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涛慌忙道:“我有定位,可以通过定位找到艾悠博士。”他用集控器查找定位,却没有艾悠博士的信息,难道他真的被劫持走了?他赶忙请示道:“署长,您看要不要通过总控系统,看看发生了什么?”
“自己找找再说。”赵佳铎斟酌道。这里可是他花了多年的心血才建成的,不容有失,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找到原因才能有效地查缺补漏、防患未然。
众人沿着甬道搜寻,发现很多应该住着病人的房间都空着,医护机器人也都没在岗位上,这让他们更加吃惊。
走到甬道尽头,一无所获,众人反身待走,路婉明道:“你们听,好像有微弱的音乐声。”
久柱道:“你没搞错吧?哪有什么音乐声?”
路婉明问道:“里面是不是还有甬道?”
战涛调出地图,“这里已经是尽头了。”
路婉明摇摇头,“不应该,看地上的足印,这里应该有人经过,进入了这里才对。”
战涛用集控器投影出地图,这里已经是尽头,并没有新的甬道。
赵佳铎伏在墙上听了听,隐约听见声音的震动,道:“找找看,有没有机关?”
几个人在墙上搜索,路婉明在地上寻找,见一个石块略显光滑,她轻轻踩了踩,面前的石墙缓慢打开,里面是一个宽阔的甬道,前面是一堵石墙,里面的音乐声隐约可闻。
路婉明如法炮制,找到墙边一块略显光滑的石块上前踩了踩,前面的石墙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一个高亢的声音直穿耳膜: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飘浮只靠音乐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全身只剩汗水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 ba ba ba…
一点都不会累
……
赵佳铎带着众人进去,穿过门洞,里面是个高低参差的山洞。旋转球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影,一众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机器人和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们掺杂在一起,疯狂地跳动摇摆着。
“呵呵,原来他们藏在这里开party了,我们也来一起摇摆!”吴立坤兴奋地上前扭动。战涛拉了他一把,制止了他,骂道:“三天三夜不停歇,这帮疯子真他妈疯了!”久柱大声喊道:“停,都给我停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说话。
赵佳铎拉住了他们,摆了摆手,比划着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这些人在干什么再说。
只听音乐切换,歌声再起,有人沙哑着死嗓低沉地嘶吼着: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哇,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yi ye yi ye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
yi ye yi ye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
一众穿着病号服的人们,扭动着病态的身体跟着嘶吼。鬼哭狼嚎的嗓音,充斥着参差的山洞,或沙哑或高亢或凄厉;摇曳斑斓的灯光,映照在扭曲的脸庞,或狰狞或癫狂或悲痛;痴傻呆苶的身姿,摇曳于高低的空间,或僵直或颤抖或佝偻。
路婉明心中颤栗,看这些人扭动着身体,只觉得浑身发麻,鸡皮疙瘩层层迭起。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是群魔乱舞,怎么看又怎么让人心生悲悯,嘶吼和摆动满含着憋屈的无奈,宣泄着心底的悲哀,吐露出抗争的表白。
疯狂的音乐声中,忽听荣仓廪悠扬的声音响起:“下面这一组Battle是Freestyle,要求同组的病人和医护必须搭档,歌舞同时表演,主题是大魔王。”他站在高台上拿着话筒,艾悠博士在旁边充当DJ,播放音乐打着碟。
下面一众人等起哄起来,有人哑着嗓子,口齿不清喊道:“这不公平,你们这一组又能唱又能跳,谁能干过你们。”
荣仓廪笑道:“大家不要担心,艾悠博士当DJ打碟,我当主持,我们弃权就不参加了!这组Battle,以大家呼喊的声音分贝值作为评判标准,看谁是Battle King!”
众人纷纷喊好。一个长着苦瓜脸的病人看见了赵佳铎,口齿不清呼喊道:“哈哈,大魔王来了,让他到中间来!”
一个面容呆滞的病人,流着口水,上前掐了掐赵佳铎的国字脸,慢吞吞道:“你,你扮演的大魔王真、真像。”
赵佳铎怒气陡升,战涛和久柱想要制止,赵佳铎摆摆手,让战涛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苦瓜脸和那个呆滞的病人,把赵佳铎推到人群中间,人们围绕着他开始表演。
首先上来一个穿着病号服一瘸一拐的病人,他叫拉布,两个医护机器人搀扶着他,三人来到赵佳铎面前。拉布双手颤抖着伸出食指和小指,做了个ROCK的手势,一瘸一拐地扭动着,沙哑着嗓子唱着RAP:
漆黑的世界摇摇晃晃,喷洒着血雨没有了墙;
枯槁的身体跌跌撞撞,离析又分崩成不了样;
蹒跚的步履踉踉跄跄,封闭在弹丸无法疗伤;
剩下点精神飘飘荡荡,凄厉的阴风一扫而光;
乓!乓!乓!Down,down,down
两个医护机器人扶着拉布,歪歪扭扭边唱边抖动,跳起了POPPING,在WAVE中用手触摸旁边的病人,那人如被电击似的连续震动,又抖动着手臂触摸到另外的病人,周围的一众医护机器人和病人围绕着赵佳铎抖动起来。好似电流从一个人传递到另外一个人,人们的脸上透着悲惨恐怖的表情,身体极限扭曲抖动着,惨叫声、闷哼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拉布伸着食指和拇指,做瞄准状对着众人,叫喊着,“乓!乓!乓!Down,down,down”,一瘸一拐上前拍了拍赵佳铎的国字脸,继续唱着RAP: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你,你,你就是个大魔王
你把灵魂卖给了鬼,招来了一群魑魅魍魉
你阴,你笑,我心发慌
他虐,他啃,我没法挡
你赢了,是你赢了,你就是个变态狂
变态狂,变态狂,就是个大魔王,
大魔王,大魔王,还装什么狗模人样
没有了Cap,没有了Gun,也不过是个扑街像
上,上,上, Down,down,down
Down,down,down,上,上,上
黑暗的天边照进了光,魔王魍魉把命丧
光,光,光
丧,丧,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