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皎握了握权杖,嗯,怪沉的,看样子有些份量。
权杖上端虽有所缺少,但并不减华贵。从上往下看去,有一些规整的纹路分布着,仔细端详良久,乔皎发现这些纹路有一定的规律。
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慢慢的,乔皎发现了异样。权杖侧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一块红宝石在其他宝石的映衬下有些许突兀。
“咚——”她按耐不住好奇心按了下去,未曾想到,立起来快和她差不多高的权杖竟一下子变得和头上的钗子差不多大小。乔皎想了想,把它插在了发鬓上。
……
送别了乔昭平,乔皎望了望王氏,王氏今日穿了件闷青色的长衫,戴了一顶宝青色的发冠,头发尽数盘起,举止间尽显端庄。“母亲。”乔皎行了个礼,欲离开。王氏点了点头,这时乔芝打断了这平和的气氛。“皎皎姐姐,你好久都没和芝儿玩了。”乔芝今年也才四岁,穿了身桃红色的小袄裙,奶妈给她梳了个双丫髻,用绒线绑了对蝴蝶结做点缀,很是俏皮可爱。
乔皎向来很喜欢这个妹妹,习惯性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蹲下身子抱了抱,“这些日子姐姐大抵是受了寒,怕传给我们的芝儿,所以才没有来得及找芝儿玩。”乔芝嘟了嘟嘴,还想再说几句,却被王氏打断了,“芝儿过来,你大姐姐身子骨弱,不能在外受风。”
乔皎颔首,笑着看了眼乔芝,“过两日姐姐给你做你爱吃的栗子糕。”
“我最喜欢皎皎姐姐了!”乔芝雀跃。乔芝因为开始换牙,所以王氏很少让她尝一点甜点。
一旁的乔任远没有说话,十岁的小少年周身气质很是老成,引得乔皎多看了一眼。
“女儿告辞。”
……
月牙院
乔皎叹了口气,只觉得未来迷茫。
正坐在新搭的秋千上发呆,却见墙头玄衣一角。
“瑾芥哥还是喜欢爬墙头。”乔皎望着墙头横坐着的玄衣男子,眉毛挑了挑。
张瑾芥是隔壁卖糕点的张叔家的独子,幼时还和乔皎一起玩过泥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随着年岁的增长,两人便很少来往了,但张瑾芥有时也会爬到墙头探望老朋友一番。
乔皎笑了笑,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故人的感觉真好。
记得那年乔家遇难,爹爹拉下脸皮求了很多人,但他们都大门紧闭,怕惹祸上身。唯有张家散了钱财,四处替乔家的事而走动。虽然最后乔家还是被流放了,但至少乔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所以乔皎在心里一直都很感激张家。
“小饺子,想我没?”,只听“啪”的一声,张瑾芥从墙头跳了下来,折扇全开,挡住了半张脸。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对小眼,于是乔皎再也忍不住了,“瑾芥哥,你冷不冷?”
张瑾芥愣了愣,收了扇,用扇柄轻轻敲了敲乔皎的小脑袋。
乔皎佯装生气,双手抱着头瞪了过去,却望见了对方沉重的眼眸。
“小饺子,我要远游了。”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你了。后半句张瑾芥没有说出口。
乔皎懂了,“那祝你一路平安。”
“哎!怎么又敲我?”乔皎抱紧了头。
“小没良心的,路途险恶,就不怕我人在途中就那样没了?”张瑾芥笑了,“此去经年,再回来怕是你也要许了人家。”
乔皎愣了愣,摇摇头,“瑾芥哥莫打趣我,你都二十有一的人了,张叔见到女客人都会问她们家中有无待字闺中的女儿。”她笑着说道,“我看啊,成亲这事,你肯定先于我。”乔皎说着说着,眸光一闪,想到前世自己死后,张瑾芥还未成家。
张瑾芥掏出一块玉佩,只见那块玉通体透亮,水头十足。他捏着挂着的红绳,悬在半空中,递到乔皎面前,“哥没什么好东西,这块玉佩就当个纪念吧。”
“这恐怕不妥。”乔皎往后退了退,“你将走的人,应当我送你礼物才是。”
“你何日动身?”乔皎问道。
张瑾芥看了一眼玉佩,又看看少女,最后妥协地把玉佩收回了袖袋中。他道,“两日后。”
乔皎点点头,眼角带笑,眯成了一对可爱的月牙。
“将走之人在这儿就厚着脸皮向你讨要件礼物。”张瑾芥手一伸,又恢复了平日的嬉皮笑脸。
之后乔皎答应给张瑾芥绣件斗篷,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趣事,张瑾芥才依依不舍地翻墙离开。
乔皎在院中走走停停,开始寻思着斗篷的样式。
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趟大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