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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红丝带

“需要我帮你吗。”一根红色的丝带飘入我的视野。我更用力地握紧了手腕。那女生走到我前面,嘴角轻轻地上扬,随即把目光投向我的左手。

“我都看见了。”她盯着我说。

我左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皱了皱眉,随即问她:“你是谁?”语气大概是很不耐烦的,因为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响指。

“我是袁念,”撩了撩我的头发,她继续说:“以后你还会见到我的。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还有,手赶紧冲冲。”说完,她左肩挎着书包,走向前方的教学楼。

我低着头走近右侧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我的伤口。没有血滴下来,一滴也没有,可是手腕揪心的痛。我关了水龙头,手腕在校服上蹭了蹭,然后把袖子往下一拉,盖住了那道长长的口子。抬头看镜子,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我匆忙用手沾了一点水,把碎发理了理,又打心底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可笑。

走到四楼楼梯口。

“回来上学了?”一个高年级同学看见了我,一脸厌恶。然后感觉很恶心似的,摸了摸自己胸口,发出呕吐的声音。刚才那女生倚着不远处的墙,抱着胳膊,很平静地看着这里。她怎么在这里?她看上去和我不像一个年级的。

我转过身,走向教室。看见一边的窗户映出那个女生的诡秘笑容,我不禁有点害怕。

上课铃声正好在我坐下时响起。

“早上好。”身边一个凉幽幽的声音响起。

“早上好……”我再次看见了那乌黑色的短发上飘悠悠的红丝带。

她转过身,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容,但眼神像冰一样的冷,我挪开了目光,看见桌子上又多了几行字。

“离他远一点。”

“自作多情。”

“神经病。”

“你活该得抑郁症!”

“滚。”

我早已习以为常,把语文书拿了出来。

“愣着?让它们一直在这上面?”袁念慢悠悠地用橡皮擦了擦那些字,但是没有擦掉。

“擦不掉的,他们用记号笔写的。嗯……谢谢你的好意。”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水粉纸,对折了一下,拿起我的语文书后,把那张纸铺在我的桌子上。

“先垫着吧。”她一脸冷漠。

我接过书,说了声谢谢。然后尴尬地看向窗外。

语文老师讲的内容我一点都没听,我不敢转头,怕看见身边这个奇怪的转学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睡着了。

一阵雷声使我惊醒了,抬起头,发现袁念椅子往外挪了挪。她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了我一眼,她没说话,从作业本里撕下一角,用红笔写了小小一排字。我接过来看了,那张纸上写着: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些老师不管那帮人吗?

我疑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语文老师不在了。黑板右侧写着的语文已经被擦掉,我睡了一节课阿。

下课铃在雨声中变哑了,但还是成了大家的冲锋号。她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

她示意我跟着她走。我害怕她,但也不好拒绝。

我跟在她身后,听着雨怒吼着砸向地面,风“呼啦呼啦”地吹着。

“哟,新同学,认识一下?”

我听见这个声音,后退了一步。

“你谁啊。”

“我是吴旭。”他咧着大嘴笑着。

“哦。鞋带系成这样小心摔死,风油精不是让你往别人伤口上洒的,同学。”她迅速地说。

我心中很忐忑,怕他放学时又将我堵在门口。

吴旭发现了我,睁大了双眼,脸上现出截然不同的狰狞的笑容。

她拉着我,走到天台前的窗户。

“待会你撑伞,我不要。”我这才发现她只拿了一把伞。

“你疯了吗?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我看见袁念正要走进雨幕中,惊讶地问了一句。

“你要回去?”她又用了冷漠的目光,声音也重新变得充满寒意。

“来,翻过窗户。”打开窗子,她左脚踏上了窗台。

没有给我迟疑的机会,只听她大声喊一句:“上来!”

我左脚也踩上窗台,看着下面摇晃着的树。我感觉一片眩晕。

她从窗外接过伞,撑开,塞到我手里。

我撑着伞,她站在雨里,张开双臂,任凭雨把整个人打湿。

“吴旭家长给他们班主任塞过钱。”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需要管这么多。”

皱着眉看着她。那红色的丝带被大风吹得甩着水珠,在雨里显得凌乱不堪。我朝她的方向递了递伞,她却后退一步,表示自己不需要。

“你伤很痛吧。”

这是肯定句,所以我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不要管我,我有事。”

“在这里淋雨?”

“你会知道的。”

我从天台回来,在走廊抖了抖雨伞上的水,在教室等她。突然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在那里和我说话?

她的行为让我觉得她很古怪。

“有人要跳楼!”我听到外面的一声尖叫,脑子里飘过一个想法。不会是她吧?

看向右侧窗户,大雨中的天台边缘,红丝带飘着,人影看不清。

站在教室门口,看见楼梯口迅速地挤满了人,大家争先恐后地往楼上跑。闹哄哄的,就像梳着中分的校长突然宣布放假了一般。

我深知很多人心中只有吃瓜的想法,懒得和他们挤来挤去。我心里不知为何坚定:她不会自杀。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人的信息。

“行政楼五楼,准备录音。”

验证消息:我是袁念。

管她想干什么,先去再说吧。

我走到行政楼,教师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灯也没有亮。

爬到三楼时,就听到了一些声音,我拿出手机,点开QQ,然后闪进三四楼连接处的一扇门里。

这是学校的行政楼放清洁用具的地方,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我把手机放在地上,点开匿名消息,点开录音。听着楼上的人声。

“你说该怎么办吧。”中分校长的声音响起。

“你要多少钱?”

“我在这所学校呆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高年级学生对一个转学生动刀?”

外面响起一阵电话声。

“喂。”

几个老师迅速安静下来。

没有开免提,我什么也听不到。

群里蹦出很多信息。

“什么情况?”

“谁发的这些语音啊?”

“难道不应该问谁说的吗?”

“有好戏看了。”

还有袁念的又一条信息:"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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