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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

小城的东方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丘,一条国道在山丘后侧横穿而过,国道往西200米、山丘西面中间位置有一座养鸡场,一条还算板正的夯土路通往养鸡场,这条路延伸向上的一条2米宽小路,路的尽头是一片沙果树园处于山坡中上部,而果园中有一座四间大瓦房。这座房子就是徐洛宸的家。

一圈高1.2米的木质栅栏将果园围着,整个果园好似房子的院子,院子中有一口深水井,是露天的那种,井口处架着一个手摇式的转盘用来从井里提水。

下午放学后的徐洛宸没有如往常放学那样去菜市场帮助妈妈买菜,而是骑着他那辆父亲给拼装的二手老旧自行车驮着弟弟直接回了家。

可能是因为中午运动量有点大,一整个下午都感觉到很是困倦,基本上是迷迷糊糊的上完课。几次老师喊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看他的状态不好,老师倒是没有苛责。

倒是同桌栾菲几次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显得很关心的样子。放学时栾菲差点要送他回家,只是因为他还要带弟弟一起回家,栾菲家也确实与他家相距比较远,便没有成行。

到家后的徐洛宸再也坚持不住,告诉弟弟赶紧写作业后趴在炕上就昏睡了过去。

“你看你不好好学习,就只能向这个小朋友一样,在菜市场卖菜,一天天埋了吧汰的”一三十来岁的女子拉着自己的女儿指着正在给顾客称重的徐洛宸如是说到。

“阿姨,你说我不好好学习才在这卖菜,我今年期末考试得第一呢”徐洛宸气鼓鼓的说到。

哄,周围的菜贩一阵阵善意的笑声中,女子拉着女儿落荒而逃。

“你看他最近这学习成绩下降多快,这都降到第十名了,他们班主任说他一天天上课就知道睡觉,不想上就别上了”父亲指着徐洛宸对母亲说到。

“大儿不是每天帮我去出早市了吗?两点多就起床白天能不困吗?你要是帮我去出摊,还用孩子这么早起吗?”

“连个重点高中都考不上,普通高中有什么用,还上什么学,不如省下钱给你老弟上学用”

“凭啥呀,我学习成绩最好,他都蹲级两次了,我一年级都没上过,直接上的二年级;行,你不是偏向吗?以后我不用你供我了,我自己打工赚钱学东西,以后不用你管”

“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妈妈最不喜欢的就是兄弟打架,顶撞父亲。。。“我不念了,今天开始谁也别想管我”徐洛宸说完便摔门而去。

“你多大了,我这不找童工的”“我十六了,不算童工了”“工资每个月二百,以后干好了慢慢长,中午管一顿饭”“谢谢姨,我明天就能上班”“小宸,你宝哥说昨天半夜下雨,你骑自行车就来了啊,说是库房漏雨是你在房顶用盆淘水的啊?”“这个工资又给你妈了吧?来给你这五十块钱,不算工资,是玮哥给你的。留着自己花,别给你妈了啊”

“我打工三年了,从二百涨到八百,每次工资都是交给家里;我爸不供我,我自己赚钱学,我怕要出去学技术你又说没钱,还让我透支工资。就是想绑着我呗”

“我报名参军了,现在政审体检都过了,11月25号就要走了。我一直想出去学技术,可是打工三年多工资一点没攒下,征兵政策说去当两年兵回来后地方给一万五安置费,到时候这钱我就自己留着学东西了,肯定不会给你们了”

“对不起,你一直在部队,每次有什么节日看到宿舍的姐妹都有对象陪,我只能一个人在宿舍上网看电影,我也好想你能陪我”“对不起,一起两年了让你受了太多委屈,我同意了,对不起”

“我要退伍,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好,真的为我好为什么不供我上学?要供我老弟,行,就供个中专出来?家里的债务一直换不清是吧?自从拿工资就给家里,是不是永远还不清了?”

“你们给我领导写信了?我领导本来就不想让我走,你们写信就是想让我留部队呗?呵,信已经被我截了,要不是那天替我的兵站岗,还真不知道你们干出这种事,后续也别再写信了。本来还想着退伍了回老家,我对你们太失望了,越来越失望”

“今天12月31号,明年你好好考虑考虑自己,我明年主要是照顾好孩子,然后新店今年如果顺利的走上正轨,以后我就不用那么折腾了,四年十几家店,以后生活也算有保障了 ”“在一起马上七年了,我退伍也快七年了,真的不打算结婚吗?”“........”“好,我知道了,是我奢求了”

迷蒙中一段段场景犹如跑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过,每一段感触都使他倍感酸涩。徐洛宸挣扎着,想要去抗拒,可是他怎么样也动不了,阻止不了,显得那么无力。

“大儿、大儿、起来吃饭了,姑娘,你大弟咋滴了?今天咋这么早就睡觉了?”

睁开眼看见年轻了很多的母亲关心的看着自己,三十来岁的她皮肤略显黝黑粗糙,这是常年风吹日晒起早贪黑造成的。徐洛宸忍不住喊了声“妈”

小时候的徐洛宸也很痛恨这个家,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平,他觉得自己最懂事,住在小镇上还没上学的他就开始帮着母亲看菜摊,才六七岁的他就会看称(杆秤),搬到县城后每天凌晨两点多起跟着妈妈去出早市;放学了就去菜市场帮着买菜出摊,只有很少的时间不忙的时候,才会和小朋友们一起做做游戏。就算这样,就算长相上徐洛宸也完全就是父亲的翻版,可是父亲依然不喜欢他。

“快起来吃饭吧,吃完饭再睡吧,都告诉你不准看电视了,还偷偷看不睡觉”

听着母亲的唠叨,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毕竟是父母啊。打断骨头连着筋。

呵呵,老子重生了,一切都将不一样了。前世虽然不曾后悔任何一件事,但是遗憾的事却不少,这一世,不要再有遗憾。即使这只是一场梦,那也不要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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