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纤伊没有话来反驳，又气又恼，下意识地就扬手打了夏黎笙一巴掌。
夏黎笙一下被打得有几分蒙圈，果然被扇巴掌的人也能体会到别样的酸爽。
出来欠的，总归是要还的。
何纤伊一愣过后冷笑道：“怎么了，我们的夏小姐？往日里你不是都很伶牙俐齿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你倒是继续来骂我啊。你不是很得意的吗？”
夏黎笙转过脸来看她，眼神凌厉冰寒。
何纤伊被这眼神看得一怵，但在处于上风的情况下她可谓是有恃无恐。
“哎呦喂，黎笙姐姐这眼神看得妹妹好生害怕啊！不过黎笙姐姐也只能徒劳地动动嘴，动动眼了吧？”
何纤伊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不由牵扯到了先前夏黎笙打她一巴掌的痛处。
她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夏小姐前面扇我的那一巴掌想必很爽吧？如此一来，本郡主也想试试看呢。不如就拿你来测测手感如何？”
夏黎笙模样并不惊惶，“和韵郡主，不是扇谁的巴掌都能这么舒爽的。你知道扇什么人的巴掌最为爽快么？”
“十恶不赦之人？”
夏黎笙摇摇头，咬字清晰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贱人。”
“所以和韵郡主，您要是真想切实体会一下扇巴掌的痛快感，那您就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打吧。”
何纤伊怒不可遏，反手朝着夏黎笙的另一边脸又打了一巴掌。
“夏黎笙，你现在都已是这般处境，何必要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你若是能老实点，再服个软，兴许也就不用受这些个皮肉之苦了。”
夏黎笙只觉得两颊火辣辣的疼痛，肿起来的皮肉挤压着她的口腔内部，让她说话都有些困难。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字一句地道：“能让和韵郡主不舒坦，本小姐自是舒坦。”
何纤伊却是挑了挑修剪精致的眉，“如此，若是本郡主舒坦了，就能让你不舒坦？”
夏黎笙牵唇，“和韵郡主是想继续扇巴掌么？”
何纤伊竖起一根手指轻摇了摇，“这样也太便宜夏小姐了。”
她走到了颜晓的身前，抬起她的下巴，“我可是知道夏小姐有多么在乎这位好姐妹的。”
“尽对夏小姐动手未免不够意思，不如……就让本郡主好好招待招待夏小姐的姐妹吧。”
夏黎笙闻言幽然抬了眸，沉沉注视着何纤伊。
心下发紧，有几分的无助和发慌。
墨轩溯，他在哪？怎么还未来寻她？她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
正在前庭同黑衣卫对峙的墨轩溯似是有感应般，偏头朝牢房的方向望去一眼。
佑宇带来的士兵在蛊佬族外形成了包围圈，其余三人则带上了自己的暗卫正同黑衣卫斗争。
墨轩溯下令道：“为栗宫主和南宫庄主杀出一条道来！挡路者即拭！”
“是！”
卒谦垣在一旁悠哉地笑道：“奉劝你们一句，还是不要做一些无用功才是明智之举。”
墨轩溯却是抬起剑指向他，“你的对手是我。你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现在这刻吗。少说废话，动手吧。”
卒谦垣森然一笑，“墨阁主是个爽快人。只是不知墨阁主知不知道，一般爽快人会是死得最早的。”
“就凭你？”墨轩溯并不屑。
卒谦垣凝眸，提剑与他交战起来。
南宫迹熙和栗倾城在众人的帮助下也顺利杀出了一条路，两人用轻功飞快掠向牢房。
杀掉看守牢房的侍卫后，两人屏息轻手轻脚地进入牢房内。
然一路寻过也不见夏黎笙和颜晓的身影，两人站在了中央的行刑处。
南宫迹熙皱眉，“不在这里，难道是何纤伊把她们带到了别的地方？”
栗倾城打量了一下周边，道：“这里未免也太安静了点。”
南宫迹熙点头，“是有些。且寻常牢房，岂会只有门口处的那两个守卫？”
两人互看了一眼，栗倾城道：“就在这，错不了。想来这里应该有密室，我们分头找找。”
而一墙之隔的密室内。
夏黎笙看着何纤伊，没有言语。
何纤伊走到刑具墙前，手一一抚过各种刑具，“这些个刑具真是够凶残的，本郡主也有些下不去手。看看我们的颜晓小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真是让人心疼。”
“你说是吧，黎笙姐姐？”
夏黎笙保持缄默。
何纤伊笑得有几分轻蔑，“黎笙姐姐怎么都不说话？前面骂我骂得不是很猖狂吗，嗯？现在我一说要对你的姐妹动手，你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她凑近颜晓，“你之所以会遭受这样的折磨，有一部分原因是你之前不答应和我站在一边，但更多的是因为你的好姐姐，夏黎笙所害的。”
“你要是恨，那也别恨我，恨和你亲密无间的黎笙姐姐去吧。”
颜晓把脸偏到了一边。
何纤伊甩手，“哼！真不愧是姐妹，行为作风都让人厌恶。”
夏黎笙开了口，“何纤伊，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颜晓之前不答应和你站在一边。”
何纤伊可刻意露出惊讶的神情，“哎呀呀，原来你的好姐妹没和你说啊。本郡主就看在你这么落魄的份上，勉为其难同你说说吧。”
“约莫一年半前，在你越狱去癸城找墨轩溯时，我曾上门找颜晓深刻地谈了谈心。只可惜你的姐妹实在衷心，我没法把她拉拢过来。”
言罢她叹了口气，“要是当时我能像现在这样对她用点手段，兴许结果就不一样了。本郡主着实是善良了些。”
夏黎笙冷嘲，“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么？”
何纤伊的眼神狠厉，“你当我想变成现在这样么？！你也不想想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是谁的原因！都是因为你，夏黎笙！若是没有你的存在，今天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都是因为你，才害得现在每个人都不好过！所以现在，我要好好地折磨折磨你，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夏黎笙简直都不想反驳她，真心不知道怎么和三观不正的人交谈。
何纤伊缓步移到了盛放蛊虫的玻璃墙，“刑具本郡主已经用过了，就是蛊虫没用过。那本郡主就用蛊虫来招待颜晓小姐好了。”
她饶有兴味地对颜晓道：“颜晓小姐，你来瞧瞧。看看你喜欢哪一只蛊虫，我就命人把它取出来。”
颜晓的呼吸变得有几分急促，转过头去不愿看任何一眼。
“颜晓小姐害怕呀，那要不然，黎笙姐姐你来好了？”何纤伊面带微笑。
夏黎笙的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地似要蹦出来，“何纤伊，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我这不是在邀请两位姐妹挑选蛊虫么？对你们还不够好？”
夏黎笙咬牙切齿，“何纤伊，你真是疯了！”
何纤伊扬唇笑，“对，我就是疯了。既然两位都不愿意选，那也就只好让本郡主亲自来了。让我看看，该选哪条比较好呢……”
片刻，她指着玻璃墙的最中间，用着最大最独特的玻璃罩罩起来的蛊虫，“不如就这条吧。”
“你。”何纤伊指了指离她最近的那名黑衣卫，“和我说说，这条蛊虫是什么来历。”
黑衣卫颔首回答：“何小姐，那一条是毒蛊之王。乃是蛊佬族比较珍贵的，最为毒辣的蛊虫。它不会致人于死地，却会让中蛊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黎笙带着指甲的指尖都戳入了手心的肉中。
“呵呵，那可真是条好蛊虫。”
何纤伊继续问到，“只有一条么？”
“是的。毒蛊之王很难炼制，一般不轻易使用，故培育得也很少。”
何纤伊惋惜般说：“我本想着夏小姐和颜小姐姐妹情深，干脆一人一条蛊也免得对方互相难受。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毒蛊之王只有一条，该如何是好。”
夏黎笙开口，“你可以选择毒蛊之王之外的蛊虫。”
何纤伊轻笑了笑，“这可不行，显得没有诚意了些。不如这样好了，我把毒蛊之王植入颜小姐体内，然后另选一只蛊虫植入夏小姐体内。也好显得你们姐妹患难与共。”
夏黎笙道：“和韵郡主何不把毒蛊之王植入我的体内，如此不是会让我更加痛苦难捱吗？”
何纤伊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夏小姐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吗？比让人身体疼痛还要痛苦上千万倍的是心灵上的折磨。”
夏黎笙在心中大骂一句脏话，“看不出你何纤伊原来这么有心机啊，我真是看走眼了！”
“真是过奖了。”她承纳下这句评价，然后对黑衣卫道，“把毒蛊之王取出来吧。”
何纤伊又伸出食指随手点了名侍卫，“那个你，把她的嘴给我撬开。”
侍卫领命上前，颜晓剧烈挣扎着，瞬间红透了眼眶，却还是被控住。
夏黎笙也怒红了眼，死命转动手腕试图挣脱绳索。她有些崩溃，喊出的话都有几分破音，“何纤伊，你住手！”
何纤伊似笑非笑地斜眼看了她一眼，接过了一旁黑衣卫手中的蛊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