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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世事无奈

“你就是関云?为何天天给我送粥?”这个声音很好听,人也很美,好在刘云见过不少美人,没有失态。

“夫人千万别误会,我有幸见过夫人一面,夫人和我一个故去的姐姐长得很像,又听闻夫人喜爱喝莲子粥,故此日日熬粥送来。”刘云一番话说的诚恳,真情流露,说到故去的姐姐,刘云声泪俱下,顿时激起狐姬的恻隐之心。

刘云趁机隐晦的表示想要拜狐姬为姐姐,狐姬看得刘云顺眼,自己也是孤身一身便应允了。自此两人姐弟相称,自然而然,狐姬与姜衮见面不免提及刘云,姜衮担心狐姬,暗中调查刘云的背景,没有什么不妥,也就没有在意。

不说刘云如何费尽心机接近狐姬,却说呙风的玉饰店,本来呙风并未想过赚钱,因此价格低廉,却收到意料不到的结果。呙风手艺本就不错,物美价廉自然日渐客满,门庭若市。呙风无法,和貊阳一合计,只得限定每日出售数量,又把价格提高数倍,让呙风哭笑不得的是,客人不少反多,而且多是冥城贵族,这些有钱没处花的贵族只知攀比,越贵越好,这让‘追梦’隐有成为冥城顶级玉饰铺子。

刘云每日与雪女作乐,和狐姬谈笑,偶尔厨房忙了就去帮忙,反正秋鄂也不管他,似乎不急于刺杀姜衮。

如此一月一晃而过。

这一日,百花楼顶部一间装饰平实的房间内,正央一张一丈方圆的圆桌,宽大的桌面摆满了美味佳肴。

歧幻和两个女子调笑不止,两名女子中赫然就有先前刘云见过的木蛇女子。

胖子对面做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男子面目粗狂,头生双角,典型的墨牛族人。男子怀里坐着一个九尾狐女,却是刘云新认的姐姐——狐姬。只见狐姬满脸痴痴地望着这男子,眼中充满了柔情,男子的身份不言而喻。

“唉……”姜衮突然叹了口气,烈酒一饮而尽。

“怎么了,碰上什么烦心事了?”歧幻继续和两女调笑。

“现在的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各镇、各关尉纷纷勾结一些小妖王盘剥、掠取本领百姓和过往商队,这些我不是不知道,现在整个迷雾山脉都是这个样子,只要别过份,我也权当没看见,贪婪之心人人都有,我也不奢求他们个个两袖清风,可是,可是那几个家伙也太过份了,居然把关税擅自调到六成,六成啊!真不知道他们弄这么多钱干什么?他们掠夺钱财到是其次,主要是把我墨牛族的名声给搞臭了,这才是最该死的。”说起这些,姜衮就来气。

“杀了就是,多杀几个,自然能震住那么不知好歹的家伙。”歧幻吃了口菜,漫不经心的道,“你呀,就是太仁慈了,唤作是我的话,早杀他个干净。”

“你道我不想杀?只是那些敢于胡作非为的家伙,那个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姜衮苦笑摇头连连。

“呵呵,”歧幻突然笑了起来,“衮,有件事我可要恭喜你了!”

“哦,我都被搞得焦头烂额了,有什么好事,我怎么不知道?”姜衮有些摸不着头脑,近些日子,除了烦心事,他还没听说有什么好事。

“你可知道,你现在身价百万上品玉石哩,岂能不恭喜你?”歧幻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

姜衮吃了一惊,忙问道:“此话怎讲?”歧幻笑眯眯地道:“有人出百万玉石买你的元神,而且还是传说中神秘莫测地暗中接下这个任务,你说,能不恭喜你么?”

“暗宗行事诡秘,且等级森严,我那眼线虽然在暗宗待了二十多年,地位仍不过是‘火级’,能探听这个消息已属不易,至于具体是谁想要你的命,恐怕只有暗宗的大人物才有资格知道。你自己小心些,暗宗已经有人接下了这个任务,说不停已经潜伏在你身边,伺机下手,可别阴沟里翻了船。据说暗宗自创立数千年来,可未曾听闻有过失手的例子,因为凡是失手的都会被处死,然后另派他人,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哼!哼!若是船注定要翻,再如何防范也是惘然,除非能够把水全都抽干了。”姜衮冷冷的道。

听到有人出钱买自己的命,姜衮不吃惊,倒是他怀里的狐姬听得暗宗如此厉害,大大惊失色,忙问道:“掌柜的,是谁与姜郎有深仇大恨,居然请的暗宗出手?”

“至于是谁想要你情郎的命,他自己心里可比谁都有数呢。”歧幻卖起关子来,直惹得狐姬一阵白眼。

“唉,有这手笔要我顶上这对神牛角的,除了我那几个兄弟还会有谁?族长大人没有子嗣,他的任期又快到了,我那几个兄弟可是巴不得我消失啊,谁让父亲大人的‘鲧卫’加上我的‘冥卫’实力隐隐居于族中第二的位置,而我的好大哥虽然实力不济却又偏偏野心勃勃。”

“从我出生起就注定寿命悠长,也许是受了父亲的影响,自小就没有什么争霸天下、统一世界的念头,我的理想,不过是吃喝玩乐,快快乐乐地当一个小小的城主罢了。奈何,事情总是不会按照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姜衮长叹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

“是啊,我们俩情况何其相似?”歧幻喝了口闷酒,“我也很想卸下肩上的担子,可是,我若是交出了手中的一切,迎接我们的不是与世无争的日子,反倒会是无情的屠刀,毕竟只有死去的人才最让人放心呀。呵呵,哈哈,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他们拼命的想要爬上去,我们却拼命的想要远离!”

狐姬和那两个女子见屋内气氛有些压抑,本想调解下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话,只得默默替她们的男人斟酒。

“是啊,真是事实不如意呀。你也知道,自嘉儿去后,梦儿就没给过我好脸色,连带对狐儿也是冷脸相对,若不怕惹梦儿不高兴,我早把狐儿娶回府中,也不会让她在这里受苦。”

姜衮满是歉意的看向狐姬,狐姬身子一颤,有些哽咽道:“妾身也不求名份,只要能常伴姜郎身边已心满意足矣。”

“世上又有那个女子会不在乎名份?”歧幻心中想到,转头望向身边的素青和月娥,幽幽叹口气,自己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见狐姬泪水就要绝提,姜衮忙岔开话题:“呵呵,狐儿,你不是说你认了个干弟弟么?叫関云对吧,恩,姜狄快去把関兄弟请来。”

姜衮身后的虚空闪出一道黑影,对姜衮点点头又没入虚空。

“哦,没想到狐姬居然认関云为弟弟,那家伙可是个色鬼啊,刚到冥城就调戏少女,刚进百花楼就摸进了雪女的房间,雪女对谁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唯独对那小子情有独钟啊。啧啧,比我强悍多了。不过,这小子厨艺倒是无可挑剔,衮,你尝尝那盘烤肉,就是関云烤的。”歧幻也帮着调和气氛。

几人交谈的主人公此刻正在房中运功恢复,《噬魂诀》运转几个周天,为雪女疗伤耗去的妖力恢复了七七八八,刘云突然眼皮跳了一下,又发现门外预警响起,连忙从入定中醒来,急忙撤了法宝玉石,敛了气息妖力。

砰!砰!刘云刚收拾好一切,脱了外衣,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刘云不禁吓了一跳,来人一袭黑衣,虽然对方极力收敛妖力,但刘云仍能感觉他体内庞大的妖力,刘云越看越惊心,黑衣人并没有用黑巾遮面,可刘云怎么看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观朦胧一片,一张脸幻化无穷。

“敢问这位大人是……”刘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関云师傅,我家大人有请。”黑衣人开口了,声音毫无感情,仿佛机器一般。

“你家大人?”这百花楼的大人多如牛毛,刘云那里知道对方说的大人是谁。

“我家大人是冥城之主!”黑衣人这么一说,刘云瞬间明白了。

那黑衣人察觉刘云身上没有妖力波动,拦腰抱起刘云一飞冲天,刘云也不挣扎,只是冷冷直至百丈高时,天空猛地一变,太阳消失了,碧空消失了,刘云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影,原来他们居然飞到了大厅里,大厅内的人却没有察觉到头顶有人。

黑衣人径自带着刘云飞到一条木梯前,木梯前有一快丈方木台,站了几个黑甲卫士,木梯四周朦胧一片,看不清楚。

黑衣人抱着刘云踏上木台,几个甲士上前盘问,那黑衣人道:“这位是大人要找的関云师傅。”几个甲士这才让开路来。

黑衣人领着刘云径自上了木梯,木梯之上的走廊只有一间房,黑衣人敲了敲门:“大人,関云师傅到了!”黑衣人话音浦落,木无声自开。黑衣人让开路,做了个手势请刘云进去,自己闪到一边,没有进去的意思。

刘云刚一进屋,狐姬迎上来,笑呵呵地说道:“弟弟,你来了,来,我给你介绍,这是……”

“想必这就是姐夫吧?姐夫果然英武不凡,威武盖世……”不等狐姬说完,刘云抢先道,狐姬顿时满脸飞红。

“呵呵,入坐!入坐!你倒是嘴巴甜,难怪能讨得狐儿欢心。”

刘云左一个姐夫,又一个姐夫的,又是马屁连连,顿时哄得姜衮满心欢喜,顿了一下,姜衮突然道:“関老弟,我也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少年风流倜傥也是常事,不过你就没有想过建功立业一番,光宗耀祖,我有一女,虽然美貌奈何性子太冷,拒人千里之外,听说你和那冰原雪女‘交情’不浅,如果你能让小女开心,就是改口叫我岳父也未尝不可。”

姜衮一番话把房内众人都吓了个够呛,歧幻没想到这姜衮为了把狐姬娶回家,居然要拉刘云当女婿。吓的最呛的还是刘云,没想到自己还会遇到这等好事,真是天上掉馅饼,不过刘云就怕是铁饼自己接不住。

“这万万使不得,小子无权无势无钱,可以说一无所有,那有资格高攀呀,姐夫是一城之主,令嫒也是公主,我只是个穷小子,如何敢高攀。”刘云搞不清姜衮葫芦里卖什么药,连忙推辞。

“急什么?我不过是给你个机会罢了,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你自己,若是你能讨得梦儿欢心,什么权势,什么名利,我通通可以给你!”

“呵呵,姐夫就别打趣我了。说实话,不心动那是假的,只不过……”刘云笑了笑,摇了摇头,“我自诩风流倜傥,但也有自知之明,对于你们这种大人物来说,我不过是只蝼蚁,除了会做点菜,也没什么才华,亦不曾修炼过,只是不知你看上了我什么?”

姜衮笑问道:“你是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了。”刘云道。

“唉!我有许多子侄虽然名曰登门拜访,实则是来追求梦儿,只是他们踏平了无数门槛,也没见得让梦儿一笑,这些年来,我已经不曾见她笑过了。说实话,你除了能做的几个菜,几乎一无是处,不过除了好色了点倒也没什么缺点,其实,我也没指望你能成功,一是让你去教梦儿厨艺,二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能成功自然好,这事成不了也无妨。”姜衮叹了一声,这些年来,姜梦从未展颜笑过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自己沦为这么差劲的地步,不过姜衮这么说刘云到心安许多,刚才他还以为身份曝光,差点没吓的逃路,暗宗把他的身份做的滴水不漏,不过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自己面前两个男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敲定了这件事,姜衮的心情好了很多,与歧幻聊了会儿九黎大陆各处的趣闻,什么秦国出了个美人,宏马族最近和韩国打了几仗。刘云插不上嘴,边吃边听倒也享受。

“狐儿,你先带関云去收拾下东西。”姜衮对狐姬道。

刘云知道这两人又事要谈,知趣的告了声退,不过临走前在桌底放了个小玩意。一个用来窃听的‘传音螺’,‘传音螺’小巧,没有法力波动,再适合偷听不过了。

“哼,实在是欺人太甚!最近她做的太过分了,这个月仅在百花楼我就亲自杀了母老虎五十多个杀手,其他地方更是多不胜数。以前顾及家族不愿跟她翻脸,现在,哼哼,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需要一条矿脉。”几人走后,胖子猛然一拍桌子,冷冷道。

“呵呵,你终于开窍了,我早说你惯着那母老虎就没好结果。”姜衮笑道,“我可以给你两条矿脉,刚发现还未登记的,不过,你从詈族掠来的那批铸造师、符箓师和阵法师,我不贪心,一样一百名就好。不得不承认,詈族的炼器手段比我们高明许多。”

“可以,但‘鲧卫’的‘鲧鳞甲’和你的‘冥卫’的‘冥王甲’我各要一千套!”

“行!你收集的情报我需要全部知道!”

“这是自然……”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达成无数协议,胖子突然似有所感,仰头喝了杯酒,放声唱道:“逍遥人世总是梦,世事迫,心难安啊心难静……”

“想不到这两人到时性情中人,可惜了,可惜!被我暗宗盯上了,结局就注定了。”

刘云打了个响指,那房内的‘传音螺’顿时化作无数水汽腾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云弟,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收拾东西。”屋内传来狐姬的声音。

“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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