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遇
“哎呦喂,扫把星来了,大家快跑啊!”随着小男孩的高喊,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便是阵阵窃窃私语声“听说他一生下来母亲就死了。”“可不,他爸爸还是个酒鬼,掉河里死了”“据说还克死了爷爷奶奶。”“现在连个亲戚都没有”……
原本热闹的花园瞬间空无一人。男孩抿了抿嘴,默默来到秋千上坐下,落寞的低下头。夕阳西下,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少年,少年惊恐的抬起头,只有无边的黑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芒好似在安慰这少年。
“怎么又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宋安躺在床上,右手揉了揉眼睛,左手顺手拿起闹钟5.30了。
宋安起床换衣洗漱一气呵成,随后下楼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算算时间,被领养到现在已经8年了,养父养母之所以会领养他只因他是他们的侄子,侄子成孤儿却不领养,面子上过不去。宋安来这的第一天,养父养母便向他介绍着新家:养母姓刘养父姓杨,两口子现在已43了,自己开了家“xx家常店”只供应中饭晚饭,并只对老顾客有送外卖的福利,生意到也不错。整家店一共两层,一楼是80平的店铺,二楼最后一间屋子是宋安的房间,屋子只有8平米,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两个柜子。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蓝色的床,床前面对着的是书桌,书桌旁是棕色的书柜,床旁边是衣柜,衣柜旁是一扇玻璃门门,打开是一间5平的卫生间。
宋安喜欢摄影,杨父便给他买了相机,每月都会给100元的生活费。除了刚来的几天和新年刘母会给他买一套新衣服外其余所有替换的衣服鞋子都是宋安自己到小摊上俭便宜货买的,每个季节的衣服只有3件,不过质量到意外的好,穿久了也只是褪色了而已。好在学校让穿校服,又省了一大笔钱。手机和平板电脑是他来的第一天杨父送他的见面礼,现在想想可能是希望宋安以后别来烦他,不会的事自己网上搜吧。
来新家的第一天,刘母给宋安做了一大桌子菜,宋安觉得很刘母做的菜很好吃,之后便向刘母学习烧菜。刘母也同意了。
有了杨祁言之后刘母不方便行动,饭店的饭菜就都是宋安做的,杨父帮忙招待客人、送外卖、买菜。生了杨祁言之后,宋安开始学着帮忙招待客人,打扫卫生,从不让刘母杨父操心,久而久之刘母渐渐不再对宋安上心,一门心思扑在自家亲儿子杨祁言身上,对他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不舍得让他干一点活。之后虽然刘母杨父没有要求宋安帮忙,但只要他没按时下来帮忙就会遭到杨父的谩骂,俨然把他当成了家里招来的伙计。每当过年,宋安一个人呆在店里,杨父一家则回家探亲。不过好在每年生日都给宋安买生日礼物。
之后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成了网红打卡地。刘母便请了一个厨师帮忙,又请了一个保姆帮忙扫地洗衣服,不过她只下午来。
今天宋安生日。宋安扫完地擦完桌子又去做了早饭,匆匆吃完背起书包向学校奔去。
远远就听见同学在讨论学校周围新开的一家烧烤店“我跟你们说,学校前面开了家烧烤摊,物美价廉,那份量老足了!”“哇!真的吗,放学我一定要去尝尝看!”宋安踏进教室的一刹那,教室又瞬间安静下来,宋安抓紧肩带,若无其事的走回了座位,拿出书开始看。这时讨论声又重新响起。宋安将书挡在面前,闭上眼将泪水憋了回去,自我安慰道:每次都是这样,习惯就好啦!
下午5.30放学铃准时响起,宋安收拾好书包,将相机挂在脖子上慢吞吞的走出了校园。
抬头望向天空,月亮周围云雾缭绕,像古代女子戴的面纱,不敢以自己真面目示众。“咔”宋安举起照相机找好角度按下了快门。放下相机,宋安晃晃悠悠的向家走去。
一阵微风裹挟这烧烤味传入宋安的鼻中。好香啊,是同学说的烧烤摊吗?宋安顺着香味,来到了烧烤摊前。这家烧烤摊只是一个很小的房子,外面是烧烤车。烧烤车上堆有用竹签穿起来的削好的金黄色的土豆,有胖嘟嘟的'火腿肠,有一片一片脆生生的藕,有长长的碧绿的海带,有一块一块鲜嫩的牛肉羊肉······
老板是个1米8大汉,大概30左右,只见他将三十串烧烤扔到烤炉上,然后把三十串烧烤的竹签握在左手上,右手拿起油刷擦油,再不停地在火上翻来翻去。左手抛起辣椒罐和孜然瓶,它们在空中划出两条美丽的弧线,辣椒粉和孜然粉也就撒下来了,再用右手接着辣椒罐和孜然瓶,潇洒极了。
“咔。”宋安站远了一点,用相机记录下来买烧烤的青少年,他们有说有笑,好像在讨论着吃什么;坐在角落那桌独自喝酒默默吃烧烤的颓废中年;瞒着妈妈和爸爸一起出来吃烧烤的小女孩……
宋安默默的看着,不由得笑了,烧烤很好吃吧这么多人喜欢,以后有机会来尝尝。
拍完照片的宋安急匆匆回到“xx家店”放下书包和相机,出去招待客人。“2号桌一碗小馄饨”宋安走到厨房说道“知道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下次早点,你爸腿不方便走。”
“不是还有杨祁言吗?”宋安想,说出来的却是“爸腿怎么了?”
“出去送外卖的时候脚崴了。先不说这些,2号桌的小馄饨好了。”
“找个店员吧,让爸休息几天。”宋安接过小馄饨道。“没关系的,这不还有你吗。再说你爸的脚崴的不严重,最多3天也就好了,大不了最近不送外卖,就晚上营业好了!”宋安叹了口气“行吧,您也多注意身体。”
“2号的小馄饨好了”宋安将碗放到客人面前,继续问下一桌要吃什么……
一直忙到晚上8.30打烊,宋安一家才坐下吃饭。刘母拿出一本未拆封的书,对宋安说:“喏,生日礼物。”宋安起身双手接过,道:“谢谢母亲。下次……”下次我生日可以给我买份烧烤吗
杨祁言插话道说:“妈,我生日礼物可不要书。”宋安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默默坐了回去扒着饭。
“行,言言说要什么就给你买”刘母宠溺的说。
“还要给我们家言言买个大蛋糕!”杨父说。
“哦耶!”杨祁言想了想说,“那我想要最新款的手机!”
“行,都给你买。”杨父道。
一家人就着杨祁言下次的生日会要怎么办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完全忘了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宋安抿了抿嘴,心想:如果我亲爸妈还在,会不会也对我这么好呢?
吃完饭,宋安端起碗筷放进洗碗机中,拿起刘母送的礼物回到了房间。
宋安随手把书放书桌上,趴在窗台边,呆呆地望着月亮,原本虚幻的月亮这时变得真实了起来,柔和的月光洒向宋安的脸庞。
呆坐了一会,宋安不由得想: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吧,永远一个人。下学期就初三了,现在考高中也越来越难了,估计只能考技校了吧,然后回来帮忙招待客人看看店……
想着想着,宋安便睡着了。再醒来已是凌晨三点了。“我怎么趴着睡着了。”宋安揉揉眼睛小声说。宋安起身活动一下身体,随手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
躺在床上,宋安翻来覆去,睡不着。宋安从床头摸出手机,刺眼的光使得宋安下意识眯了眼。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光线。手机上只有微信,网易云和系统自带的软件,宋安点开网易云,把声音调到最小,随机播放起歌,便把手机放到枕头边。
“窗外它又是个阴天桌上的零件等着我去拼接,手指把没用的部分给剥离,没用的像是我一样很多余,毫无头绪如同我的生活般凌乱,不太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没颜值没能力平庸还平淡……孤独感让你很焦虑,夜里面看不到阳光,没用的零件它注定被抛弃,没用的你我又该去向何方……”
“在天上谱写着人类命运的神灵啊 我没有活的动力也没有去死的勇气……直到今天为止 我依然懦弱而胆怯,我所爱的事物依然没有好的转变,但我想告诉全世界每个孤独的存在,生而为人 这件事 我们不用去抱歉,你……请相信爱会 为你降临,在活着的下一天,去哭吧 去哭吧,别害怕 累就回家,大声哭吧 不用回答,活下去吧,答应我 活下去吧,”
听到歌词,宋安愣了许久,把手机举到眼前,放了两首了啊。宋安把手机关掉,脑中却依然回放着歌词。宋安往墙边靠去,蜷缩着身体,双臂环在胸前,心想:我可能确实很没用吧,毕竟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左右。为什么每次都让我帮忙招待客人扫地买菜,我又不是请的跑腿伙计,杨祁言却只要玩就可以了,只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吗?为什么在学校都没人愿意和我交朋友,为什么要孤立我……一下子所有负面情绪朝着宋安涌来,宋安压抑着哭声。哭了许久沉沉睡去。
“铃铃铃”闹钟声响起,宋安迷茫的睁开眼,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周六啊。起身愣了愣,慢吞吞的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眼镜子中的自己眼眶微肿,棕色的眼球黯淡无光,脸色越发苍白,宋安自嘲的笑了笑,暗暗决定以后不哭了,睁不开眼睛的感受可一点也不好。不过哭出来好受多了。随后换了件黑色的长袖T恤,匆匆洗漱完毕向楼下跑去。
像往常一样扫地擦桌子,把一家人的早饭做好自己先吃,随后去菜场采购新鲜的蔬菜,肉,面条……
宋安从小店的后门进来透过玻璃,看见杨祁言坐在中间,刘母杨父坐在他旁边,刘母问杨祁言这周在学校怎么样呀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杨祁言一一回答。这是在有宋安的餐桌上未曾聊过的。宋安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轻轻的将菜放进厨房,好在厨房和餐厅的交界处便是楼梯,不用再想法子绕过一家人上楼。
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宋安翻翻书包,发现作业都写完了,便顺手拿起桌上刘母送的书,脱掉鞋子窝在床上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