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商社坐落在蒲湖边上,是在浦园对面,外面人流熙熙攘攘,里面幽静安然,是真正的闹中取静。设计是中式建筑风格,亭台楼阁,假山小溪宛如天堂。一方商社有一个特点,除了核心建筑不对外开放,院子里其他地方是随便人们出入的。
每天早晨锻炼身体的老人都会到院子里的健身设施上去锻炼锻炼。院子一角的竹林里,也常有年轻人进去幽会。给人一种这个院子也是浦园的一部分那种错觉,不会让人知道这是一个组织的集会场所。
这一天蒋盼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戴在细腿无框的墨镜,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上那把象征权力的椅子。
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圆桌,桌子上铺着厚实的桌布。桌子周围摆着十二把椅子,加上蒋盼那一把一共十三把。灯光照射出柔和的光芒,与房间黑灰色的装修相映衬,让人有一种不真实和眩晕的感觉。
“情况各位也都知道,现在渤海国际那几个铺子还扔在那。现在有人想要,你说我们出手不出手?按对方的价太不划算,我们给的价对方也不同意。现在就僵在这了。”蒋盼稍微低头点上一根香烟继续说:“我任期马上结束了,这件事情我想,就由下一任的社长去做吧。社长是谁暂时还不知道,我想,上面很快会派下来的。当然,也有可能在在座中的各位中选出一位。”
众人听完都默不作声,各自盘算自己的利益。蒋盼微微一笑接着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后续的事让强子告诉各位。”说完,站起身走出房间。
房间里烟雾缭绕,偶尔有声咳嗽。
“各位,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胖子站起来拉开门走出去。
“这张胖子,一到这事就会躲。你们都说说,怎么个卖法?强子,你老大不是让你说么,你说说。”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说。
强子讪笑着找个角落坐下,他可不想惹这些人,再说老大来的时候也没交代让自己说啥啊。
“金牙,你着什么急啊,铺子又没你的事,顶多分俩钱。还是看蒋老大的吧。”
“哼,我当然知道,他奶奶的。济南来个小白脸就值得咱们开会,真是胡闹。”金牙满脸不在乎的表情。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等通知吧。”其余几个人陆续站起来,出门开车都走了。
这些各个行业隐藏的大老板们,开的车真可真称的上是国产大全,最奇葩的是还有人骑着三轮车来的。这哪些大老板的座驾。
蒋盼坐在另一个房间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外陆陆续续走出去的人,眼中满是敬佩。
不亏是从蓝莲花出来的人,忠诚组织是没的说。“其实这个位置在他们谁手里都没问题,虽然他们离开蓝莲花这么多年了。至于几家店面,卖也行,不卖也行。太子集团也算不上什么大货色,唉。到底卖还是不卖呢?”蒋盼自言自语的说,她伸出十指插入头发使劲挠挠,然后趴在桌子上,撅着嘴打开手机。上面一条信息显示:老大,你让我查的人叫赵星,才入职冥王会馆三个月。曾经在部队干侦察兵,去年退伍。他的搭档张君也有从军经历,不过此人贪财好色,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忠诚,是绝对的忠诚。详细资料稍后书面形式给老大送过去。
蒋盼把手机丢一旁,嘴里发出长长的呜的声音,像晒太阳的猫发出的呼噜声。
“赵星、双双、这个赵星想干啥呢?他为啥要追双双呢?为了几家店面不用这么玩吧。这个秦苏想要啥呢?他也不缺钱啊。”蒋盼索性躺在巨大的办公桌上,头枕手,眼睛看着天花板,“为啥呢?你说。唉,真喜欢这大桌子啊!”蒋盼来回抚摸着滑润的桌面。
冥王会馆顶层办公室内。秦苏坐在办公桌前递给坤伯一份文件。“坤伯,这是一份计划书,照这个做吧。”
坤伯接过文件夹,打开看看标题,“想做到什么程度?”
“最好是让他变成一个穷光蛋,欠巨债的穷光蛋。”秦苏眼睛看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好,我这就找人去做。不过周期或许有点长。”坤伯合起文件夹说。
“没事坤伯,我要的是结果。慢慢玩就行,权当让底下人练手了。”秦苏眼睛射出一股狠毒,“哦对了,要找几个信得过,值得培养的年轻人。”
“好,马上去办。”坤伯接着说:“渤海国际那几个店面还要么?”
“这个事让我想想。其实如果把这件事办成了,店面要不要无所谓。”秦苏托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坤伯,“这样吧,帮我约那个蒋盼,我再见见她。”
“什么时间见面?”坤伯说。
“明天下午吧。”秦苏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坤伯,然后自己也叼一根,“这小娘们有点意思啊,有嚼劲。不像苟富贵这帮地痞流氓,稍微动点脑子就把他们打趴下。”
坤伯走到茶几旁边弹弹烟灰,然后坐在沙发上说:“这个蒋盼背后是什么人物?”
“还不明朗,应该是蓝莲花的人。不过不敢确定。在怎么说,这个蓝莲花只听过没见过,存不存在还另说。”秦苏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坤伯下首。
这个时候更像是叔侄之间的对话,而不像是有上级和下属之间那种隔阂和拘谨。
“少爷,我以前和老爷在南方的时候,见过一个自称是蓝莲花的人。”坤伯靠在沙发上。
“坤伯快讲讲。”秦苏说。
“那时候生意刚见起色,我跟着老爷去南方刚家谈买卖。刚家的二少爷当时把一个女孩给糟蹋了。那女孩家人来闹,当时刚家财大气粗,动用各种手段把把此事给压下去。不过后来他家的人就莫名其妙的生病。先是他家老人,然后是刚先生和他夫人,最后是刚二少爷。最后连孩子都没得病死掉了。真是惨呐。”坤伯把烟蒂摁灭。
“没查一下原因么?”秦苏问。
“查了,好像是汞中毒。”坤伯说。
“那也不至于全死了啊?再说这和蓝莲花啥关系?”秦苏问。
“关系就是因为在他们家客厅的墙上画着一副巨大的莲花,用油漆画的。”坤伯说。
“你见过么坤伯?”秦苏问。
“我可没见过,我是听老爷回来说的。用的红色油漆,血淋淋的很瘆人。墙上还有三个小字,就是蓝莲花。”坤伯站起来拿起文件夹说:“少爷,我走了。这事也就是个故事,可能是仇家泄愤涂的。别当真。”说完拉开门走出去。
秦苏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他在想:这下毒的也真闲情雅致,还偷跑进去画幅画,可笑。
秦苏笑笑,站起身躺在沙发上,闭眼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