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入林,夜风拂面。
风中隐隐传来了激烈地嘶杀声,轻扬马鞭,笙畅二人急速前行,前面火光耀天,厮杀声也越来越清晰嘹亮。
转过山头,一座古堡屹立面前。笙畅二人远远勒马而立,只见古堡城门前面数万兵卒厮杀在一起,敌我不分,场面混乱不堪。
无数战旗横斜在遍野的鲜血尸体上,战火猎猎的兀自燃烧着,未倒下的士卒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大叫着挥剑执矛与对手撕打在一起;更有甚者,扔下兵器,赤臂空口冲上去,简单的招式,原始的野性,彼此像猛兽一样撕打在一起,笙畅更是看见有士卒用口生生从对手肩头咬下一块肉,血珠乱渐,两人又在地上翻滚……
“杀……”
一声大喊,只见城门内有冲出一支兵马。
“簌……簌”,飞箭如雨。
刚冲出的一对人马立即搭箭向撕杀的人群中一阵乱射。
“啊……啊……”
惨叫声响起,无数兵卒中箭倒地。
“怎么可以这样,”笙畅有些愤怒,恨恨骂道。
随行的那名兵卒也怔得目瞪口呆,一时懵然。
“任福将军,这样射击敌军不妥吧,前方和夏军交战的毕竟也有我军将士,这样我们的士卒也会被乱箭射伤”,刚出城门的那队兵马中,一位红脸银枪的将军向带头的大将说道。
“现在双方交战多时,必须速战速决,前方我派出交战的先锋营都是些老兵,就算误伤,为我大宋捐躯是他们的荣耀,不必多言,”那位大将冷冷地说道。
“这……”,红脸银枪将军欲言又止。
“耿兄”,笙畅终于看到大将身旁熟悉的身影,大叫着和随行兵卒策马奔去。
“云少侠,领军那位正是任福将军,”随行兵卒提醒道。
“哦……”
“来者何人,给我射”,看到斜侧忽然冲出两人,任福大喊一声,身旁兵士会意,不分清红皂白搭弓,数简齐发,射向来人。
“将军且慢,是云少侠,自己人”,耿青一见来人,慌忙喊道,可早已劝阻不及,箭已离弓而出。
“啊”,笙畅随行的士卒眼看迎面数箭激射而来,脸色苍白地惊呼道。
与此同时,笙畅从马上腾空而起,身如紫燕,在箭雨中翻滚,影影卓卓,不一会儿又落马身,手中多了一把箭矢,此刻,二人已来到队伍跟前。
“好俊的身手,”任福惊道。
“拜见任将军,我奉范大人之命来此协助将军”,笙畅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不俾不亢地招呼道。
“云兄,你能来太好了”,耿青策马走出来笑着说道。
“是少侠,他来了……”,耿青身后士卒立即窃喜道,这些士卒里有不少之前的边关将士,又不少人见过笙畅,听到声音,笙畅转身向他们报以微笑。
“既然你们认识,你就留在耿将士身边吧”,任福看到士卒们对笙畅这个不速之客这般热情,此人初来乍道,在军中竟有如望,心里有些隐隐不悦,淡淡说道。
“是将军”,笙畅默默地退道耿青身边,二人相视一望,耿青歉然一笑。
“将军你看,西夏军退了,”身后有位兵卒说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追”,顺势一看,果然看夏军慢慢溃败而退,任福喊道。
“对了,我等追杀夏军,耿将军,你们二人留守堡内,夏军素来狡诈,以防夏军再次来袭。”说罢,任福带领大军浩浩荡荡向前追去。
“这……”,笙畅欲言又止。
“哎,云兄,你刚才见识过任将军的脾气了,谁劝都不管用,他可是韩琦元帅最为得力的干将,我和刘泸兄这段时间也任由调度,不敢多言,他要趁胜追击,便随他去吧,兴许不多时会返回军营……”,耿青看到笙畅抑郁的神色,似乎猜到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
虽说如此,可笙畅心里始终觉得不安,来时看过前方好水川地势险要,万一遇伏,可葬送的是他率领的数万兵卒的性命,可此时此刻,他却束手无策,只好心中乞讨他能平安率军归来。
“对了,刘泸兄呢”,片刻之后,笙畅摇了摇头,不再伤神地去想此事,刚耿青说话时提到过刘泸,笙畅随口。
“他啊,在前面率领先锋军队与夏军交战呢,坏了,刚才任福将军派人放的乱箭会不会伤到他,”说着,耿青脸色忽边,忙率领部下向前冲去,细细寻找。
笙畅也紧随其后,上前一路追寻。
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身上插满箭头,血流成河,夜色中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兵刃撒落满地,受伤的兵卒互相搀扶着慢慢走过,惨叫声,**声,频频传来;笙畅看时,竟有一位全身插满箭头的老兵挣扎着站起来,身上血痕累累,仅存一口气,愤瞒地说道:“不能与敌军同归于尽,却死于自己军队乱箭之下,真是笑话,哈哈,”只见他笑着说完,从何处拎来刀剑,往脖胫处一抹,含恨自刎而亡。
笙畅二人策马率军在尸山上绕行,刚才一幕,耿青也看在眼里,他悠悠叹息,二人默默前行,此刻二人的心中顿时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