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韧必须死!
对我而言,还从未有过如此坚决的意念,夺走我一切的人,注定要让他加倍偿还。云头一转,眼前已然来至天乾之宫。幻化的冰晶早已消散,转过头,玺子的遗骸堆在一旁,而再远些的剑诀中正在汲取元炁的便是那待死之人张韧。
青玉扇瞬间脱手而出,飞速旋转着冲向张韧而去。周身的元炁几乎无意识的自行流动着,爆发出的炁冲也超出了自己该有的水平。而一心只有复仇的我,此时却无暇顾及其中变化。
砰!
张韧的剑诀好比形同虚设,在青玉扇猛烈的轰击下,还没坚持到第二秒便顷刻破碎,虹光剑亦被震动返回张韧手中。
冲破剑诀的青玉扇此刻并没有停止,而是直冲张韧斩杀过去。张韧还在为方才剑诀的顷刻瓦解而感到意外,青玉扇已然冲到了面前。
提剑在手,张韧结剑盾欲接。血红剑炁再次出现在张韧的面前将青玉扇弹开。宝扇回手,但见冲罡剑炁凭空挥动向我面门劈来。
闪!
虽说现在的自己近乎失去自我,但这般冲罡迸发出来的剑炁还是没有必要正面硬接下的。元炁自行汇聚双脚之上,加之以寒月仙衣加持,我施展着身法闪转腾挪尽量避开冲罡的剑炁,找机会远距离轰击张韧。怎奈冲罡迸发剑炁的速度越发加快,失去了逐光的天雷能量加持,这么下去终会受制于冲罡接连的攻击。
正欲转头先行解决冲罡剑炁的阻挠,忽闻周身附近传出三声撞击钟鼓的声音,自己周身瞬间迸出一道无形的元炁屏障。但见屏障应附着我的身法将冲罡的剑炁逐一吸收化解,旋即形成巨大的炁浪向外围反射出去,随后追来的冲罡炁冲竟然被拦截在半路,无法再靠近我的身体。
能与冲罡剑炁正面抗衡,如今这情况想必只有我李族的法脉瑶咸香炉可以做到了。回身继续追击张韧,冲罡剑忽然绕到我的面前,迎面向我冲了过来。
“显!”
二伯催动元炁,果然是法脉的力量。瑶咸香炉在二伯的驱使下向我的周身闪出一道残影,只听得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入耳朵,冲罡剑就在距离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闪着火光的剑锋正冲击在瑶咸香炉的炉膛之内却怎么也不能再向前一步。
手中变换着手印,青玉扇再次离手锁定张韧飞出,我紧随其后加以蓝暝掌轰击张韧的下盘。张绍威果断催动冲罡剑再次向我袭来,瑶咸香炉也紧随其后。
见冲罡剑远离张绍威身边,薛大伯猛然将手中地母麒麟柱幻化成飞链金轮向着张绍威的方向便投掷出去。好金轮闪闪发光迷人眼睛,张绍威双眼仅被晃过一下偌大的金轮便已来至近前,急忙抽身向后闪躲旋即将冲罡剑召回欲将金轮飞链斩断,薛大伯见目的达到即刻奋力挥臂向后甩身,飞链疾驰将金轮拽回至薛大伯手中。
“泽灵——芒翎箭冲!”
张韧招架飞近的青玉扇,我随即催动金属性法术接连攻击,不予其喘息的时间。
挡得住实体的青玉扇,却难招架这由光芒凝结而成的箭雨,一道道脱手而出的飞箭径直射向杀死若兰的仇人。
元炁早已所剩无几的张韧还在挣扎着,似乎不想失去他那条害人不浅的狗命。毁我兄弟,杀我致爱。张韧,你早已是必死之人,此刻又何必过于执着呢。
“风灵——疾刃狂暴!”
青玉扇回转在手,木属性元炁凝结完毕,
“若兰的性命,这便让你还来!”
罡风飞舞着,法术在前引路,手持青玉扇紧随其后,我双脚登云操身向前。
没有了冲罡剑的维护,眼下的张韧可谓是待死的羔羊什么也做不了了,强行催动着最后的元炁欲将展开剑诀防御我的攻击。
“结—盾——”
你没机会了,狂暴的罡风接连轰击在张韧的身体上,方欲成型的剑诀顷刻瓦解。我随即冲至近前,手中青玉扇旋转划过,鲜血飞溅,张韧的身体被划过一道深深的口子。转身落地,青玉扇换至左手又是一道伤痕划在张韧的前胸。张韧甚至无力发出痛苦的**,模糊的意识渐进消失。
“这两下是若兰和玺子的!接下来是逐光的、獒临的、拐棍老太的、坻哥的、所有你张族欠下的……”
青玉扇幻化数柄环绕张韧周身切割着面前这姑且称之为身体的东西。悲伤使人失去理性,早已化作肉泥的张韧面前,我将青玉扇收回在手继续挥砍着,久久不能平静。即便如此,却再也不能换回我心爱的若兰了。
张韧即死,张绍威的心一阵绞痛。冲罡剑骤然迸发强大炁冲在九宫阵法中冲击开来。薛大伯旋即做防御状,却还是被轰击出去。槟哥、小哥和三哥撑着身子勉强竖起三道防御结界,却怎奈冲罡剑的威力过于强大,槟哥和小哥瞬间昏死过去,而李锐三哥更是因先前一战受到的重创,身体已然再无法承受这般强大的冲击,当即毙命而亡。
寒月仙衣以及身体里的原始灵力感受到冲罡强力的炁冲袭来,纷纷迸发力量张开防御结界,我的思绪也被冲击,从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正面战场。冲罡的剑炁足够强大,但双重防御还是勉强应付得来的。
怕是感知到了我的防御,张绍威催动元炁,冲罡剑再次向我冲击而来。施身法接连向后闪退,手持青玉扇极力防御着却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双重防御接连倾颓,冲罡剑直插胸口,力道之大已然将我轰击出天乾之宫的范围。强忍着骨头散架般的疼痛,却见胸口处未曾有鲜血流出。怎么会,这感觉就像是——
“主人别怕!逐光会保护您的!虽然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逐光的声音。
“哈哈!果然还是派上用场了呢!我的小主人,永远不要忘了我哦!”
怎么!是逐光的内丹保护了我!它是什么时候……莫非在进入阵法之前它便将这内丹藏于我的身上了。这么说直到最后,它都在没有内丹的情况下战斗着,却只是为了保护我这个不称职的主人!
逐光!作为灵兽,你尽忠了。而作为你的主人,我又何尝为你做过什么。你本是自由自在的天生灵兽,只因跟了我,非但失去了往日的自由,却还招来一系列的祸事,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有今天这般惨遇。
那么天真无邪的小家伙,却偏偏是为了我这样的人赔上了性命。逐光,我李焜这辈子无以为报,永生永世都将记得你的恩德。
爆炸声接连传入我的耳朵。是中宫的方向传来的,得赶快前去支援二伯才行啊。驱动元炁,我起身向中宫飞去。
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战争吧,随时会有亲人和朋友倒下,而有幸活下来的,也注定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努力的为了死去的人活着。
修灵士吗!法脉的传承是吗!如果身为修灵士就要面对这样的结果,那我可真想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啊。
一出生便背负起的命运究竟是什么?一直以来被众人灌输已修灵士作为家族的荣耀而活着,这身份给我带来的究竟是什么?超乎常人的天生神力吗?众人包含羡慕和期盼的注视吗?还是来自家族和村人们的百般疼爱?
是啊!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是应该很快乐吗,怎么我所感受到的却尽是家族的纷争!是法脉的束缚!是历史的仇恨!是离别的悲痛!是内心的孤独!而这,才是万众敬仰,人人都羡慕不已的修灵士的真是样子吧。
修灵士隐藏的内心又有几人能够读懂呢。
薛大伯催动金轮和张绍威拉开距离,张绍戚此刻也赶到正面战场。二伯催动瑶咸向张绍威砸去,冲罡剑亦旋转空中撑开屏障。一旁的张绍戚也从旁助阵,薛大伯亦当仁不让上前招架。张绍威变换手印,冲罡剑猛然向瑶咸香炉砍去,炁冲的震动让瑶咸香炉内闪出五色的光芒,两股力量撑开,双方各自向后躲闪。
二人先后撤回法脉,香炉中闪耀的正是若兰留下的纳和丹珠——司空族法脉的力量。
“这种破铜烂铁,竟能与解封的冲罡相抗衡!”
张绍威着实有些吃惊。
“张绍威,对于法脉,你还知道的太少。李族法脉乃万法之源,而司空族则拥有自然的力量,此二者虽不及你张族法脉的刚猛,但就防御和节制的功能来说,却未必逊于冲罡剑。”
“哼!敢在冲罡面前说什么防御,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二伯!”
我按下云头,站在二伯一侧。
“李焜!来得正好,我就先结果了你为我儿张韧报仇!”
“正想早些结束这一切,不过在我死之前必先杀了你!”
寒月仙衣已然成了血染的征袍,一双眼睛此刻也如张绍威一般血色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