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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动荡

不参山——拔烈境内最高的山。这里埋葬着拔烈历代皇亲贵族、开国元勋。

今天是可汗拔烈独贞第一任妻子——镜北可敦入葬的日子。夕阳斜下,人影稀少。入葬结束后,前来祭祀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坟前,一位身穿白袍身形魁梧的男子跪在墓前,他忍住没有掉一滴眼泪,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请母亲放心,您今日所受屈辱,来日我定当讨还。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照耀这片凄楚大地,悬崖那边寂静的山中,几只猫头鹰在低声啼叫“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山前的冷风飕飕刮过,显得十分悲凉。

陈雨担心说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拔烈俞杰从早上跪到现在,下身都已失去了知觉。他慢慢起身,可是,脚一软就又跌了下去,陈雨赶紧往前搀扶。

拔烈俞杰坐在坟前冷冷一笑“我母亲一世忠清,她对得起父汗,对得起拔烈和多滚的众多子民。”而后,声音放低拖长:“陈雨,好人未必有好报。”

拔烈俞杰重新站起,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后,肃目站起“母亲,你身前都在忍中度过,你也告诉我要学会忍。可是,我不想再忍了,我要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随后,拔烈雨杰径直离开。

陈雨知道,拔烈俞杰开始复仇了,一场血雨腥风正在来临。镜北可敦死后,谁也不能阻止拔烈俞杰。

镜北可敦死后还不到两天,可汗就迫不及待地想新立可敦。这几天,他在宫廷夜夜笙歌、朝朝醉酒,丝毫不顾镜北可敦的颜面,不顾拔烈俞杰的感受。

“可汗,外人都在说我两这样的行为不恰当,丝毫不顾镜北可敦。”苏子燕在一旁装腔作势,为自己的肮脏行为找理由、找依据。她的一招又一招把可汗迷得神魂颠倒。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总不能因为死人而一直停留吧。”苏子燕坐在可汗的大腿上,不停地给可汗灌酒。

听到这,苏子燕得意地露出邪魅的笑容。

拔烈俞杰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脸色一暗,他恨不得立刻把苏子燕杀死。可是,他还需要再忍一段时间,立刻变脸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父汗停留的时间未免太短。”

“俞杰来啦,我正想好好安慰安慰你,见到你这样就放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可敦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可汗放下酒杯,睁着醉酒的眯眼看着拔烈俞杰,他不知道他这种虚假的关心,令拔烈俞杰作呕。

“是,父汗”拔烈俞杰心里作痒,说着这种违心的话。他一生都不可能放下她的可敦,从可敦被害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不可能过得舒坦,势必会走向另一条道路——复仇。那些伤他最爱之人的人,他会如数奉还。

“还有,雨黎有能力掌握兵权,她所立战功大家都有目共睹。明天我会宣布将兵权分摊为二。”实际,大家都心知肚明拔烈俞杰不能掌握过多兵权。

“是,父汗。”拔烈俞杰转身离开王帐,他对现在的一切深恶痛绝。

拔烈俞杰在距离庭帐的远处,就看到陈雨和拔烈征焦急地看着他。

拔烈征一脸疑惑的问:“你去见可汗了?”

“嗯。”拔烈雨黎冷冷回答。看他垂头丧气的,一看就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随后,一行人走进帐中坐下,只有陈雨静静站在拔烈俞杰右侧,只要她不说话,就没有人意识到她的存在。

“我觉得你现在不用去看他。可敦才去世多久,他就摆出那副样子,连装装都不愿意。你说是吧!陈雨。”拔烈征说完看向陈雨,希望得到陈雨的赞同。

“卑职不知。”陈雨一向不喜欢管这些事,她也觉得自己不该管,她只负责办拔烈俞杰的交待的是事。

“他想把大都尉的兵权一分为二,让拔烈雨黎担任右大都尉。”

“可汗要削你兵权。你为拔烈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凭什么和你坐在同一位置上。”拔烈征非常气愤,为拔烈俞杰打抱不平道:“他们就这么怕你!怕你掌权、监视你的一切行动。”

拔烈征是亲拔烈俞杰一派,为拔烈右贤王拔烈护之子。拔烈护早年受镜北可敦帮助,一心拥护拔烈俞杰为王,在位期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连可汗都挑不出毛病来。

“意料之中,苏子燕想让拔烈雨黎取代我的一切,那就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拔烈俞杰握着手中的铁球,胸有成竹地说到。

拔烈征眼睛一闪,发出一丝耀眼的光,瞬间脑海出现一个新主意:“我听父亲说,陆朝正在和可汗交涉和亲事宜,如若把拔烈雨黎嫁到陆朝,岂不是省了很多事。苏子燕没有了拔烈雨黎,任凭她怎么跳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可汗一向遵从拔烈雨黎的意愿,除非她自己愿意去,否则谁也改变不了。”拔烈俞杰说道。

“所以,需要你去说服她。她不是挺喜欢你这个哥哥吗!”拔烈征说道,“好好考虑,你下一步怎么走吧。”随后,拔烈征拍了拍拔烈俞杰的肩膀,叹着气径直走出了庭帐。

拔烈俞杰手握拳头抵着头,闭着眼睛沉思着。

陈雨则在一旁默默守护。

他确实该好好想想他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了。从镜北可敦去世到现在,他一直被压着走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镜北可敦是草原最尊贵的五公主,父亲曾经是百战百胜的多滚王,在草原上拥有至高的地位,享尽荣华富贵,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长,正逢多滚与陆朝交战最激烈的那几年,拔烈为了维持边疆稳定,而多滚为了战争所需的战马。双方为了各自利益达成协议,促成了镜北与拔烈独贞的和亲。

婚后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因为这段婚姻,多滚和拔烈四十年来从未兵戎相见。多滚作为一股势力也在背后默默支持着镜北公主和拔烈俞杰。

在后来,陆朝和拔烈和亲送来了苏子燕,从此他们母子就平平受到排挤。苏子燕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把可汗迷得神魂颠倒。几年后就有了拔烈雨黎,可汗老来得子高兴坏了,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拔烈雨黎,而拔烈俞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忽视......

拔烈俞杰一直冥思到黄昏。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他必须尽早登上王位。

“母亲,我一点也不想当什么右大都尉。我就当好我的公主不行吗?”拔烈雨黎嘟着嘴站在一旁,似在撒娇又似在抱怨。她只是在母亲的安排下上了几次战场,走了几个过场就弄到了这样的职位。

虽然母亲告诉她女子照样可以像男子一样驰骋疆场,可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对兵法、武术一窍不通,上次上战场脸都没露过,等她穿上盔甲准备迎战时拔烈就获胜了,还弄到了个一等战功。她着实有点想不通,可在宣功会上看着可汗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也不好伤了他老人家的心,在母亲的眼神示意下,心慌的接了战功。

“这个职位是我好不容易才和你父亲争取到的,你必须得去。”苏子燕慢慢端起茶杯,悠闲的吹着,茶水微微荡起涟漪。她有十足的把握把拔烈雨黎说服,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拔烈雨黎开始找出各种理由来拒绝,从背后抱着苏子燕,撒起娇来“母亲,你也知道我一点功夫都不会,难以胜任。”

苏子燕见招拆招,慢慢扒开拔烈雨黎那鲜嫩的小手,“这一点我到要好好说说你,十岁就把你送去学武,为的就是今天。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以后自有人来保护你。现在,一切听我安排就行。”

拔烈雨反问道:“母亲,我真的不想去和哥哥争。你也知道他为了这个职位付出多少,我就这样轻而一举的坐上去,会遭别人说闲话的。”小时候,哥哥很喜欢她这个妹妹,带她去骑马、捉鱼,她一生下来就受到所有人的宠爱。可是,长大以后,哥哥在慢慢的疏远她。她只想做着她的闲散而又自由自在的公主,不想去掺和那些权力纷争。

“我们娘俩你不和这点你尽管放心,有你父汗坐镇,谁也不敢说什么。”

拔烈雨黎瞬间无语,看来她的母亲铁定了心要让她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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