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继想穿衣出去走走的,奈何这位世子爷的记忆中连衣服都不会穿。
沈继捣鼓了一会儿,发现对这古代的衣服一筹莫展,于是只能等青柠回来。
一刻钟后,青柠终于回来了,不过也带来了一群人。
然后,任他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被绑在了床上,为防止他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嘴也被堵得个严严实实。
“郭天师,我家继儿到底怎么了?”
将沈继控制好后,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这位就是齐王王后,大周一品诏命夫人,沈继现在的便宜老妈陈红玉。
陈红玉算不上漂亮,但皮肤保养得极好,眉宇间带着一抹英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凛然气势,怎么看都像前世小区里妇女主任的感觉。
这一品诏命夫人,可不是靠着齐王后这个身份得来的。
将门虎女,巾帼英雄。
陈家自大周开国以来便镇守西北,这些年国家沦丧,更是满门忠烈。
昌平年间,大周四大中兴名将,陈家独占两位,为陈红玉的父兄,均战死疆场。
没错,沈继这位便宜老妈正是现实版的秦良玉。
印象中,这可是连皇帝都敢怼的女汉子,更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否则换做一般的孤儿寡母在京中为质,又怎会培养出如此嚣张跋扈的儿子?
刚才青柠跑出去,将沈继的胡言乱语道出后,陈红玉当即判断,自家崽子肯定是粘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尤其是最开始那句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那被称作郭天师的家伙,看上去五六十岁,留着一撮山羊胡,身穿道袍,拿着根桃木剑。
一旁还跟着两个道童,手里都端着两个陶罐,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
郭天师瞅了沈继一眼:“听说勿吉人有一种叫做萨满巫师的职业,小世子定然是被那个勿吉人下的黑手!”
陈红玉对勿吉萨满巫师之名也有所耳闻,想到青柠转达的那些话,怎么也不像是自家儿子能说出来的。
这勿吉人果然是对我沈家恨之入骨,想通过此刻卑劣手段,让我沈家遭受皇帝猜忌?
想到这一层,陈红玉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随即又担忧道:“听说那萨满巫师的手段神秘莫测,郭天师可有办法救救我儿?”
“夫人莫急,容贫道试上一针!”
“我尼玛!”
郭天师从道童捧着的陶罐里,拿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直接朝着后脑勺插去。
沈继瞪大着双眼,感觉到脖颈上某个穴位一疼,两眼瞬间一黑,当即昏睡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上绑着的绳子已经不见,房间内的布置发生了变化。
七星灯,大红烛,焚香釜。
那郭天师盘坐于床前的蒲团上,两个道童一左一右,看上去似乎是在修禅。
在其前面,则是用黄纸宝符堆成的小型金字塔,和一个装满了灰的火盆。
看起来已经烧了不少。
这牛鼻子老道的驱鬼手段还算柔和,这些东西倒也没有白烧,毕竟那位世子爷的确是死了。
“哎,这么多钱烧给你,愿你在下面也能做个合格的纨绔。”
沈继默哀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还有些心有余悸。
丫的,这剧本不太对啊。
小说中不都这么写的么,地主家的傻儿子突然语出惊人,浪子回头,全场震惊,爹妈都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哎,先想想怎么把这个臭道士赶走吧!”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 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
“急急如律令!”
“呔,汝那孤鬼,贫道已经答应替你超度,还不速速离去!”
就在沈继绞尽脑汁之际,郭天师猛然睁眼,从蒲团上跳起,桃木剑横在胸前,声震如雷。
“徒儿,针来!”
眼见这家伙又要掏出银针,沈继后怕之余,忍无可忍,纵深一跃,拳头直接朝道士的脸上招呼了上去。
“超度你马勒戈壁!”
……
沈家后院起火了,没错,是字面上的起火。
前厅之中,沈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鼻孔朝天,一副欠打的模样。
那郭天师则落于客座,他和他的两个道童,此刻都顶着一副紫青黑眼,身上的道袍也被烧得灰尘扑扑。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沈继。
由于是木质结构的建筑,火势迅速蔓延到了其他几家,由于这一带都是京城贵胄,就连临安府尹都被惊动,连夜组织灭火。
一番鸡飞狗跳后,火势得到控制,如此天降横祸,邻里间少不得哀声哉道。
但沈家却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景象,尤其是那郭天师,整个人被熏成了黑炭,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继儿,郭天师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说赏多少为好?”
陈红玉笑眯眯地看向沈继,好像这场火灾跟沈家毫无关系一般。
“什么鬼上身?呸!封建迷信!”沈继一脸鄙夷,“招摇撞骗的家伙,小爷一分都不给!”
闻言,郭天师脸色一变,眼巴巴地瞅着陈红玉:“夫人,看来小世子好得并不彻底,得再来几针!”
沈继闻言,嘴角一抽,怒道:“你个牛鼻子老道没完没了了是吧?”
“继儿,你可不能讳疾忌医。”陈红玉担忧道,“郭天师在这方面可是专业的,咱们还是听他的吧。”
草,我滴亲娘额,他一个道士怎么又扯上医生了?
眼看着郭天师就要得逞,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夫人,殿下真的好了呢。”
却见青柠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殿下在外面买东西,也是从来都不给钱呢。”
“不错,继儿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陈红玉像是想起了什么,略表歉意地说道:“郭天师治好了我儿,沈家记着这个情……”
“这个……夫人,那个……”
“没听到我儿子不想给你钱吗,还不快滚?!”陈红玉一拍桌案,怒斥道,“我沈家的人情,难道还胜不过区区黄白之物不成?”
一旁的沈继一呆,卧槽,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