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进来一个壮汉,荣仓廪伸手一拳打去,那人伸手格挡,震得他拳头发麻。这人功夫要比那两人高了不少,荣仓廪还待再打,忽然一阵电流从身体上窜过,他向后摔倒在床上,顿时清醒过来。
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那壮汉拿着电棍指着他,道:“荣仓廪,真是胆儿肥了你!还真敢袭警!”说着上前,摘掉了他手腕上的集控器。
荣仓廪用手遮住灯光,睁开眼睛。是战涛拿着电棍,床下边坐着久柱,捂着鼻子在呻 吟,墙边靠着吴立坤,捂着脑袋在哼哼。他坐起身来质问道:“三更半夜,你们闯到我家里来干什么?不知道私人重地,非请莫入吗?”
战涛抖着电棍指着他道:“这里是总署,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私人重地了?况且我们是警员办案,有权进入!”
久柱站起来鼻青脸肿,吴立坤爬起来龇牙咧嘴,两人指着他,斥责道:“刚才敲门为什么不开?”
“有人告你绑架警员当人质,现在罪加一等,我们告你袭警,起来,跟我们走!”
“现在?去哪里?”荣仓廪坐在床上道:“我要见律师。”
“律师?哼哼,等问讯之后再说。”战涛晃了晃手中的电棍,“要不,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三更半夜闯入,定是有备而来,不配合只能徒增伤害,荣仓廪起身穿好衣服,跟着他们出了房门。
战涛、久柱、吴立坤夹着荣仓廪没有走电梯,进入了安全通道,走楼梯上楼。一直来到楼梯的尽头,战涛在安全门上按了掌纹,安全门打开,进入顶层。
顶层的穹顶有三十多米高,零星停着几架飞行器,显得十分空旷。战涛在安全门旁边面板上输入密码,穹顶缓慢打开一个几十米见方的窗口,外面星光闪烁银河灿烂。平常看总署外面,像是一座种满绿植的山坡,原来这穹顶是可以打开的。
一架飞行器滑行到面前,久柱推了他一把,“上去!”
荣仓廪问道:“三更半夜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久柱捂着鼻子闷声道。
“告诉我去哪里?我要见律师。”荣仓廪道。
“你刚才袭警,现在要拒捕吗?”战涛道。
久柱摸出配枪,咔哒一声打开了保险,一束红光指着他,道:“你敢袭警,上次李宽明放你一码,我们可没有那么心慈手软,你要不试试看?”
好汉不吃眼前亏,荣仓廪不再做声,上了飞行器。
荣仓廪坐定,吴立坤在后面给他戴上了黑色头套,遮住头脸。久柱拿出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道:“小子,你敢袭警,等下看怎么收拾你!”
战涛道:“和他废什么话!”
几个人不再多言,荣仓廪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飞行器停稳,久柱等人拉着他七弯八拐,好似在一个坑道里行进。来到一个房间外,打开房门,进了房间,久柱打开了他的手铐,吴立坤脱下他的头套。屋顶中间的大灯将房间里照得通亮,荣仓廪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房间封闭得很严密,里面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三张椅子,就像审讯室。
战涛指着一张椅子,命令道:“坐下!”
荣仓廪在椅子上坐下,战涛、久柱和吴立坤转身出去,带上门。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进来,在荣仓廪对面坐下,冲他笑了笑,问道:“你为什么要绑架警员当人质?”
“他们见死不救还看笑话,只想借他们脱身而已。”荣仓廪把当时的情况简略陈述了一遍。
那人并不做记录,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袭警?”
“那是睡梦中的本能反应,他们未经允许闯进来,我以为是歹徒,并不知道是警员。”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在总署吧?你当时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知道,当时在睡梦中。”
“既然知道在总署,又怎么会以为是歹徒?既然是在睡梦中,又怎么会以为?”
荣仓廪看着那人没有言语。
那人接着道:“在研究室,你明知道枪口对着你,一枪就可以结束了你的生命,为什么还要不听指令,挣扎着向前走?”
问这是什么意思?荣仓廪琢磨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过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欺软怕硬,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你就可以连性命都不要?顶着枪口往前走?”
荣仓廪犹豫了片刻,道:“仅此而已。”
“你觉得这像是个正常人的抉择吗?”
“怎么不像正常人?这挺正常的呀!”
那人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回到前面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绑架警员?为什么要袭警?”
“刚才不是说了吗?”荣仓廪不满道。
那人冷峻地看着他,“请你再重复一遍。”
荣仓廪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那人直视着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绑架警员?为什么要袭警?”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那人冷峻地看着他,道:“请再重复一遍。”
“我不是重复了一遍?”
那人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请你再重复一遍。”
荣仓廪皱了皱眉头,咽了口吐沫又重复了一遍。
战涛、久柱和吴立坤在隔壁的房间,透过单面玻璃观看荣仓廪和那人的对答。
吴立坤怕错过好戏,连伤势都顾不上处理,道:“怎么光坐着问问题?不是熬鹰吗?”
“呵呵,熬过,没熬出油来。”久柱摸着受伤的鼻子,呲着牙,“这小子油盐不进!”
“肯定是熬的方法不对,要让他熬夜胡吃海塞,变成个大胖子。再饿他,不给他吃的,让他饥饿难耐,瘦成一把干骨头。晚上用绳子把他吊起来,使劲敲打他,不让他睡觉,累死这个王八蛋!”吴立坤手舞足蹈说得兴起,好似忘记了头上大包的疼痛。
“呵呵,有潜质,怨不得赵署长说你值得栽培。”战涛笑着说道。
久柱滋生出一股醋意,嘟囔道:“就这没脑子的样,哼哼!要按他说的,早不知道被质询投诉多少次了,在警队里根本就待不下来,还培养个锤子!”
“这样啊?”吴立坤摸了摸头上的大包,又疼得呲了一下牙。
久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这智商,真不知道赵署长看上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