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这一点您可以尽管放心,我们院方是很负责任的,我们这一次不会再有疏忽,我们会对程小姐做出最全面的检查,力求将她体内所存在的问题全都查出来,并给予相应的治疗方案,我们到时候会尽快将程小姐的情况通知您,麻烦您配合了。”
“我配合是不难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做好你们的本分,如果程洛雨再出什么事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好,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吗?如果您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就先去其他病房了。”
“没有了,王医生你先忙别的活吧。”
那个女人和医生说完,就没有再跟那个医生说其他的话了,她走到我的病房里,看着躺在病榻上的我,眼神里充满着怜惜之情,她为我如今的境况感到心痛和可怜,她好像很早就已经认识了我,并与我有着非常深厚的情谊。她坐在我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情深款款地看着我,仿佛一眼就是万年,她对我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或许很早就已经认识了我,并且以一种我不知道的形式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陪伴我左右,在暗中观察着我的生活,并在我出车祸掉入海中的时候能够及时找人救我上来,让我脱离了生命危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她在想,如果她不是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她没有一直关注着我的动态,那么我会不会永远地沉入到了海底,生命的节点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天,再也没有机会享受这世界的精彩了。她的眼神很复杂,她的情感也很复杂,她的心里应该藏着很多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机会跟我说出来,也想不到应该如何跟我说她心里想的事情,她只能一时压抑着,压抑着不与我说清楚事情来源的心,甚至不让我知道她的身份、她接近我的目的。
虽然我躺在病床之上,但是我已经清醒过来了,并不是对身边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尤其是当我看不到东西的时候,我的身体机能就出现了非常高的防御机制,并对身边的事情有了很强的防备之心。我的听觉就变得异常地灵敏,我对身边的声音很敏感。一旦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能立马有警觉,耳朵也出现了以往所没有的灵敏性,能够听得到离我很远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得清这些声音的来源和音色,并根据这些声音的来源和音色判断出声音发出者的目的和缘由,有些听上去只是很细微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听来却是非常清晰、非常响亮,所以我也能听得清楚声音里的内容,听到这些对话里所隐藏的信息,并根据思考和想象,推测出在我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或者活动,以此来确定我的身边是否为安全状态,我有没有必要采取预警机制来保护自己。
所以当那个女人和医生在病房外面聊天的时候,他们所说的话我都能清晰地听到,并清楚知道了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听到了他们对我病情的讨论,知道了我如今的病况如何,知道了我出车祸之后的情况是怎样的,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看不见东西,知道了为什么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黑暗和寂寞,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脑部有一块淤血块压住了神经,导致我暂时性失明,所以我才会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无法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很多事情都是早早就已经注定了的,我在出车祸的时候,曾经想要解开安全带,挣脱束缚离开车厢内,并救出坐在我身边的妈妈,但是却因为在水里,无法自由地行动,加上我的笨拙,导致我撞到了车的边框所上,妈妈有没有救出来不说,弄得自己看不见东西了才是我最大的损失。我真的太笨手笨脚了吧,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之下,我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还妄想着能够救妈妈出来,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如今出事了,我还能怪罪谁呢?只能怪我当初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非但没有救出妈妈,还弄得自己一身糟糕之事,如今看不见东西也是活该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我也不埋怨任何人了,正如我在梦里见到的另一个我所说的那样,其实我不必任何事都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也不用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我的感受也是值得关注和注意的,我不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我已经在梦里跟自己达成了和解,我也不用再为当下所纠结了。既然这个女人和医生的对话已经都被我听到,我即便是不问这个在我身边的女人,我也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我可以大致猜测出她坐在我身边是什么样的感受。为了打破我和她之间的沉静尴尬氛围,我想主动和她说话,但是我发现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蹦出来,让她知道我想跟她说话的意愿。
“我……你好啊……我可以……认……识……你是谁……谁吗?”我断断续续地跟她说话,连一句短短的话都要断开好几个部分才能说得出来。
她听到了我开口跟她说话,抓住我的手抓得更紧了,她把我的手贴近了她的脸,好让我感受到她的存在。事实上她不用这么做,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和想法,她这么做也是多此一举,不过我想她能这么做更多的是让自己心安吧,并不完全是因为我。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感到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过来。”她说完,欲起身出去叫医生过来看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是伤得很严重,但是刚才医生都已经为我检查了一遍,我已经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了,所以我就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贸贸然跑去叫医生过来,让她不用大惊小怪,我的身体还好,不用惊动到医生过来的程度。
“我,我没事,不用……担心,你……”我跟她解释清楚我的意图。
“你真的没事吗?如果你哪里感觉到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哦,千万不能憋着,知道吗?”她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担心,便缓缓坐下来,不断地叮嘱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她讲,不能藏着憋着。她的样子很是在乎我,她害怕我会闷出更多的病来,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不过在她听到了我说没有事之后,她就放下悬着的心来,坐下来慢慢听着我的话,看我是否有其他的要求。
“我,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吧,我,我有事想跟你说。”我认真地回答了她的叮嘱,好让她安心,毕竟她对我的关心不亚于我的朋友对我的关心,甚至更甚,我虽没能看到她的脸,但我能清楚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和对我的关心。
“好,我坐下来,你有什么话想说的?我在这里听着——”她听到我说有问题要问她的时候,她也听着我的话,好好坐下来,耐心聆听着我与她的对话,并认真思考着我接下来将会问她的问题。她的态度不像是刚才和医生说话时的暴躁,而且跟我说话的语气也是很温柔的,仿佛她的这份温柔和耐心只属于我一样。
“我这……这是在医院吗?我……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看不见东西了?”我的话越来越小声,我说话的语气也是越来越无力,说话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连说句完整的话都不能像平时一样自由了。她看到我说话如此困难,就用手掌抚摸着我的头,让我慢慢来说,不要着急。
“慢慢来,慢慢来,不用着急,我在这儿,我会听你说完的。你是不是想问你的眼睛怎么样了,为什么看不见东西是吗?”她说出了我想要问的问题,并将我还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询问我是否想问这件事,我轻轻点点头,由于活动不方便,我的头部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她似乎也能瞬间get到了我的意思,知道了我想要问什么,然后继续跟我解释,“我知道了,你醒来之后就看不到东西,你一定是感到很害怕了对吗?不用害怕,你现在只是暂时看不见东西而已,很快就可以看见了,再过一段时间,你的眼睛就会好的了。我刚刚问过医生了,你的情况只是暂时性的,不是永久的,以后还能恢复视力。只要你能乖乖配合医生,乖乖吃药,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你很快就能痊愈的了。我已经跟医生还有医院各方面都说好了,我们会尽全力用所有能用的资源来帮助你痊愈,相信我。现在的失明是车祸后的意外,不是先天的,所以有治好的机会。你现在看不见东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在你的身边,我会照顾你的,我不会让其他人接近你、伤害你的,你就尽管安心地在这里养病吧。”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她跟我说的话让我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我只知道自己的眼睛会暂时性失明,但是对于自己的眼睛是否还能重见光明这件事一点都不敢奢想,我甚至还以为自己下半生都会在黑暗中度过,毕竟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眼睛能否看得见东西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很久了,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不想再次失去你,更不想你离开我的身边。程洛雨,你给我听好了,你一定要尽快恢复好,身体健康,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她听到我对她的谢意,觉得是我太客气了,所以连忙摆脱我对她的道谢。
“你知道我叫,我叫程洛雨,你认识我,你是不是认识我呢?”我从来都不知道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根据她的声音,我可以肯定我和她从来都没有过交集,所以她能叫得出我的名字,我就感觉到很意外。
其实这样说来也是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对另一个人好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这么为我一个陌生人着想,一定不是仅仅为了做善事而已,她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理由,不然怎么解释她救了我,还为我的治病医疗这么关心呢?一般人救了一个陌生人,能送他去医院看医生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像她那样做到尽全力为我争取到最好的医疗资源的人真的不多,除非她非常有钱,钱多到没有地方花,或者善心大泛滥,又看到我可怜,所以才会这么关心我。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我猜想她一定是很早就认识了我,并与我有过接触,只是我并没有记起她,也没有关于我与她相处的印象。我猜她应该找了我很久,只是没想到她和我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更没有想到我会出车祸受伤,甚至看不到任何东西,腿脚行动也不方便,生活不能自理罢了。正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初次见面,她就对我这么好,这么关心我,让我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怀疑。所以我便试探着问她,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仅仅是因为善心大发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这么好呢?我和你……素不相识,陌生人一场,你真的仅仅,仅仅是因为看,看,看到我可怜吗?”我说话断断续续,但总算是能将我内心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并向她发出了我的疑问。她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阵,没有立刻回答我,估计是在心里想着如何回应我的问题吧,她想了很久,才想出来应该如何给我一个既令自己满意又能令我得到满足的答案,她组织好了语言,开始跟我说她对我这么上心的原因。
“对,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而且我们两个曾经是很亲近的人,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点意外,我们两个就分开了,再也没有见面了,而且我们两个分开的时候年纪还很小,所以你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想起我的。你不用担心,也许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也许你对我没有太多的印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也不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可以相处的时间,我会慢慢让你认识我的,我会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弥补我们之前缺失的相处时间。”她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并隐约透露出她对我这么好的原因,还说出了对未来的计划和幻想。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的?”听到她说我们两个是认识的,我就更感到疑惑了。
“对啊,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生活过的,当时我们两个的年纪都太小,后来……我也因为其他的原因离开了你,去到了别的地方生活,所以很遗憾,我没能和你一起长大,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她继续给我解释道。
“可是我对你……完全没有印象,你确定,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是我吗?”我再次向她确认,我怕她认错了人,将自己的一片真心错付了。
“我不是说了嘛,当时出现了一点意外,所以你才会对我没有印象的。”她解释着,“至于是什么理由,我就不跟你说太多了,我怕你听了之后会多想,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你只需要记得,我对你的好是真心的,你不用怀疑,也不用质疑我的真心,我就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人,心里高兴激动而已。再者,看到你今天出现这样的意外,我看到也会感到心疼的啊,我也是想着能帮多少就帮多少而已,你不用想我为什么会帮你这么多,这都是我自愿的,不用你回报我,我只想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没有病痛的,这样就可以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我出了车祸,对的,对,我想起来了,现在我在这个医院里,是你救了我吗?是你把我送来这里吗?”
“是的,是我,我在路边开车,看到前面有一辆车冲进了海里,我就知道车里的人十有八九会出意外的了,所以就赶快报警找人将你捞上来。你还别说,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你出现意外,及时找到人来救你,你可能就要命丧海底了,再也醒不过来了。”她跟我说出了那天发生的意外过程。
“你看到了……看到了那天的意外事故,全过程吗?”我听到她说是她救了我,还找过人来捞我上来,那么就意味着当时出事的时候她就在我的附近,而且如无意外的话,她应该目睹了我出事的过程。如果我想知道车祸后续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嘛。
只可惜我在车祸之后因为撞伤过头部,所以对当天发生的事情都变得模糊了,对那天所经历过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我尽力去想,但是都没有想起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掉进了海里面,还撞伤了头。至于其他的……对了,我的妈妈呢?她去哪里了?当时车里的人除了我便是我的妈妈,她当时就是坐在副驾驶上,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当时会撞伤到车的边框上,就是因为我想要给她解开安全带并带她逃离车厢内啊。对了,妈妈呢,她去哪儿了?我醒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有人给我提过她,她到底怎么样了?和我一样还活着吗?我不清楚妈妈的情况,可当我知道她目睹了整件事,有可能知道妈妈的下落的时候,我就继续向她询问,关心妈妈的下落。
“对了,我妈妈呢?她当时……就坐在我的旁边,我的……副驾驶的位置上,对,她在哪里?她伤得严重吗?”我突然意识到我妈妈和我一样出了车祸,应该会伤得很严重,所以我连忙问她,试图从她那里得知妈妈的情况。
“先不要激动,先不要激动,一件事一件事慢慢来啊,不用太着急,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你解释清楚的,你完全不用担心。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为你一一解答。”她看到我如此慌张,知道我关心妈妈的安危,即便是自己卧病在床,也依然不忘记妈妈的生死状况,她觉得我是个很孝顺、很顾家的人,所以就打算向我说出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的妈妈究竟在车祸之后怎么样了。
“洛雨,你想知道你妈妈怎么样了,这个……我可以告诉你的,但是我怕你听了之后会伤心,但是你既然想知道的话,我跟你说也无妨,你也是有知道你妈妈下落的权利的。你的妈妈……其实,我在找人捞你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更别说看到你的妈妈了。你确定你的妈妈当时是坐在车上的吗?她真的和你在一起吗?你会不会是记错了,因为警方把失事车辆和伤者捞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你确定你的妈妈当时是和你坐在同一辆车上吗?”她很不想跟我说她所知道的事情,很不想让我知道这残酷的事实。
“什么?!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车上除了我,还有我妈妈啊,她……她当时就在我的旁边,就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的旁边,我的旁边就是,我的妈妈啊。怎么会,怎么会找不到她呢?一定是……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我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简直不敢相信她所说的残酷事实,更不敢相信妈妈没有跟我一样被捞上来,如果妈妈真的没有被捞上来的话,那她估计是凶多吉少了,毕竟车祸这么严重,时间又过了这么久,就算是最后捞回了她,妈妈估计也是早就没有了生命的迹象了吧。
我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感到不适应,对妈妈在此次车祸后没有得救的事感到不可置信,我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我没有想到,我捡回了性命,我的妈妈就要永远地离开了我,连尸体都无法找回来。明明车祸前,我们两个还有争执吵架,怎么一场事故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重遇的可能性了呢?可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看到的就是事实的全部,没有必要骗我,也没有必要跟我说谎,她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妈妈真的很有可能生死未卜,前途难料,我和她在车里的见面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两个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真的就是事实,搜查队去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就只捞到了你和车辆,他们后来对失事车辆进行检查的时候,也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毛发和指纹,也看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安全带的拉扯痕迹,搜查队的人也猜测车上应该还有其他人,但这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他们得搜集到更多的证据证明,车上曾经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如今你已经醒了,而且还说你妈妈也在车上,那么我觉得你可以去跟搜查队的人说说,让他们再次去那片海域查查,看看是否能找到你的妈妈。出事之后,警方那边的人来过几次医院,想找你录口供,但是你在出事之后一直昏迷,哪有可能起来给他们口供?所以他们来了几次,吃了闭门羹,就很久都没有来了。他们一直想调查这起车祸事故的起源,一直想来见你,但是都因为你昏迷没有办法起来给他们线索资料,现在你已经清醒了,我想警方那边会再派人过来的,他们会跟你录口供,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们说说,车上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你妈妈,他们会负责派人过去查的了。”她跟我说。
“那赶快,让他们来跟我录口供吧,我想,我想能尽快找到妈妈,不管是生还是死,我都想知道她的情况。”我慢慢说出我的想法,说出了我的最后对她的请求。“拜托你,我能拜托你吗?可不可以,帮我最后一个忙,我想找到我妈妈,她现在生死未卜,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没问题,我会通知警方那边,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愿意录口供。不过,你现在这种状态能录口供吗?我看你说话都挺困难的,要不,缓一段时间,等你精神和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录口供,你觉得怎么样?”她知道我的焦急情绪,知道我想要快点找到妈妈的心情,但她同时为我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毕竟我现在连好好说句话都说不好,而且说话呼吸之间都不能做到像正常人一样平常,她害怕我会太过焦急而影响了身体健康的恢复,害怕我会欲速则不达,到头来影响了病情的恢复,对妈妈的搜寻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我可以的,尽管帮我安排吧,我没有问题的。”我强行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试图坐起来,以向她表现出我的身体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录口供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她不必为我的身体健康状况担忧。
她看到我自己尝试坐起来,就猜到了我的企图,便随着我的行动站起来,手放在我的身边,以便随时能够扶着我,不让我进一步受伤。
“小心一点,别再磕着了,你坐起来干什么呢?好好躺下休息吧,是想向我证明你可以吗?好啦,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我会帮你安排的,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给警方那边的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你满意了吗?”
她扶着我坐好后,为向我证明她的决心,她从身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打通了警方那边的电话,告诉他们我的情况,并为我们两方的见面约好了时间。我听着她和电话里的人说的话,我就放心了,毕竟她都已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了,难道她还信不过吗?我就只管相信她的话就好了,只管等着警方过来给我录口供,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他们,当天车上还有其他的人,我的妈妈和我一同遭遇了事故,希望他们能快点找到妈妈。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她的下落。
“好了,我已经帮你约好时间了,你可以放心了吧。现在你的病情还很严重,你就乖乖地休息好,在这里养好病,争取早日恢复视力,变成以前那个正常的、活蹦乱跳的程洛雨。”她扶着我慢慢躺下来,毕竟我醒了之后就知道了这么多事,而且还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她猜测我一定是很累了,所以就扶着我躺下休息,让我好生休养。
我听到她在喊我的名字,就回想起了最初我问她的问题,我当时还纳闷着她怎么会认识我,知道我叫什么。她的说法就是我和她从小就已经认识了的,因为后来我们两个分开了,她搬到了别的地方,但是她没有忘记我,又回来这里找我了,所以便认识我,知道了我叫什么名字。她看似回答了我的问题,实则并没有跟我讲清楚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对她的身份和接近我的目的也是避重就轻,模糊其词,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对了,她究竟是谁呢?她又是叫什么名字呢?她说很久没有与我见过面,这次是回来找我的,她为什么要找我呢?如果她要找我的话,为什么当初她要离开我呢?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间好巧不巧,刚好是在我出车祸之后,要不是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看看清楚她的长相,至少我还能凭借残存的记忆来推测她究竟是谁,对她多留个心眼。可是如今她什么信息都没有给我透露出来,只知道一味对我好,且不求回报,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对另外一个人好,我觉得她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她一定隐瞒着我很多的事情。
“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我帮你盖好被子,我先走啦,下午再来看你。”她为我盖好被子之后,就跟我告别,好像急着去往其他的地方。
“你是谁呢?你救了我,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在她临走的时候发出最后的问题。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好像让我知道她的身份会让她很为难,她不想让我知道她的身份,不想让我获得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她很神秘,明明救了我,却不让我知道她是谁,就连知道她的名字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已,为什么她会犹豫这么久,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别想太多了,谈不上救不救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就算路边的小猫小狗受伤了,我也会去救它们的。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要不这样,我们来个约定吧,当你的眼睛好了,能看得见东西了,看到我的第一面,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很难跟你解释我是谁,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阐释我的处境,我现在的身份有点复杂,我不方便跟你解释太多,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我会对你好的。”她还是没能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也没办法用三言两语就跟我解释所问的问题。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一定有你的道理。好,我答应你,等我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就是我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我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看看你是谁,看看我的救命恩人究竟是怎样善良的人。”我虽然对她这一做法不太理解,但还是答应了她的约定,这个专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约定,将会成为我生活下去和尽力恢复视力的动力,我会为了实现我们彼此之间的约定,尽全力配合治疗,早日治好眼睛。
“善良倒谈不上,我很少会听到有人这么称赞我,你真的是过奖了。”她很意外,她没想到我会用这样的形容词来称赞她,更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这样评价她,毕竟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能从其他人口里听到这样的形容词还是挺意外的。
“既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吧?到时候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我问她。
就在她准备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一位清洁阿姨进来了我的病房里面拖地,她看到了清洁阿姨,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一样,等清洁阿姨走了之后,她就慢慢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目前在这家医院做护工的,我前段时间一直照顾一位有钱的雇主,后来他痊愈了,出院了,现在我就是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直到你完全痊愈为止。”
“原来你是医院的护工姐姐啊,难怪你可以经常出入医院,经常出现在我的身边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叫你护工姐姐吧,谢谢你救了我,还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生活,真是麻烦你了,你这么好的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向她表示了最衷心的感谢,希望她能够接受下我的诚挚谢意。
“行了,照顾你是我的工作嘛,我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这样才是我最想看到的。”她不再跟我多说话,而是悄悄走出去,帮我把门带上,好让我能够安心休息,不再打扰我,她也可以出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她关好了门,透过门缝看到我躺在床上休息的安逸模样,就放心离开了。她知道我现在的眼睛看不见,听觉会很灵敏,所以就特地走到很远的地方,并确定我不会怀疑到她之后,掏出放在包里的手机,拨通了里面一个陌生电话,好像要在电话里说些见不得人的话。她所走到的地方是医院的偏僻角落,平时很少人会经过,她可以放心给电话里的人下指令,并吩咐电话另一端的人做事。她拨通电话时候的神情很严肃,很冷峻,很谨慎,好像只要出了一点差错就会影响到她原本的计划一般。很快,电话接通了,她开始向电话另一端的人下指令。
“明天找几个人来医院,记得穿得正式一点,带上证件,可能会有用。”她冷冷地说,一字一句都是强势的命令。
“真的要这么做吗?但是冒充执法人员后果很严重的,证件也是我们伪造的,要是查出来,我们会不会被抓走啊?”电话里的人声音战战巍巍,害怕根据她的话去做会出现什么事一样。
“没有要你真的冒充,只是让你找几个演技好一点的人过来,在她面前演一场戏而已。她的眼睛看不见,不认识你们,到时候你们演完就走,不用再逗留下去,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以替你们圆过去。”她说。
“这个……万一她知道了我们是演的,她会不会……”电话的另一端仍在犹豫着。
“我给你两条路选择,要么找几个人过来帮我演一场戏,你们欠的钱,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知道凭我跟太子的交情,到时候将你欠的债一笔勾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要么,你就给我还钱。这两条路,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如何选择的吧。”她发出了最后通牒,希望对方能够配合她的话去做事。
“那……既然萸烟姐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吧。不过,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哦,你可要说到做到,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在太子面前求情,让他宽恕我几日,我不是不还钱,我会给你们还清这债务的。”电话里的人最终还是屈服了她的威胁,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决定根据她的指令,来找几个人过来医院在我的面前演一场戏,好满足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