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跟着韩蒙走进内堂,背后却传来小姐妹们的议论声。
“小竹和韩先生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一些秘密的事情了。”
“秘密的事情?那是什么?”
一名结了婚的妇人脸上带着笑意,用古怪的口吻道:“孤男寡女,你说做什么?”
“呀!姐姐不要说了,羞死人了!”
“哈哈……你们这些小妮子,以后都要经历的,现在害羞,以后就喜欢的不得了!”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青竹耳中,顿时羞的她满脸通红,耳根发烫。
韩先生让我跟他过去,难道真的是那种事?
青竹咬着嘴唇,心中小鹿乱撞。
韩先生博学多才,白净帅气,对他们没有一丁点的架子,听说还未娶妻,做夫君当然是不二人选。
可是自己只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没有什么学识,没有家庭背景,样貌也不漂亮。
想到这里,青竹不禁自卑起来。
“你想什么呢?”
韩蒙见青竹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不禁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
青竹的思绪被拉回现实,眼神闪躲双手局促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如果韩先生真想,那我就给他吧!”
青竹摇了摇嘴唇,在心中下了决定。
“你识字吗?”
韩蒙坐下,端起茶杯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青竹急忙拿起茶壶,给韩蒙倒上茶水。
“认字,不过只认识一点。”
以前青竹家也算体面人,年幼时上过私塾,后来家道中落,现在吃饭都成了问题。
“那你把这本书念给我听!”
韩蒙递过去一本书籍,青竹翻开第一页开始诵读起来。
青竹说的没错,她识字,可并不多,一本书念得磕磕绊绊,一页纸也就能读出三分之一。
“好了!”
韩蒙打断青竹,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青竹一一作答。
“应该可以胜任!”
韩蒙心中有了定夺,然后道:“以后你不要做纺织的活计了。”
青竹面色大变,眼眶顿时红了,难道韩先生要赶她走?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
见青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韩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识字,以后纺织铺的出纳就由你来操办。”
青竹明白过来,双手捏着衣角局促道:“韩先生,可是……可是我以前没做过这些事啊。”
“做任何事都有第一次,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就懂了,况且还有我,有不会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韩蒙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空白的账本。
“这一本记录收账,卖了多少纱,收入了多少钱,以及日期,一笔笔都要写清楚。”
“这一本记录出账,买了多少纱,花了多少钱,一文钱都不能差。”
韩蒙见过郑河记账,支出收入都写在一个账本上,最后算总账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
后来韩蒙让他将收支分开写,这样简单明了,不会错账。
“记住,账目一定要写清楚,不然我会责罚你的!”
既然韩先生如此看重自己,青竹觉得自己在推脱显得不识抬举。
“韩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
韩蒙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道:“这里账目就拜托你了,我的青竹财务部长!”
青竹不懂财务部长是什么意思,但一定跟记账有关系,她便学着韩蒙的样子伸出了手。
韩蒙上前握住青竹的手,然后摇了摇头。
嗯,还挺柔软。
……
在韩蒙的调配下,砖窑出砖的速度和泥瓦匠盖房的速度处在一个平衡的点上。
这样均衡的调配很有成效,铁厂一天一变样,很快初具规模。
最先完成的是冶炼区,三座十米高的冶炼炉拔地而起,外面粉刷了涂料,并且绘上韩蒙亲自设计的铁厂logo。
随后锻造区也逐渐竣工,秦勇和几名铁匠把铁匠铺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搬了进去。
有了冶炼炉和锻造厂房,韩蒙的铁厂就可以临时开工了。
一车车的木炭和铁块运送来,韩蒙亲自点火,秦勇等人将他铁块铲入熔炼炉,两名铁匠赤膊拉动风箱。
第一锅钢很快出炉,韩蒙迫不及待的检验结果。
由于新的冶炼炉比较大,而木炭的燃烧温度相对比较低,这一锅的钢并不理想。
秦勇拿着布满沙孔的铁块,向韩蒙投去求救的目光。
韩蒙皱眉片刻:“应该是时间短,再加三分之一的时间!”
直到后半夜,当第五锅铁水冷却之后,冶炼车间内传来振奋人心的呼喊。
“成了!成了!”
韩蒙终于松了口气,此刻他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每次一失败,浪费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韩蒙再次检查了一下成品的硬度和光滑度,对秦勇道:“在增加五分之一的时间,就按照这个烧!”
秦勇重重的点了点头,熬夜一整天,他同样满脸疲惫,但是这一炉的成功,将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秦勇在韩蒙的传授下,足以抵挡一面,冶炼的方法已经成功,也就不用韩蒙盯着了。
离开冶炼车间,外面漆黑一片,仲夏的深夜依然闷热,但相比白天已经好了很多。
郑河打了个哈欠,建厂这几天一直都是他盯着,此刻又跟着熬到深夜,早已疲惫不堪。
“郑哥,你今晚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盯着。”
郑河摆了摆手:“没事,我能行。”
韩蒙笑了。
“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怎么能行?我比你年轻,熬几个晚上都没事,你已经四十多岁了,万一熬坏了我可怎么向嫂子交代?”
古代的平均寿命非常低,四十岁的年纪相比现代六十岁,郑河已经在这边熬了十来天,韩蒙真怕他突然倒下起不来。
郑河却一脸的无所谓,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
“韩老弟,别看我岁数大了,可身体不比你差,这个就是我保持年轻的法宝!”
韩蒙微微诧异,心想他弄到治肾亏不含糖的神药了?
郑河面带深意的笑容,从瓷瓶里倒出一颗金灿灿的药丸,仰头放入口中吞下。
“韩老弟,要不要来一颗?这玩意儿吃一颗顶一天,保你生龙活虎,自从我服用了这个,你嫂子都变得温顺如同绵羊!”
真有这么神奇?
韩蒙有些不信,这么猛的药物,大多是透支体力的。
“你还别不信,这可是一个方士用九九八十一味灵药炼制的丹药,称之为仙丹也不为过!”
说着这话,郑河倒出一粒送到韩蒙面前。
“来一颗吧!”
郑河挤眉弄眼,好似猥琐大叔拿着糖果诱骗小女孩。
韩蒙用两根手指捏起金色的药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
只是在那浓烈的药香之中,却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异味。
是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