匠,对政治和治理天下一点也不懂,这让下面跪着的子民感到万分的不解。
只听得刘瑾走上前,高喊道:“平身。”
全民山呼:“谢主隆恩!”顿时,所有的跪着的百姓几乎同一时间起身,静静地听着刘瑾的话语。没有一个人感动,因为台下是成群的官兵,盯着在场的百姓,生怕百姓当中混进了叛逆分子,对皇帝不利。重要的还是对刘瑾和晋王的不利。
刘瑾高昂的声音道:“皇上有旨,今日恰逢吉日,朕不远千里,来到洞庭湖参加祭湖大典。朕心甚慰,望各祭司、百姓能够尽职尽责,完成此次盛典。”
不一会儿,就见台下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位巫婆祭司装扮的女人和一名身着渔民衣服的男子,出来跪下齐道:“定当尽职尽责,完成此次盛典。”
刘瑾左右一挥,台下二人心领神会起身后退进入人群。刘瑾严肃地看了看人群,然后走到正德皇帝的身边道:“皇上,开始吧?”
正德皇帝爱搭理不搭理地道:“随便吧!朕玩的正开心,莫要烦我。”
刘瑾微微一笑,到底是位高权重,回身走上前去,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台下的晋王高嚷道:“且慢!”
晋王这一高声嚷着,不光让刘瑾倍感烦躁,也让一心玩着木偶的正德皇帝也心惊不已。抬头望着晋王。
晋王一步一步走到正德皇帝身边,约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道:“陛下,祭湖大典乃一年一度的盛世,应当由陛下亲自主持才对。怎可任由一个太监来主持?”
刘瑾恶狠狠地道:“你......”
不等刘瑾把话说完,晋王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朱家王朝自太祖以来就有训示,内宫不可参政。刘瑾虽为东厂的厂督,也是宫内的太监总管。但奴才毕竟就是奴才,皇上,如果让刘瑾主持,这可不是对太祖皇帝不敬吗?列祖列宗怎能允许皇帝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晋王......”刘瑾恨的咬牙切齿,却又说不出半个字出来。毕竟,晋王执掌锦衣卫,而且又是一方诸侯,颇有兵权。刘瑾不敢明着和晋王争斗。
正德皇帝见二人针锋相对,不相上下,放下了手中的木偶,道:“皇叔不必过于在意。刘卿家对朕的忠心,朕自然明白。而且,刘卿家绝对不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刘瑾听到正德皇帝的话,表情非常的安逸和傲慢。
却又听得正德皇帝道:“方才经皇叔一席话,朕才知道,如果让刘卿家主持的话,颇为对祖宗不敬。朕虽年幼,也不敢做大逆不道的子孙。好吧,朕来主持吧!”言罢,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上前,高呼道:“朕宣布,庆典开始。”
顿时,各种乐器响起,载歌载舞,祭祀品纷纷献出,好不热闹。倒是晋王和刘瑾的脸上阴晴不定,却又不敢继续斗嘴。正德皇帝看了看二人,嘴角微微一笑,走到龙椅上继续拿着木偶玩着,也不顾晋王和刘瑾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