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荼雅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荷花酥推到苏予柒面前来,看来也已经知晓了她喜欢吃荷花酥。
苏予柒并未听到梧阳说起徐荼雅,但那日她的诞辰徐荼雅来过她也是略有耳闻,而且梧阳每年的诞辰徐荼雅都会送上厚礼。
这两个人的关系那般好?
“小七,以后结束便来姨娘这里坐上一坐陪陪姨娘,姨娘在宫里苦闷。”徐荼雅一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姨娘若是有小七这般大的女儿便好了。”
“皇后娘娘还有十皇子呢!”苏予柒莞尔一笑。
顾北鸢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很,对于她们的谈话也是默默的听着。
“怎么还叫皇后娘娘,十皇子的这般生分。”徐荼雅愠怒道,随即招手让顾北鸢过来。
顾北鸢一向从不忤逆徐荼雅,见叫他过去这才起身过去。
徐荼雅拉着顾北鸢的手拽了一下,又牵起苏予柒的手,话是对着顾北鸢说的,但实际上确是说给苏予柒的。
“北鸢,日后你要把小七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的呵护知道吗?”徐荼雅温柔一笑。
顾北鸢并不感觉到意味,只是粗略的点了点头。
苏予柒全程陪着笑脸,笑的脸都有点僵,跟着苏叔越出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小七,可是不喜欢十皇子?”苏叔越跟顾北鸢相处已久,也知这位皇子虽然算不得太过于优秀,但到底也是翩翩如玉,也算是为人和善,性情温和之人。
苏予柒笑着摇头一脸疑惑的询问,“五哥,那皇后娘娘如此跟小七套近乎,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小七吗?”
苏叔越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即摇头,“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怎会有求于你呢!”
“五哥说的是,那她为何对我一个小丫头如此亲近?”苏予柒没理清楚其中原委。
苏叔越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所以对你格外的关照?”
“那五哥进宫这么久,皇后娘娘有对你关照过吗?”苏予柒好奇的问道。
别说单独召见了,见着了也未必会说几句话。
苏叔越皱眉,“可能是因为小七是女孩子。”
苏予柒也不纠结于这件事情,回去问问梧阳便知。
回府之后,苏予柒立刻马不停蹄的去往梧阳的院子,就听见里面有些动静。
苏季墨跪在那里,微垂下眼帘,让人看不见面部表情。
梧阳冰冷着一张脸,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季墨,你!如何解释?”
苏季墨吓了一跳,他紧咬着唇瓣,却还是嘴硬的强撑着询问,“母亲为何这般生气?”
“为何?”梧阳被气笑了,她走上前看着跪在那里的苏季墨,语气也染上了一丝冷意,“你当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苏季墨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年来的情绪涌上心头,终是鼓起勇气控诉道,“母亲不是不关心我吗?孩儿做了什么母亲也不会在意才对!”
梧阳愣了一下,随即背过身,“既然不知错在何处,就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苏予柒从未见过梧阳生这么大的气,印象中梧阳更是未曾对他们体罚过。
这是怎么回事?
见梧阳已经打算回屋了,苏予柒连忙冲上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却依旧倔强不肯认错的苏季墨,她目光微暗了一下,连忙拦着梧阳,“娘亲,六哥做错了什么,您这般责罚他?”
“跟你没关系,先回去。”梧阳依旧冷淡的回道,说着就要起身。
“娘亲!”苏予柒从梧阳身后抱住她的腿,“娘亲,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六哥一向听话,这般责罚属实过于重了些。”
苏季墨在悲痛中本不理会,可见苏予柒如此还是倍感诧异,她竟然帮他说话?
之前不是她一直都在耍心机耍聪明的算计他,让他出糗,如今怎么还替他说上话了?
“娘亲,六哥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他不会……”
“不会?”梧阳哼了一声见苏予柒如此抱着她的腿属实不体面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目光移到苏季墨身上,“季墨,如若此事让你父亲知晓,定是要打上二十军棍都不够的,如今你若老实的认错,诚心悔改,我便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苏予柒愣了一下,二十军棍都不够的!那定是惹了很大的麻烦,苏予柒就见苏季墨不说话,连忙点着头帮苏季墨应承了下来,“娘亲,六哥肯定是知道错了,定会诚心改的。”
梧阳对苏予柒很是无奈,更多的是对苏季墨很是失望。
“母亲,孩儿错了,但孩儿不觉得自己错。”苏季墨抿着唇,他看着苏予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
苏予柒一头雾水,这话说的不是白说一样。
“母亲心中只有小七,母亲对小七对哥哥们一向关怀备至,而孩儿呢?”苏季墨压在心底的话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他眼眶通红,却还是忍住不掉眼泪,紧咬着唇瓣也不觉得疼,“母亲,孩儿一直想问,孩儿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
梧阳明显愣住了,她不知道原来苏季墨心中如此的介怀,梧阳倒是平复了心情,“季墨,母亲生下你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才会让你父亲把你交给奶娘照顾。”
“然后呢?”苏季墨讽刺的嗤笑了一声,“然后,然后你养好身子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生下了小七,精心培养陪伴她,那我呢?”
梧阳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看着苏季墨通红的双眼,以及已经扼制不住的眼泪,走到他面前。
苏季墨慌忙的抹了一把眼泪,他委屈难过,为什么只有他,为什么梧阳就是不把他养在身边。
梧阳蹲下身子,伸出手把苏季墨抱在了怀里。
苏季墨整个身子僵直,这是他有记忆以来,梧阳第一次抱他。
这个怀抱好温柔好温暖,这个怀抱足以治愈他所有的失落委屈难过。
“季墨,母亲忽略了你是母亲的不对,但你做的事情不是将军府所能容下的,博戏不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孩子玩的东西,母亲责罚你是为了你好。”梧阳语重心长道。
苏季墨的眼泪就蜂拥而至,抱着梧阳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苏予柒默默地在一个角落,为了不起眼蹲在那里,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六哥这般介怀,以为苏季墨平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原来内心如此的敏感。
梧阳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让你妹妹看见,可会笑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