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践行领着头,荣仓廪在中间,李宽明跟在最后,三个人从人群的缝隙中挤到中央。只见两个男的在和两个妇女撕扯着,两个男的脸上被挠得见了血,骂骂咧咧,揪着两个女人的头发,拳打脚踢。两个女人满脸脏乱,被打得口鼻见红,双手乱抓,哭喊着撕扯两个男的。
男人打女人,这些人怎么只顾看热闹?荣仓廪想要出声阻止,只听人群中有人道:“警员来了,还不停手!”
两个男的停下手,看着肖践行和李宽明。肖践行捂住了鼻子,咳嗽了一声,漠然地领头快走了几步,侧身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挤入了对面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就这么走了?荣仓廪慢下脚步,就算是街头打架,也应该劝一劝呀!这样过去就当没看见?
李宽明捂着鼻子推了荣仓廪一把,低声道:“快走!”
见到警员,两个妇女像见到了救星,从两个男的手里挣脱开,挣扎着上前,拉住了李宽明的衣服,哭喊着:“警官,救救我们!他们是强盗,抢我们的东西,还不让我们回家,救救我们!”
李宽明一脸嫌弃,将两个妇女扒拉开,喝道:“松手!上一边呆着去!谁爱管你们的破事!要打回家打去!”
两个妇女呜咽了一声,坐在了地上,头发散乱、鼻青脸肿,无助地看着众人。
两个男的抹了一把脸上肮脏的血迹,兴奋地笑了,上前一把攥住了两个女人的头发,将她们拖行了几步,另一只手劈头盖脸地捶打着,两个女人在地上挣扎,不停地哀号。
两个男的猥亵地笑着,“听见没,谁管你们的破事!要不咱们回去,关起门来慢慢打?”
看热闹的人们哈哈大笑,“是呀,回去关起门慢慢打。”
“还回去干什么?就在这慢慢打,我们都看着呢。”
“是,就在这里慢慢打!”
听一群人起哄,荣仓廪心想,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这是人家家里人打架?他走了两步,扭头看两个男的肆无忌惮地打女人、猥琐猥亵地狂笑,众人幸灾乐祸地起哄,两个女人趴在地上不停地哀号。就算是家暴,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打人,他断喝一声:“放开她们,笑什么笑?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两个男的一惊,见他是和两个警员一起来的,以为他也是警员。两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由自主松开了手。两个女人哭喊道:“警官,帮帮我们,救救我们。”
李宽明推了荣仓廪一把,“别管闲事!快走!”
两人身为警员,怎么能这样?荣仓廪站住,没有挪动脚步。
两个女人爬向前,紧紧拉住了他的裤腿,哭喊着:“警官,你就帮帮我们吧,你就帮帮我们吧!”
人群外面,有人哑着嗓子喊道:“帮什么帮?我看谁敢?”
两个妇女赶忙松开了荣仓廪的裤腿,爬到墙边,抓住几个黑色袋子,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些什么。
看热闹的人群分开,走进来一个秃头,脸上一道斜劈的刀疤,从左额头直到右下颚。他冷眼看了看打架的两男两女。两个男的冲他弯着腰,猥琐地笑了笑,两个女的紧紧抓着黑色的袋子拉在身边,身体向墙边蹭着又缩了缩。
秃头向地上使劲啐了口唾沫,凶狠地盯着李宽明和荣仓廪,沙哑着嗓子恶声道:“这是老子的地界,老子说了算,谁敢多管闲事看看!”
李宽明笑了笑,耸了耸肩膀,侧身站在了一边。荣仓廪瞥了李宽明一眼,瞪着那秃头,质问道:“你说了算?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
秃头沙哑着嗓子“嘎嘎”笑着,“这里,老子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小子哪来的,你?”
人不高,话不小,当自己是玉皇大帝呀,就是玉皇大帝不也被孙猴子打得到处躲藏?荣仓廪想要怼一句,李宽明推了他一把,“别惹事!”
秃头恶狠狠地看着荣仓廪,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转头对两个男的道:“是男人不是?你们两个,连个臭婆娘都搞不定。”
两个男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不住地点头,哈着腰连声说道:“是,是,五爷!”
秃头鄙夷地冷哼了一声,“滚!拿了东西。”
两个男的应了声,上前去夺两个女人手中的黑色袋子。
两个女人紧紧抓住袋子,就是不松手。
秃头上前给了年老女人一个耳光,沙哑着嗓子骂道:“撒开,臭婆娘,再不松开,给你剁了!”
年老女人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紧抓着黑色袋子,哭喊着:“五爷,你就行行好吧。”
那个年轻女人紧抓着黑色袋子,争道:“这是我们的,你们不能拿走。”
秃头上前一步,在年轻女人的脸上捏了一把,猥亵地笑道:“我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跟着老子走,吃香喝辣全都有,随便干点啥不比现在强?跟着那个窝囊废有什么好?听上去高大上的,连婆娘孩子都养不活,有个屁用!”
年轻女人啐了一口,嘟囔道:“那也比混混强!”
秃头立刻翻了脸,沙哑着嗓子骂道:“给脸不要,是吧,臭婆娘,别怪我不客气了!”对两个男的一挥手,“还看着干什么?给我打呀!”
那两个男的慌忙哈着腰,不停笑着点头:“是,是!”说着上前劈头盖脸就打。两个女人哭喊着抓紧了黑色袋子不松手,四个人又捉对厮打在一起。围观的人们看得哈哈大笑,还不停地起哄叫喊。
荣仓廪忍无可忍,跨步上前将两个男人向两边一拉。两人经受不住,“咚咚咚”退了几步,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秃头脸上的刀疤拧得五官都变了形,沙哑着嗓子喊道:“小子,找死!你。”挥拳上前,直冲他的面门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