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焜!你还不给我起来!”
一句严厉的斥责向我雷了过来。
老爸的话我可不敢不听,没办法赶快起床吧!我懒懒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看了看时间。可真要命啊,起那么早干什么啊!
自从从井上天回来,我就称病在家里待了三天了。三天里靠着逐光采集来的仙露,我的灵力才得以这么快恢复。好家伙,那天巧劲儿之下居然让我悟出了“泽”位金属性灵术,一下子爆发出了那么多灵力,身体还真有些吃不消,索性就歇了。
“妈,这是干什么呢啊!”
“快去洗洗脸,今天是静扫日,帮你爸干点儿活吧”。
“哦!哦!哦!我记起来了,日子过得这么快吗!?”
“你还以为呢!”
“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我说着边向脸盆走去。
洗过了那张洁白的小脸儿,老爸就递过来一张报纸:
“歇了三天了,这回你可得好好干啊!那几块儿玻璃全是你的,快去吧!”
接过报纸来,我本想向母亲求情。可她却故意的转过身去,大概她也认为我应该活动活动了。
年节将至,整个小村无处不显出一片喜庆的气息。按照民俗,在今天把自家的房屋打扫一番也是一个迎接新春的表现。
我洗,我刷,我洗刷刷!我蹭,我哈,我擦擦擦!没想到这活儿还真够费劲的,弄了老半天,才擦出一块儿玻璃。照这速度,没等我把全部玻璃整完,这年早就过完了,可如何是好!
“三叔、三婶儿,小焜呢?”
“老叔、老婶儿!”
“坻、大槟,你们来啦,他那不是在那呢嘛!小焜,跟你俩大哥去吧!”
“坻哥!大哥!去哪儿啊?”
“去打扫祠堂啊!三叔,您老没跟小焜说呀!”
“还说啥,去吧!”
“哦!”
我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有一种全身都解放了的感觉。让我走,那还不赶紧的。
“走吧!坻哥,大哥”。
坻哥,就是根大伯的儿子李坻,就不用多说了。我叫“大哥”的,眼前这个“大槟”是我亲大伯李忌良的儿子,名叫李槟。他大我八岁,由于那时大伯家只能维持一个孩子上学,大哥主动把这个机会给了大姐李芳,自己则选择了跟大伯一起做蔬菜生意,为家里分忧。所以他看上去黑黑的,不过力气却实比同龄人大许多呢!
打扫祠堂这种事情是由我李家全族共同承担的,今年终于轮到我们这一脉了。可惜同辈儿族人中现居小村的就剩下几个了,还有的刚一两岁,这全部的重担也就压在了坻哥、大哥和我的身上。
“尚爷!”
三人齐声道。
刚到祠堂,坻哥我们就向早早等在祠堂里的尚爷问好。
“你们过来啦,那这儿就交给你们啦!”
老人家也迎过来向我们嘱咐着,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能改变位置,你们打扫完一定要把东西放回原位。尤其是列祖列宗的牌位,若是乱了辈份儿可是大不敬……”
“这我们都知道,您就放心吧,我看着呢!”
坻哥觉得老人家有些话痨了。
“还有那个……那行,那我就回去了,弄完了告诉我一声啊!”
老人家终于走了,坻哥和大哥也开动起来。我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坻哥怕我碰着,只叫我打打下手。他总是这样,把我就当是他的孩子一样,尽管我们俩是平辈儿。
你们俩不让我干活,那我这是来干什么的,只为了充数吗?就像买菜时卖主送的填头吗!我李焜何等身份,怎能什么也不干,多少也得给祖先们尽尽孝心吧!
坻哥找来了塔梯,清扫着立柱上方的蛛网,大哥小心的整理着挂在墙壁上的先祖画像。这些都用不上我,只因海拔的问题啊!快长大吧,李焜啊!
干点儿啥呢?我暗自挑选着,最终选定了一项自觉光荣但对我来说又十分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清扫整理列祖列宗的牌位。且不说数量上的问题,就是眼前这个阶梯式的奉桌就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最下面的一排还好,来个椅子我就能够着,可上面的也太……唉,就是个海拔低啊!
我“搬”过一把较轻的椅子,取过小扫帚和抹布开始清除着最下面的那一排。坻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大哥见坻哥默认了我的行动就也没管我。这一排牌位是我叔伯辈儿的,一共没有几个,不一会儿,我就大功告成了。
“也没什么嘛!”
我越干越起劲儿,向上一抬头突然想起一句名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对!说得太对了。我小心着,脚一蹬,手一攀,“二楼”走着!
坻哥看我也没什么大问题,便没有叫停,只是提醒我注意安全。
“行!小焜还真可以了!”
大哥也开玩笑的说着。
收好了所有的画像,大哥开始彻底的清理墙壁,坻哥这时也弄完了上面的蛛网,开始清扫立柱上的木刻对联儿。我虽动作慢,也把“二楼”上的牌位整理到了一半。
拿起一尊牌位,我仔细的擦着,不让上面还有一丝尘埃。这是爷爷的牌位,清理完毕,我恭敬的将其摆放回原位。我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但骨肉亲情是可以超越一切的。此时此刻作为孙子,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倒数第五个,这尊牌位也显得越发的沉重。金色的墨粉在上面留下了“李门修士旸之灵位”的字样。
这是!李旸爷的牌位,那一代的修灵士!我对他的恭敬,甚至超过了对自己亲祖父的感情。彼此同为修灵士的我们都是家族使命的承担者,此见前辈,心中百感交集,真是无法形容啊!
这是啥东西?我拿开牌位,没想到后面还放着一个雕琢精美的木盒。我回头找了找坻哥和大哥,见他们都顾不上我,我就放开手脚,大胆的将木盒拿了起来。看上去长方形的小小木盒,拿到手里竟怎么也打不开。
真是怪了!也没个锁什么的!
突然我察觉到木盒上有微弱的灵力流动,是木属性灵力!果然,老人家用灵术把木盒封印了。莫非这是天意,五行之中唯有金可克木,而我又恰好刚刚激发出了“泽”位金属性灵力。别废话了打开看看吧。趁坻哥、大哥不顾,我取少量元炁将木盒打开,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本书一样的东西。翻开泛黄的书皮来看,上面写着的竟是列代修灵士悟出的法术法阵,以及所见所闻到的一些奇珍异宝。
天啊!武功秘籍啊!我取出先祖所赐的法典,随后赶快将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摆放在牌位的后面。虽然装成什么也没发生的一样,但我的额头早已满是汗水。
一会儿坻哥弄完了立柱,也过来帮我:
“呦!卖力气啦,瞧这一身汗!”
是一身汗,不过具体是不是累的,只有我心里最清楚。
“小焜啊!快下来歇会儿吧!”
大哥怕我累坏了,强烈要求让我从奉桌上下来。
下就下吧!坻哥把我抱下来,我坐在椅子上。擦了擦汗,看着他们俩人继续打扫奉桌,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刚刚看到的内容。
在书中的对各家的“传道圣宝”的记录中,居然有对“冲罡”的记载:
冲罡者,上古玄剑也。乃天外之炁所凝,取炎心不化之石而成。断天下江河,斩万里山峦。传之修仙录张族,曰“剑灵炁通”。
这么一来,那天看到的不会就是这上面所说的“冲罡”吧!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有盗版,那么,张族的后人一定就在小村的附近了!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找到这儿的?张族,那可是我李族的大敌,如今二伯那儿也一直没有消息,我……
“想什么呢!”
“没有,累啊!”
“累吧!看大哥我这一身土!”
“……”
聊了两句,大哥又被坻哥唤去帮忙。
我坐在那儿,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为什么那本书中出现了许多薛姓的人名呢?我记得最后一个是叫薛恒。“薛恒”!那不正是冰洁的爷爷吗!怎么会……
“我这可是为了李家才进的栖灵山!”
“这又是为啥?”
“他婶子!这事儿你可别和别人说啊!这东西很重要,这事儿对我来说也是非做不可的,我本着想没别人知道……你可千万别说呀!”
“他恒叔,你放心,我不说。这里面可有白膜,你多加小心啊!”
“哎!我走了……”
我想到那天作法得来的大奶在去世前的那段回忆的内容,那个瘦弱的被大奶称为“他恒叔”的人……
“李焜!”
“哎呀!”
我被吓了一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薛、薛大伯,你来这儿干什么?”
“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年过年——”
“不收礼啊?”
“什么呀!你二伯回来!”
“啥?!你听谁说的?自从我才一周岁那年春节时二伯回来过一次,这都几年了,他只来过几次信。每次寄信的地址还都不一样,也不给家里留联系方式,倒像是故意不让人知道他在哪儿是的!说他回来,也只有在我的梦里啊!”
“是真的!你看!”
薛大伯取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通了,另一面果然是二伯。虽然时隔多年,二伯的声音我依然记得。刚想抢手机,二伯却挂了机。
“薛大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有我二伯的联系方式呢?”
见我真心的懵圈了,薛大伯终于告诉了我实情。如他所说:薛家人一直都是我李族修灵士的“捍法使者”。不知多久前,薛家误毁了张族的一个法阵,促使两族发生了法战,薛家几乎灭族。幸得我族祖先援救,方保住了香火。薛家为了报“存根之恩”,甘愿世代为我李族卫道捍法……
井上天的确是他去的,这会儿他也认了,原来那就是二伯安排的。
听我问到薛恒的事时,薛大伯也向我证实了事情的原委。还说之所以没告诉冰洁,不是不想让她知道,只是她还太小……
“对不起,薛大伯。想不到薛家为了我李族付出了那么多,我还在这儿怀疑你,我——”
“没事儿!李焜,别想这些了。你二伯该回来了,这几天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他可是想看看你的成绩哦!”
祠堂里又传来坻哥的呼唤:
“小焜!取水,换抹布!”
“是!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