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方才曾族发来讣告:原曾族法昌曾渊前辈因重伤不治,已于今晨羽化归仙。”
二伯修养出关,正欲问询近日是要,不料却是槟哥早已等在前厅向二伯言明了此事。
蜃婴岭之战,曾族老法昌曾渊先众人一步出战,合周身之力以法脉之所在与梼杌相挡甚久。并硬撑着重伤的身体竭力成阵,以确保计划的成功,宁取修灵士之大义。
在场众人皆见,撤离时的曾渊前辈已是奄奄一息。曾玺的五叔与幸存下来的族人一并将曾渊护在中央,待返回至大营只经简单的救治便急着返回曾珠驻地而去。
这几日二伯心里还想着,待自身情况好转些便带着我等同去探望他老人家。如今却听闻如此噩耗,二伯心中一时又痛又恨,感慨万分。无奈,只得特令槟哥与我随其前至曾族以表我李族对老前辈的敬重之心,也做送其最后一程。
得知消息的若兰要求着一并随行,四人便直奔曾族圣境。
连日地,在栖灵山秘境中超负荷式的修炼,她的身体早已吃不消。但满心仇恨的若兰终究不去理会我的劝告,每日不停的修习着法阵,着实让人心疼。借此机会,也让若兰肯停下来走走。虽然这样想对曾渊前辈有些不敬。
想着已有许久未至曾族驻地,此次相送老法昌之余也好询问下玺子等人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几人来至曾族驻地,不少闻得噩耗的乡里、修士正接连奔至,以表众家内心对老法昌为人的敬佩。
二伯率先走入村落,曾族便有族人上前迎进。我三人随在其后,却感不远处有人监视我等。若兰正要动手,二伯的一计炁冲已然冲击出去,折断的树干后果然闪出三人,见其穿着模样,正是张族族人。
三人中,一个被二伯击中左肩,另两个搀扶着那人,前来吊唁的众人皆停下脚步被这一幕所惊到。三人怔在原地,面对驻足的二伯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乃是曾族法昌归宇之期,不论你三人是何用意,就此速速离去,若有何族何人敢于今日在此造次,李某定叫他化为飞灰!”
“还不快滚!你们这些修灵界的败类!”
槟哥青筋直暴,随即大声呵斥道。
“回去告诉张绍威:他违背祖制,私自唤醒冲罡,且屡次作出有违天道的行径,使得众家遭难,无数修灵士正是因此丧命。如此邪道所为,实为修灵界所不齿,我李忌丰迟早要和他清算这笔血债。”
二伯言罢振袖向村内走去,众人愤怒的双眼死死地聚在三人身上,两人见状速扶那伤者仓惶离去不敢再多留片刻。我三人随后跟进村内,众人才陆续进入,若兰那紧握的双手也放松了下来。我将她双手握起,并用眼神安慰她不要过于激动。她向我微微点头,我的心终于放下。
在若兰的心里,张族已成了她此生的仇人,虽说扎乌罗是被凶兽所杀,但却终源于张绍威的贪婪所致,因此与舅舅相依数载的她,自然对张族族众恨之入骨。
梼杌已死,群英令毕,联盟的名号自然消失。先前的派系阵营也便再次表现出来。
刘老鬼伤势亦是不轻,战后一直与刘晴儿一并依附于张族的门庭之下。然而本想利用孙女与张韧的这层关系在九黎北部发展他蛮山刘族的势力的他,却不会想到,这幅算盘在一开始便打错了方向。
又一村。张族宗门房门紧闭,门庭前正有族人看守。
“韧儿!时机已到,为父的话你可曾明了!”
“父亲放心,孩儿此去定当将那降魂法杖给您带回来!”
房间内父子二人正谋划着。自曾族折返的三名族人正回族要见张绍威。
“宗门!他们回来了!”
“韧儿,去吧!”
“孩儿告退!”
门庭大开,张韧自房间内走出,众人皆称“少宗”拜礼。张韧看了一眼那三人狼狈的样子,提剑离去。而他手中所持的,正是张族法脉所在——古剑冲罡。
“进来!”
“额!是!”
三人即刻被张绍威召进。为何冲罡会被张韧取走之事便无暇再去思索。
“禀宗门——”
三人躬身拜道。
刘老鬼爷孙二人虽被允许留在张族驻地,却也只是居于又一村的外围。刘双儿、刘宁儿则被刘老鬼安排在了县城搜寻散落异能者的下落。
“晴儿!你近日怎有时间长于此处照顾我,莫不是和张韧那小子吵架了?”
可怜刘老鬼心中的诡计,刘晴儿并不知晓,谁会想到自己的亲爷爷竟会利用孙女的感情去实施计谋。
“大战后他已深得他父亲的重用,想必是这几日公务在身,不便常来唤我。”
“那张韧可是张绍威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宗门之位的,你二人既然情意相投,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爷爷,您又说这些,不理你了——”
刘晴儿说着推门欲向外跑去,却不料门一开正巧一头撞在张韧的身上,不由得满脸羞涩的冲出了院子去。
“晴儿——”
张韧心中厌恶,却依旧展现出他卓越的演技,在刘老鬼面前显得格外在意刘晴儿的一切。
“哈哈!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啊!”
“刘前辈,晚辈奉了父亲的命前来探望您的伤势,不知您已恢复的如何了?”
“无妨,我老家伙的身子骨就这样了,可怜我这孙女以后怕是要独自一人了。”
刘老鬼的演技可是见识过了,他的嘴里能有几分真话呢。
“前辈说笑了,您修为甚深,待多休养几日定可痊愈,而且晴儿有我在,怎么会一个人呢!”
在刘老鬼面前他倒是收起了那副冷漠的面孔,做起了彬彬有礼的孙女婿了呢!
看到张韧手中的冲罡剑,刘老鬼自知张绍威已经完全的认可了张韧,不由心里欢喜。
“张韧啊,你少年才俊,晴儿能有你陪在身边,老爷子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这里无事,你还是去看看那傻丫头又跑到何处去发脾气了吧。”
“也好,那您安心休息,晚辈这便去了!”
拜别了刘老鬼,张韧离了院子,终于在村子的林中寻得刘晴儿。眼前的刘晴儿正在练习着刘族的法术,张韧顺势冲上前去和刘晴儿过起招来。
“晴儿,你这刘族的身法也太差了吧,怎么才三两下就败给了哥哥我呀!”
“谁败了,我刘族以修习法阵为主,你退后些我们再来。”
“来就来,我怕了你不成!”
张韧果然向后退去,他演起戏来的时候,那清秀的面孔的确让人喜欢,加上仙衣佩剑,确是一副正气剑宗的仙家模样,刘晴儿被他这般姿态迷的不行。
刘晴儿召出随身法杖,驱动元炁成阵,张韧只身走入阵中对抗召出的鬼尸。鬼尸无形却可击中入阵之人,但张韧以指代剑,化元炁为剑气,尽斩阵中鬼尸。
刘晴儿气不过,变换着阵脉。忽的,法杖飞至阵中狂舞,张韧左右躲闪假意不敌,先让刘晴儿心生暗喜,却在刘晴儿意气正盛之时瞬间取出冲罡宝剑,连并刘晴儿的法杖一起尽被锋罡所断。
“张韧你——你作弊!若不是你手持冲罡前来破我的阵。怎可能赢得了我刘族的法脉!”
“输了还不承认,你刘族的法脉就是比不上我张族的剑炁之术,我看即便是你拿了降魂法杖来,结果也是一样——”
张韧趁势挑衅着刘晴儿,这刘晴儿又是个花痴的主儿,果然中了张韧的激将之法,回身便真的向刘老鬼讨要法杖而去。林中只剩张韧手持冲罡静待刘族法脉所在的到来。
法脉之所在本应被格外的重视且不轻易取出示人。然刘晴儿是刘老鬼最最疼爱的孙女,刘老鬼对她一向是宠得不行,即便是降魂法杖也多次借与刘晴儿使用。
此次刘晴儿又要索要,刘老鬼便如往日一般的顺着自己的孙女。
取了降魂法杖,张韧早已等候多时。刘晴儿欢喜着正欲结阵,不想张韧确认降魂到场,面容瞬间变得恐怖至极。周身元炁迸发至冲罡之上,毫不迟疑,稳稳的一击,刘晴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取了古剑冲罡,张韧冷眼瞧向倒地的刘晴儿,降魂法杖已转移到了他的手中。
拜别了曾族现任法昌曾羽,随二伯一并走在返回小村的路上。
“你们可曾听出些什么吗,不妨说说看?”
二伯心事重重的向槟哥我三人言道。
“老法昌重伤不治,看来曾族法脉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怕是穹观的力量也所剩无几。”
槟哥思索着曾羽的言语分析道。
“曾族此战伤亡不比我李族轻,特别是灵兽数量骤减,族中的长者们似乎都有退隐之意啊。”
“曾族历代本就不问世事独自修行,如今老法昌归宇而去,日后之战事,怕曾族再难出手相援。”
又听罢若兰我二人的言语,二伯微停脚步。残阳下,略显苍老的头上再添几丝白发。
“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