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和尚手中的法器之一叫做木鱼,虽然,他们从表面看这个法器,发现是木质的,这个法器和木有关。
却不并知晓,为何此物叫木鱼。
甚至有人提出,为什么不称呼这个法器为木鸡、木鸭、木鹅、木猪、木羊、木牛等等。
有人会联想,也许这个法器和水产有关,那为什么又不叫木虾、木蟹呢?非要叫木鱼。
了能也曾经为此事而好奇,咨询过师兄了空。
了空给了能的解释是:
鱼乃水中最机敏,最灵动的生物,而且不眠不休。
叫此法器为木鱼就是警示少室弟子切莫懒惰,时常用功,好似那水中鱼儿一般活跃勤奋。
了能看到慧根大师敲击手中黑色木鱼,他明白是慧根大师是暗示他不可懒惰。
不过,他现在反而对黑色木鱼本身很感兴趣,木鱼的敲击声,了能在少室寺不知听了多少遍,自然是一听响声起,就知敲木鱼。
但慧根大师这个黑色木鱼带给了能的感觉,却和平时木鱼有所不同。
先不说这木鱼是黑色的,也许是慧根大师怕有人错拿他的木鱼,故意木鱼外层染成黑色,好辨认。
光说那木鱼敲击之声,就与平日木鱼不同,这个木鱼之声比普通木鱼音量更响,声音更脆,甚至那脆里带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木鱼声响起,声声入耳,紧跟着声声入心、入脑,听之使人清明眼亮,精神为之一振。
莫非这木鱼是用金属所铸?如果是真是如此,那分量肯定不轻。
了能因为好奇心的驱使,有些鲁莽的从慧根大师手中夺过了木鱼,然后,右手捏住木鱼棒,就感觉到了这个东西的分量。
当他手持木鱼棒敲击木鱼面,发出的响声真的很有不一样的感觉,可就在他敲击了十几下之后,瞬间感觉右手手腕以及手心就传来酸软。
看来要敲击这个黑色木鱼真的需要一些本事,他立刻双手拿着黑色木鱼捧在手心,交于慧根大师道:
“弟子,重没有见过如此颜色,如此声响的木鱼,一时好奇,从大师手中夺过来,不到之处,还望大师见谅。”
慧根大师面对了能微微一笑道:
“你对此物好奇,老僧不怪你。
实话告诉你吧,你是第二个见过此物的人。”
了能听到慧根大师如此说,他心里不禁一动。
看来,他还是很荣幸的。
了能还是追问了慧根大师一句道:
“那么第一个见过此物的人是谁?”
慧根大师听到了能如此发问,呵呵一笑道:
“此物由老僧亲自用精铁铸造,你说第一个见过此物的是谁?”
了能听到这个答案,更加的激动,也终于知道此物不凡,乃是用稀有的精铁所铸造而成,乃是宝物。
慧根大师对于了能谈起他手中的木鱼,他很感兴趣。
原本,对了能严苛的心,也松动了一些,他对着了能和蔼道:
“了能,今天是你第一天修行。
对于你,老僧念你从来没有修行过,就对你网开一面。你先去吃了早饭,再去砍柴吧。”
了能听到慧根大师话语,突然如此好说话,他感觉好似天降恩赐。他连连点头,向着不远处一个瓷碗走去。
可就在他兴高采烈的端瓷碗的时候,却心里感慨万千道:
少室寺的日子可真清苦啊。
他了能平日里顿顿离不开肉食,现在,面前瓷碗里就放了两块单调的白馍,让他如何不叹息。
了能看着瓷碗中的白馍,喃喃自语道:
“如果,再来一只鸡腿或者一块五花肉,这顿饭就不错了。”
却不知那依然端坐与石头之上的慧根大师耳朵非常的灵敏,精铁木鱼不再敲击,放于双腿之上,双手合十幽幽张口道:
“心中无杂念,自然欲望全消,无欲则刚。”
了能自然是知道慧根大师说得话,是说给他听的。
不过,在了能心中却有另一份计较道:
无欲则刚?搞得不食人间烟火一样,那你连饭都不要吃了,早点去见日月光芒佛吧。
了能虽然如此想,但嘴里不再多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满之色,而是默默吞下两块平淡无味的白馍,捡起角落里的柴刀和绳子对着慧根大师说了一声,弟子去砍柴,就离开了佛心崖。
了能知道在佛心崖,慧根大师有绝对的话语权和管理权,和他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早上睡梦中的精铁木鱼之声已经是警告,没必要再去触及慧根大师的底线。
手中握着柴刀,肩上扛着麻绳,看着周围的树木映红翠绿,他真的有些不忍去砍伐某棵树的树枝作为柴火。
但任务还是要完成,否则,明日慧根大师可没有今天这么好的脾气了。
他双手紧握柴刀,对准一颗小树就是一个横斩。但一刀下去,只看到小树的树干几乎是完好无损。
了能好奇的看了看小树,又看了看手中柴刀,顿时心中火气,大骂慧根大师道:
“好你个老和尚,给我提供一柄锈迹斑斑的柴刀,这我又要下不少功夫了。”
但远在佛心崖的慧根大师仿佛听到了了能心中的牢骚,自言自语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
了能只能来到小溪边,找了一块光净如平板的石头,开始就着清澈的溪水开始打磨手中的柴刀了。
柴刀随着了能的上下左右打磨,不断有锈水流到脚下,这生锈的柴刀也慢慢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
可是,了能自己却是因为磨柴刀而累得手臂酸疼,腰酸背痛。
为此,气得他好几次都要把柴刀给直接扔了。
可扔出去一次,他又捡回来一次,再打磨。
毕竟,他砍柴必须要依靠柴刀,总不能用手去劈柴。
柴刀扔了三次,捡回来三次,但没有第四次出现,毕竟,磨得也差不多了。
了能拿了一根树枝试了试效果还不错,于是,拿着新磨好的柴刀就去砍柴了。
柴刀在阳光的照射下,上下飞舞,柴刀光影在树林之中闪烁。树林的地面之上,不停的响起树枝触碰地面的碰撞之声。
经过了能的不懈努力,他的脚下终于有了一堆树枝可以当做柴火来使用。
当他拿起麻绳把树枝捆好之后,发现这些树枝还只是慧根大师口中规定的十捆干柴中的七成之数。
可现在了能真的已经砍不动了,毕竟,他重来没有干过这些活,一下子让他上手去干,还真的干不了。
就在他走到溪边,准备洗个澡的时候,却路经一小片树林,发现远远望去地上都是干枯的树枝。
看来日月光芒佛还是保佑他了能的,不忍他如此劳苦。
想到这里,他连整个身上的疲累都好似忘却,一路小跑开始去弯腰捡树枝了。
捡了好久,看看样子应该够不足之数,捆上十捆干柴,直接下山而去。
不过,在运送干柴的时候,又是一个工程。
毕竟,需要十捆柴火,他哪里可能把十捆柴火一次性都背到佛心崖,他只有催动《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来作为助力。
了能背着柴火可以说是行走如飞,不一会儿的功夫,十捆柴火就全部就位佛心崖了,但他本人也是彻底累瘫了,使用轻功也是需要人本来的气力作为源动力。
慧根大师看到了能今天的表现还算不错,在他刚刚要吩咐了能去休息的时候。
了能已经双目紧闭,四肢伸展,口中鼾声如雷的睡去了。
还别说,了能发出的鼾声还真大,直接把慧根大师敲击精铁黑色木鱼的声音都盖过去了。
慧根大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了能睡觉发出鼾声之后,竟然和了能的鼾声较上劲了。
为了压制了能那如雷的鼾声,手中木鱼棍使劲敲击木鱼,敲得慧根大师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才勉强和了能的鼾声打了个平手。
最后对着了能丢下一句道:
“少室寺有此酣睡似猪的僧侣也是一奇啊。”
了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他是看着太阳闭目的,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繁星了。
了能醒来之后,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听到耳边是虫鸣之声,不过,他的肚子里也响起了饥饿之声,回应那虫鸣的美妙。
可了能现在肚子里的饥饿之声,使他很痛苦。
他白天只吃了两个白馍,对于他这样的身体,哪里够,只怕是那两个白馍塞到他胃部的角落里,不顶事。
肚中饥饿,还是觉得搞点肉吃,会让他有饱腹的满足感。
可慧根大师就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盘膝而坐,看着他双目紧闭,也不知道他是睡觉还是打坐。
了能目视慧根大师在大石头上稳如泰山,他心中对慧根大师很好奇,怀疑他是不是吃喝拉撒睡都在那块大石头上。
面对慧根大师这尊大佛一般的存在,了能还是经不住肚中的饥饿之声的抗议,还是想冒险靠近慧根大师,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了能在少室寺里年月也算不短了,从没有想现在这样,如此小心,跨出每一步落地的时候,都生怕脚落地,发出过分的响声。
怕声音大了惊了慧根大师的驾,那慧根大师肯定会很生气,自然后果会很严重。
了能在蹑手蹑脚的同时,踏出去的每一步真的是艰难无比,他甚至觉得自己在练一门高深的武功。
当他用了足足一袋烟的功夫来到慧根大师面前时,身上已经是满满的细汗横流。
现在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安静,了能尽量把自己的耳朵凑近慧根大师的附近,倾听一切声响。
在了能听到慧根大师轻轻的鼾声传来之后,他的心中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既然,慧根大师已经睡去,那就不要打扰他的睡眠,从他的身边悄悄绕过去就行了。
了能在继续轻手轻脚的从慧根大师所坐的的大石头旁经过时,他的模样如深夜探入人家,心存侥幸又害怕的偷窃小贼,又似那半夜与情人幽会,窃玉偷香的登徒子。
在了能脚步轻微的离开慧根大师的好一段路,他那悬在喉咙口的心脏终于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了。
如今,已经完全安全的他,经过前一番的紧张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全身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此刻的他正在考虑是去小溪边捕鱼掏虾蟹,还是去鹿鸣丘找梅花鹿报撞击他之仇。
这样的选择题,了能在脑海里略过几秒之后,已经把它从单选题,看成了多选题了。
先去小溪边尝尝河鲜之甘甜美味,再去鹿鸣丘伺机品尝鲜美鹿肉。
一路快速行动的了能,连跑带使用轻功来到小溪边。
繁星的照耀之下,溪水依然如白天一般自西向东流淌,随之,溪中鱼儿跟着水流也在向东前进。
白天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现在可以来好好抓鱼了。
了能蹲在溪边,双目紧盯水面,仔细观察鱼儿的行动轨迹,发现它们竟然在河中虽然尾巴摆动,但有些却在河中停止不前。
莫非,这鱼儿是在溪中睡觉?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就是天赐美味给了能享受了。
了能看到如此良机,二话不说,脱下身上僧袍。
他出来的比较匆忙,也没有机会准备渔具,那只有用僧袍代替渔网了。
了能双手抓住僧袍衣角,尽量使得僧袍展开到最大,方便抓鱼。
他弯腰至离水面五尺有余,双目紧盯鱼儿所在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僧袍在手,直接僧袍入水,来了个水中抄底。
当他再次拿着僧袍露出水面时,却只有一条鱼在僧袍之中。
看着它从梦中醒来,惊魂未定的模样,嘴巴一张一合的在大喘气,了能的脸上却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奸笑。
在了能稳操胜券的时候,鱼儿却不甘自己的命运就此落入了能之后,甩动尾巴想要从僧袍之中蹦跶而出,企图想要逃出升天。
可了能已经不是第一次干抓鱼的事儿了,他知道这是鱼儿的垂死挣扎,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鱼儿的回光返照罢了。
既然,鱼儿要蹦跶几下,了能直接送了它一程。
了能双手微微使劲,鱼儿一下子从僧袍上,跳了出去了。
不过,它跳的方向不是去向溪中,而是向着陆地而去。
鱼儿远远的离开了熟悉的溪中,只有在地面之上等死了。
了能看到鱼儿终于不再蹦跶,他也开始着手制作烤架,准备干柴,开始烤鱼了。
在鱼儿被了能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之后,直接就被插入干净的树枝,放在烤架上,经受火的考验,开始它进一步的升华。
了能耐心的烤着鱼儿,鱼香四溢之时,也是彻底让了能的口中流出了很多哈喇子。
鱼儿的表皮终于烤着焦黄之色,那鱼香的味道,也让了能判断鱼已经烤熟,可以开吃。
迫不及待的了能拿起鱼儿就是小心的咬了一口,虽然,现在身边没有任何的佐料,可了能肚中的饥饿却成为了当下最好的调味料。
一条鱼被了能吃得干干净净,几乎连鱼髓都给吸干了。
吃完鱼的他还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毕竟,一条鱼哪里能够满足他这个常常喝酒吃肉的人。
不过,他在吃完鱼儿之后,还是把善后工作给做完了。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和尚,沾染荤腥是犯戒的行为。不想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就必须把现场处理干净。
吃完鱼的他,感觉全身也有了些气力。那接下来,就是要去鹿鸣丘找那些梅花鹿的麻烦了。
从小在少室寺长大的了能,都在师兄了空的关怀下长大的。
虽然,他总是犯错,可了空重来没有对他有太大的责罚,除了偶尔吃点小皮肉之苦,比如拉耳,拍头。
最大的责罚也就是抄写经书,可就是这抄写经书,反而让了能对少室寺的经书涉猎不少。
如今,他竟然被梅花鹿给欺负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万一,此事在少室寺传得沸沸扬扬,那丢的就不是了能一人的面子了,那会波及他的师兄了空以及整个罗汉堂。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所以,他留着肚子就是来对付梅花鹿,一定要给它们好瞧的。
夜晚的路上不似白天那么炎热,反而带着一丝清凉,了能很快到达了鹿鸣丘附近。
但他此刻却有点不敢向前,毕竟,白天被梅花鹿欺负了,他还是有点投鼠忌器的。
了能小心翼翼的进入鹿鸣丘之后,探查梅花鹿的所在地。
他忽然觉得晚上来这里,时间是刚刚好。
白天那些个鱼还有梅花鹿都是活蹦乱跳的,到了晚上,它们应该是白天疯累了,开始休息。
这个时候,是找它们报仇最佳的时机。
梅花鹿群在瀑布边休息,母鹿和小鹿在里面,雄鹿在外面。
而了能把目标就放在雄鹿的身上,白天就是那些雄鹿用头上的鹿角狠狠的扎了他。
了能看到雄鹿头上的鹿角,牙齿恨得痒痒的,手上恨不得有一把锯子,直接就要上去锯了那些雄鹿的角,而且,要锯的干干净净,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如今的他还是依靠白天的老办法,利用草丛的高度,匍匐前进,慢慢靠近这些还在睡梦中梅花鹿,到时候,一个突然袭击,就能够得手了。
现在不同于白天,白天太阳照耀大地,哪里那么容易发现。
晚上就不同了,繁星闪耀,光芒不似太阳,而且,那些梅花鹿都要睡觉,这样的机会是千载难逢。
了能的这招还是依葫芦画瓢,目视一只恶狼抓兔的心得。
只不过,他不像恶狼那么厉害,功夫还不到家。
但是,只要天时地利把握对了,依然还是有很大的成功率。
了能离那些睡着的雄鹿的越来越近,此刻的他,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是越来越快,他极力的想安抚自己的心脏,给自己心里暗示,可是,却于事无补。
那就不管那么多了,到时候动作要快!
当了能和一头熟睡的雄性梅花鹿只有十步之遥的时候,他一个猛子就窜了出去,直接跃上了那头雄性梅花鹿的脊背。
梅花鹿本来神经就非常敏感,随着那头被了能骑上背的雄性梅花鹿苏醒发出鹿鸣声,整个梅花鹿群都开始四散而逃。
那只被了能骑跨的雄性梅花鹿,跑起来速度飞快,而且是边跑边跳,企图把了能从它的背上摔下来。
此刻了能的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他为了能够不从雄性梅花鹿的背上被摔下来,只能双手牢牢紧握雄鹿的鹿角。
但却抓得急了,连鹿角扎破皮肉流血都顾不上。
雄鹿看到快速跑和跳都不能把了能摔下来,就开始以急速转弯跑,希望利用离心力,把了能从背上摔下来。
可就在雄鹿极速奔跑的时候,却是越跑越慢,最终,站在原地两条前腿跪在地上大喘气了。
了能以为雄鹿被驯服,他也是哈哈一笑。
可就在了能松开鹿角的一刹那,雄鹿却好似获得了新生,直接从了能的身下跑了出去。
可此刻他自己也因为先前和雄鹿的博弈之中,没有力气了,只能,望鹿兴叹,浑身的怒火只有通过嘴巴告诉这些鹿道:
“等我的《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练好了,我非要你们都到我的胃里去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