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刚好是晚饭的时间点,也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公车在车流中缓慢地前进。车厢内开着暖气,有些闷,混乱的气体弥漫在车厢内,让人有点喘不过气,宋晨稍微将旁边的窗户拉开一些,周落之才觉得活过来了。
宋晨上车后一直看着窗外, 玻璃上已经有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外面的景物。
周落之也没有开口说话。
宋晨说:“我们初中认识,也没想到后来会在一起,就是很自然地两人就在一起了,谁也没有开口说在一起。”
“他是学校男篮的队员,我是女篮,大家都觉得我太男孩子气,可偏偏这张脸长得女孩子样。男篮和女篮经常一起训练,我们就是在训练的时候认识,他说他都没有讲过哪一个女孩在打篮球的时候这么拼,比男生还拼。”
“可是他不知道,我这么拼就是为了让他注意到我。学校有好些女生都会来看我们训练,我也看到过一些女生递水递零食给他,他都收下,我就笑他老是吃女孩子的东西,他就将手上的零食递给我,让我也吃,渐渐地两人的话题就多起来。”
宋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一直很平静,这些美好的回忆就算是现在想起来只会觉得更加低美好,周落之甚至看到宋晨讲的时候还会笑。
“我们相处地一直都很好,知道我姐姐的出现。”她讲到这里顿了下。
”我看到他和我姐姐在房间里接吻。”宋晨将头转向车窗,窗子上印着宋晨的影子,周落之看到宋晨轻轻皱了下眉,周落之知道她正强压着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和你说过我还有一个姐姐吧,同父异母,其实就比我大两个月而已,我爸的私生女,叫宋佳,直到我高一,我发现事情的真相,我妈和我爸离了婚,自然地宋佳的母亲就搬进来住,我一直都和妈妈生活在一起。”语气里充满了嘲笑。
周落之从来不知道宋晨还有这样的经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比较好吧,她就静静地听着宋晨接着讲。
“我们关系一直都很不好,我恨她妈妈抢走了我爸爸,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阿姨却意外地对我很好,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她。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宋佳什么都会和我抢,只要是看到我有的,她就一定要有,有时候就像抢走爸爸那样,抢走我身边的人和物。”
周落之听说过一些和后母相处的家庭,就像灰姑娘的内容一样,没想到宋晨竟然也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从来没有听宋晨讲过自己的家庭,平常相处也很活泼,虽然和女生不能够特别好的相处,似乎也让周落之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她和我上同一所高中,她成绩差,但是她和爸爸讲,要在我的学校上课,她在爸爸面前一直表现地和我关系特别好。爸爸很少来看我,有时候只是在校门口接宋佳的时候看看我,宋佳就会表现的很热情。”
“有一回她看到我和陈航一起出来,宋佳还假装熟稔地和陈航打招呼,她就是那种见到男生巴不得贴上去的人,陈航听说她是我姐姐,所以对她也很好。我从来没有和陈航说过我家里的事情。”宋佳转头对周落之说,解释为什么陈航也会对宋佳好的原因。
“她见不得我和陈航好,总是背地里使坏,故意在陈航面前讲我和男生玩的很好,还说我经常和一些不男不女的女生一起,说我是同性恋,陈航很生气,和我大吵了一架,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其实他有点大男子主义。”宋晨讲到这里的时候,低下了头玩着周落之包上的袋子。
“那之后,我们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讲话。其实之前也都一直有吵,只是那一次吵完,我们就分手了,没过几天,我回爸爸家拿一些画具,就看到了。”宋晨最后没有说出来,周落之明白她讲的是什么。
“高二开学的时候,我就把头发剪了,就是这个样子。”宋晨指指自己的脑袋。
周落之揉了揉宋晨的脑袋:“这样很帅气,不过,还是长头发好看。”
宋晨转过脑袋瞥了周落之一眼:“你是诚心气我么?”
“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周落之知道两人的感情不是说散就散了,是时间也无法轻易地抹去的。
“我不知道,我们从分手后就没有联系过,他当时也没有和我解释,不过他后来找我过,我没有见他,没想到今天会在C大碰到,难怪昨晚做梦一直觉得不安心。”说完扯了扯嘴角,很牵强。
“有时候我们就是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才会导致悲剧。”周落之总觉得中间应该不是这样的,虽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但是和军师接触下来,也不觉得他是这样一个人。
“是误会又能怎样,说穿了还是互相不够信任,而且年纪小,不懂事,恋爱都是谈着玩的。”对于青春的周落之和宋晨来讲,恋爱确实是谈着玩的,当真正开始为未来着想的时候,那就是找对象认认真真地谈婚论嫁。
只是陈航是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所以印象可能会深刻一些,心里的难过也多一些,就像有些人说初恋是美好的,有些人却不这样觉得。
“也是,那万一他找你和好呢?”周落之没有碰到过类似的情况,她只是希望宋晨也可以找到幸福。
“要是和好的话,早就和好了,不用等到现在的。”说话间,广播提醒已经到站。
两人下了车,宋晨准备去找她们班的班长,走前对周落之说:“阿之,我不知道如果陈航再来找我复合,我会不会答应,不过,我期待过,失望过,就不再奢求了。”说完转身离开。
周落之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
也是,在某一瞬间,强烈地希望过什么事情,但是却没有发生,期待过大失望也就越大,周落之不知道如果换做是自己,会怎么去做,而且她对于军师和宋晨的感情也不是很了解。
宋晨能够讲出来估计也是已经放下了很多,只是她说如果军师再来找她符合的话,这样看来,应该是希望和好的吧,虽然已经经过这么些年,单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回到寝室,周落之打了电话给夏墨。
“夏墨,我已经到寝室了。”
“嗯,好。”夏墨好像在忙,那边零零碎碎地听到一些声音。
“夏墨,这个还得重新修改一下,军师还没有回来。”从听筒里传出艾娜的声音,周落之真是佩服自己,这样都能知道是艾娜的声音。
对什么越在意就越能感受到什么。
或许也是因为今天篮球场上艾娜对夏墨动作,让周落之有点小小地介怀。
“不要乱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周落之敲敲自己的脑袋。
夏墨接到周落之的电话的时候,正好是在做老师布置的小组作业,军师去了厕所,就只有艾娜和夏墨在。
夏墨接着电话听到艾娜对自己说话,就顺着应了艾娜。
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要交了,这会儿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每个人都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只是刚好艾娜的部分她已经完成,就来找夏墨和军师。
三人正在图书馆激烈地讨论,各执己见,军师也在达成一致之后冲向了厕所,所以就剩艾娜和夏墨两人继续讨论。
“你要是在忙的话,我就先挂了。”周落之怕打扰到他们,就主动说挂。
“我晚上回你电话。”夏墨讲完就挂掉电话,周落之听着话筒里一下子就没有声音还反应不过来。好像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为什么心里怪怪的,他们只是在讨论作业啊。
周落之一边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边努力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周落之握着手机站在寝室的阳台上,楼下就是篮球场,即使天气已经变冷,抬眼望去还是能够看到穿着短袖背心在打篮球的人,而且也经常会在午睡时间被吵醒。
她看着在篮球场上奔跑投篮的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打篮球有意思,或许就像她喜欢画画一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是为什么又会有人觉得打篮球的男生很帅呢?
周落之这就是没事找事折磨自己。
想起和夏墨一起逛夜市的那个晚上,买手工艺品的姐姐告诉周落之大学很轻松,还是初中生的周落之无比地向往,这会儿一眨眼两年的时间就快过去了,确实轻松,除了赶画稿的时候比较累,多数也都是自己的时间。
周落之抬头看看天空,没什么星星,最近真是越来越冷了,白天的太阳照在身上也觉得有气无力的感觉,看来冬天就要来了。
一想到冬天,周落之就打了个冷颤,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很配合地出现,她搓搓手臂,果断朝室内走,关上阳台的门,果然还是待在室内比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