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月岛并不像李瀛川想象的那样人声鼎沸,相反,这里甚至还有一点点让他觉得...怎么说呢...荒凉,对,荒凉这个词可能比较恰当。
当下时节,不论是宜桑城内还是苏春湖边,无一不是绿树成荫,春意盎然,可眼前的这个小岛竟然给人一种死气沉沉,万物凋零的感觉,完全缺少了当下应有的气息,就连最基本的植被都很少见到,到处都是怪石嶙峋,一点也看不出此时正是花开时节。
不过真正吸引他的不是眼前这座奇怪的小岛,而是停泊在岛边的一艘巨大战船,没错,就是战船。
数十枚火炮整齐的排列在船体两侧,桅杆上,一面写着姜字的黑底大旗随风飘荡,看起来威武霸气。
“这是宜桑城城主姜东鼎的战船。”
南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姜东鼎?”
李瀛川对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影响,毕竟他之前的记忆已经全部丢失,当然了,就算没有失忆,他也不一定知道这姜东鼎到底是谁。
“是的,这艘战船隶属于南疆舟师,而背靠苏春湖的宜桑城便是南疆舟师的驻扎之地,城主姜东鼎就是这支舟师的司旗。”
南笙并不知道李瀛川失忆的事情,但也看得出他对南疆并不熟悉,所以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她会尽可能的将之后需要面对的敌人情况与之说明。
李瀛川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因为阮菱安曾经对他说过,越莱之所以能顺利的隔海入侵南疆,他们强大的舟师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如今见到这艘战船,在他看来,果然不负盛名。
“走吧小川,姜东鼎都到了,估计曹翰林应该也到了吧,虽然祭祀大典我们不是主角,但也不好迟到。”
说话间花船已经靠近了岸边,船家把船停好后,小熙便扶着南笙走下了花船,李瀛川跟在他们身后,一脸好奇的到处打量。
不多时,几人隐约听见前面不远处有击鼓奏乐的声音,便知道应该是离目的地很近了。
果不其然,转过一片石林之后,一座木头搭建的高台映入眼帘。
高台下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影,南笙指着最前面的一个人影对李瀛川小声说道:
“那人便是曹翰林了。”
只见曹翰林正与身边几人谈笑风生,不时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虽然此刻的他满脸笑意,但眉宇间却时刻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威严,而他看起来不过半百,身上更是没有丝毫修为,可那上位者的威压却丝毫不逊于实力强大的高手。
谁知这一幕看在李瀛川的眼里,只变成了他口中的一句吐槽。
“这官当的,还真是人模狗样...”
如果他的这话被南夷佬听见,一定会大骂着向他冲来砍上十刀八刀的才算解气,因为曹翰林在南夷朝堂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如果就连他都被李瀛川这么评价,那让其他官员还怎么混?
狗都不如吗?
......
南笙此时带着小熙和李瀛川已经来到了高台背面,那里搭了几顶帐篷,看的李瀛川不明所以。
经过南笙的讲解,他才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祭祀的过程当中也会穿插一些祭神舞蹈,这舞蹈名为《赋神舞》,原以为她只是伴舞,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南笙竟然担任这《赋神舞》的领舞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而这些帐篷就是给演职人员换衣、梳妆的临时场所。
李瀛川心里不由想到:
“看来长得好看也是一种麻烦,不然怎么没人来找他跳什么大神?不还是因为南笙长得漂亮吗?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南笙没有资格参加祭神活动,那想要接近曹翰林怕是会多费不少功夫吧。
......
趁南笙进入帐篷梳妆换衣的功夫,李瀛川就站在帐外跟块木头似的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真的就为了在这劳什子木架上跳支舞那么简单,一旦行动失败,他也好提前规划好逃跑的路线才是。
虽然他在周围的人群里并没有感受到特别强大的气息,但未雨绸缪总归不是件坏事,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高手藏在暗处,毕竟曹翰林的名头可真是大的吓人了。
就在他东张西望之时,那声声震天的鼓声戛然而止,只见曹翰林在四周热烈的掌声中微笑着走上了高台。
转身站定,他做了个抱拳后双手下压,热烈的掌声停止,只听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今天是我南疆一年一度的祀神节活动开幕的日子,曹某为有幸主持此次盛典而深感荣幸,接下来我宣布,祭祀开始!”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又一次传来了密集的鼓点,伴随着鼓声,更多的乐器加入其中,竟然演奏的热血澎湃,不通音律的李瀛川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在一起还挺好听的。
再看曹翰林,此时的他面容严肃,仰天而望,一道祝文从他口中缓缓说出,飘荡在整个天地间。
“皇天之春,照临下土,仰惟圣神,万世太平......”
随着祝文最后一字的声音慢慢消散,高台下缓缓走上去一个头戴黄金面具的高大人影。
只见那人手捧祭器,步伐沉稳,随着他走上高台站在中央,曹翰林慢慢的走了下来,看来应该是完成他的任务了,接下来就是整个祭祀最为重要的部分,祭神仪式。
而李瀛川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满眼的新奇,就在他伸长了脖子往上看的时候,身后的帐篷被掀开了一角。
南笙在小熙的跟随下步履轻盈的走了出来。
李瀛川再一次不知羞耻的看直了眼睛。
这......
眼前的这个女子完全符合他对神女的想象,满身复杂繁重的装饰并不让人觉得那是累赘,反而将此时的南笙衬托的更加明亮耀眼。
真是要了命了,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会生的如此好看。
此刻的她和花船上的那个清倌儿判若两人,一个平淡如水,一个光彩夺目,这两个极端相反的词汇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而且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
李瀛川心中疑惑:
“这种女人,是如何逃出那些实力强大又色胆包天之人的觊觎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南笙已经越过了他的身边,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南笙悄悄地对他说道:
“你在下面等我,祭神结束后我们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