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零正在实验室里游荡着。
用“游荡”这个字眼并不为过。如果说都衡躲避巡逻兵的方式可以用“艺术”这两个字来形容。那么零躲开巡逻兵的方式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只能是在“艺术”之前不断的加各种各样的修饰词,而且不管这个修饰词加多少个,都是没有办法来描述的。
零那双青绿色的眼瞳闪着光芒,青色的六芒星在眼瞳之中飞速的旋转,搜集着零面前所有的信号,包括颜色、声音、光照等等信号,通过自己的处理,转化成自己可识别的信号,并对自身的身体表面进行相应的变化改造。
最终达到和背景融为一体的效果。
这种效果,用肉眼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而上次围堵零的B组七人众所携带的镭射探测装置可以通过镭射光的探照来发现零的踪迹。但是现在,这项技术在经过实验室试验人员的改良之后,将零脑内的神经进行了些许的改动。加强了零在对自身隐藏能力的计算力。
结果就是到现在——就是有人再拿出镭射探测装置哪怕是当着零的面,距离零只有十公分。只要零不想,那么他们就是绝对发现不了零的。
所有就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整个实验室几乎是全体总动员,所有的人都被发动起来,所有的巡逻兵不换岗,不轮休,不停的在对实验室进行着搜索,但是始终是一无所获。
而他们所要找的目标——零,却是在优哉游哉的溜达着。有时候就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巡逻兵他们紧张兮兮的手里紧握着自动步枪,食指紧紧的扣在扳机上面,做到在遇到特殊情况时在最快的时间内开枪。
零像一个游客一样,游览着每一个实验室的房间。
就像刚才,零刚从一个放满实验标本的房间出来了,就看见一大群人,约莫有三个小队的样子,向标本间不远处的一个储藏室去了。
出于好奇心,零也跟了上去。也就是看见了都衡极限逃脱的一幕。但都衡还是失败了,他距离成功只有一米的距离。却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零不知道该不该帮都衡。
从第一次见到都衡开始,零就清楚的知道都衡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东西。
零的青绿色的眼瞳,可以使自身的计算能力发挥到极致。
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零就能还原出事情的完整的丝毫不差的真相。
所以第一天夜里,零第一眼见到都衡时,看见他的面容,就已经了解了他心里的想法。
在自己和他被A组七人众围住的时候,都衡他选择了抽身而出,零也知道都衡心里想着一些什么。
但是零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自己和林玲老师有个约定。自己陪着都衡身边,称呼都衡为“主人”。都衡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可以保证自己以后有一个自己所向往的平凡人的生活。
二是因为自己在慢慢和都衡的相处之中,了解了都衡的本质并不是特别的自私己利,凡世都已自我为中心。都衡他在某些时候,还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
所以,零在心里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生活要以都衡为中心。
所以,在都衡说道自己不会原谅一个纵火犯和杀人狂魔的时候,零选择了离开。
当都衡原谅自己的时候,自己又选择了回到他身边。纵使这样做冒着极大的风险,自己极有可能被这个“神之降临”计划的成员抓回来。
但是为了都衡,这样的险,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自己回来了,重新来到了都衡的身边。
而且,和林玲老师一起告知了都衡这个真实的世界,告知了都衡他的零所面临的不幸的遭遇。
这一切,只是希望。都衡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挺身而出站在他的零这一边,维护他的零。
但是,零绝的自己还是错了。
都衡还是亲自把自己交回了高板,这个“神之降临”计划二号人物的手中,没有一丝反抗的维护。
所以,现在零十分的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帮都衡度过这个长达一米的生命之桥。
就在零还在两种想法在脑子相互斗法的时候,都衡已经跳到了射击群小队的射击范围之内。
“不。”
几乎是下意识的,零脑子里“帮助”的想法瞬间占领了高地,右手幻化出一柄青绿色的短剑,上面雕刻着青绿色的精细的纹路。
仅仅一个来回,零就将这群人杀了个片甲不留,保下了都衡这次的性命。
但是零万万没有想到,都衡在看到地上这些尸体后能想到是自己所为。
他大声地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而自己也多么想出去回应他。
但是自己不能。
零,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相信都衡了。
对于刚刚自己出手救都衡的做法,零自己也感到懊恼不已,感到十分的后悔。
零最终并没有理睬都衡,自己折去了另一个方向。
而自己的神经脑路之中,也就完全陷入了两派对垒的局面。
一派坚定不移的相信着都衡,下次见面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拥入他的怀里;一派则对都衡完全的失望,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零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只好任凭这两个派别在斗来斗去,而自己也只好忍着派别冲击带来的剧烈的头痛。
零那青绿色的眼瞳中,开始时不时地有红光闪烁。
原本保持着的微笑的面容,也开始变得有丝丝的狰狞。
零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两只手紧紧的抱着头。
紧咬着牙关,不想发出声音来。
零在地上滚来滚去。
及膝长的银发缠绕着自己的身体。
发梢部位已经开始有微微的发红。
“主人。零想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都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主人,请原谅零所犯下的过错。”
“都衡,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懦弱。”
零的情绪游走在某种极端的边缘,随时都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