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的内容并没有进入主要冲突中,大部分是在交代一些背景和线索。文章的内容也没有非常强烈的刺激感。还希望各位读者能细细品读下去,保证会发现这是一本与众不同的异世玄幻。后面的更精彩!多多支持下耗尽心血的月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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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历十二年的夏夜是朦胧而温润的。
洪晃帝国日冕王城的东北角是一大片纵横交错的官宅。比邻庆洪路最大的一处便是洪晃帝国首席大祭司齐俊宇的府邸。此时齐府门前悄然挂上了一盏红灯,看门的两个巨大的青石狮子,仿佛也在这温润的夏夜里半眯着眼睛迷离起来。通过漆黑的大门隐约能听见府内传来的阵阵丝竹声、齐俊宇的朗声欢笑和一个唦哑沉闷的北蛮汉子的声音,当然还有偶尔窃声一笑所发出的珠滑圆润的声线。
“刀兄,你我多年未见,今日良辰美景,定当干了手中这杯薄酒。”齐俊宇虽然年过四十,但肤色极是白皙,脸庞瘦长。此刻一袭白衣半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双颊微红,坐在一张竹席上倾身举杯,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着膀子露出一身精壮肌肉的汉子笑道。
“好。难得你今日也这般豪气了,酒杯便是酒杯吧。”这汉子抄起海碗仰头便喝,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完后“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上。似刀刻般的脸庞上一阵抽搐。“好酒”半晌突自赞了一声。斜身躺在竹椅上一手抚着自己毛茸茸似两块老树根般突起的胸口,突起的眉骨下那双黄褐色的虎目里已经满是醉意。一手抚摸着搬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半大少年。
这半大少年正是齐俊宇唯一的儿子齐凌锋。此刻正正襟危坐在刀疤的旁边听这彪悍的汉子讲些北蛮的风情人物和父亲年轻时的窘事。
“我已经是大人了,刀疤叔叔不许再叫我小屁孩。”实在忍不住老被叫做小屁孩的齐凌锋恶狠狠地瞅了刀疤一眼又满脸委屈的望向他父亲。
“哈哈,好,好,好我的乖侄子长大啦。来叔叔送你个礼物怎么样?来看看这把刀子怎么样?这可是叔叔杀强盗的时候找到的哦。”刀疤一边大笑着一边从后腰间的宽厚牛皮带上拿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递给齐凌峰。
齐凌峰一把抓在手里立刻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哧”的一声把刀子抽了出来,“好”子刚说了一半,就被一个正托着酒坛走到跟前的高挑夫人给一把夺走。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玩刀呢,万一割着手怎么办?”婉夫人边放下酒坛边蹙眉说道“刀疤你也是的,都多大的了人还满嘴杀人放火的不算,现在居然还给我儿子把刀,你安得什么心啊你是。我还指望我儿子将来读书入仕呢”这高挑身着一袭翠绿色长裙挽发的夫人自然是齐凌峰的母亲。
听到这话齐俊宇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忧色。转而扬手端起一杯酒缓缓喝着。
“哎呀,嫂夫人,我错了行不行?你看我在北蛮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呐。哪里有满嘴杀人放火?虽然没有家室,那也是为国效力啊。唉,唉”刀疤故意叹息两声。
“你小子在这故意找借口喝我酒是不是?这可是圣上赏赐给我的竹叶青啊,我的竹叶青啊。。。。”齐俊宇故作悲痛状假意以头抢地状。
院子里弹唱着丝竹小曲的丫鬟们边唱着边低头偷笑,脸上自有一抹娇羞。常日眼里沉默寡言,左脸写着严肃,右脸刻着肃静,脑门上还得贴个非诚乎扰的祭祀大人那会像今日这般满口幽默一味逗乐如此放浪形骸的举动。看来明天又得满城风雨了。这傍晚时分忽然出现在院里的蛮子这般奇怪。吓了大伙一大跳不说夫人看见了急忙派人去找大人。平日里几乎没有朋友能登门的大人到底和这蛮子是什么关系呢?。
月影朦胧,花移池溢。
好友二人喝到皓月当空,步履蹒跚时自当散去酒席。吩咐丫鬟们各自去厨房吃了些菜饭便撤去酒席。婉夫人照看着凌峰洗漱睡觉去了,刀疤披上一件破烂不堪到处是补丁的灰底袍子便和齐俊宇一道走进书房。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都十二年了,是不是舍不得了?还是放心不下?”刀疤一屁股坐在书桌对面的檀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杯茶一边咂着一边翘着二郎腿悠悠说道。眼里全无一丝醉意。
“好歹十二年啊,又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看见这烟斗没,还是当年在黄金城你送我的呢,这一个烟斗我都当成宝贝啊,再说他妈也早把他当成心头肉了,就算我愿意他母亲那关又怎么过。”齐俊宇捏起一叶烟丝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便在一张白纸上缓缓搓着。
“那倒也是,这些年我一直在甸子里东奔西跑,几个大的王帐领地的周围我都找遍了,打听了多少事前的老马骝子,谁也没听过哪儿有个叫草籽的部族。哎。”刀疤盯着那水绿色儿的烟斗似乎回忆起这些年的辛苦。
“难道你跟在那个女人的马车前那么久,就什么都没发现吗?”“ 嗞”的一声,齐主祭就着他用了多年的翡翠烟斗点燃了刀疤给他带来的北蛮特产的古力烟丝。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当年是个奴隶崽子,他杀遍了四大王帐里的那些大人物们,从一座马棚里发现的我,我当时都吓蒙了,被他的侍卫带到他面前时,我吓的都不敢抬头,只看见他那双铁马靴丝丝的往外渗血水,那都是他刀下人的血啊。他看我年纪小,又是个奴隶崽子,身世清白,便叫我伺候那女人。那女人一个人住一个大帐篷,从来都不让外人进来,她自己也从不出来,偶尔丢张羊皮子出来让我们给他,我们几个伺候她的都天天蹲在外头候着。后来一直都打到黑云城了,她也只在个马车里待着。我们几个人陆陆续续死的死,丢的丢,眼下也就剩我一个人了。”刀疤双目痴呆般望着桌子,一道自耳垂划到下颚的伤口随着他的嘴巴似蚯蚓般扭动。
“过了黑石城后,忽然有一天他把我叫进大帐里,仍给了我一本书,跟我说如果你能活着回北蛮,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能遇到你该给的人就给他,遇不到就烧了吧,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自己可以看,不过是学不了得。我当时还纳闷,什么叫该给的人啊?结果他又说了句,就是我这样的人。我当时惊得啊了一声,趴在地上抬头望了一眼,就那一眼把我吓的到现在都不敢回忆。那双眼睛的眼白是猩红猩红的,就那双眼睛盯了我一眼,我当时整夜都没睡着觉啊。”刀疤说道这长叹一口气,似乎十二年前被他盯的那一眼知道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嗯?那你的武技是谁教你的?我还一直以为是他教给你的呢?”
“唉,我这样的人物他哪有空教,从他出来到死,他亲自教的人也就是那八个而已。我是没事跟他帐下的护卫头子溜须拍马学会的。”
“不会吧?一个侍卫居然也能把你教成这样?苍茫大神啊,那他的武功岂不是???”齐俊宇的嘴已经咧到能塞进一个夜壶。
“你以为呢,哎,不说了,提那旧事作甚,咱们还是想想明儿怎么跟孩子他妈交代,也不知道凌峰这孩子愿不愿意跟我走。”
“呵呵,肯定愿意,就说你带他去北蛮看看鞍马大草原的风光,几个月就回来,他肯定愿意。至于武技,他更是愿意跟你学了,这孩子,别看从小身子长的单薄,劲儿大着呢,最爱舞刀弄枪,书都没好好读过。罪孽呀,好歹我也是个主祭大人。哎,哎。”齐俊宇一边摇头一边狠劲嘬了一口烟,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缓缓的把烟吐成一条直线。
“凌峰这孩子,性格外向,爱闹腾,我把他带到北蛮,呵呵,遭罪啊。”刀疤笑着摇头说道。
“走,出去转转,带你逛逛这日冕城,你自打十二年前就没来过了吧?”齐俊宇说着人已至房门。忽然“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院子西房里便响起几声闷哼。刀疤“噌”的一声一个后空翻翻过椅子落在门边,屋里蜡烛竟然并未晃动。一把按下齐俊宇的肩膀,做个噤声的姿势,指了指门外,又弓着身子把靠在门后长约一米的黑黝黝的包裹抄在手中,缓缓揭开层层裹住的黑布。自从被刀疤按住肩膀齐俊宇便如钉子般定在地上,侧耳定神的功夫,便指了指房门,然后对着刀疤用口语说:“我先出去,你看情况从窗户杀出去。”
刀疤点了点头,面目凝重的弓着腰挪到窗户下面,把声音压的极低“外面的灯笼都灭了,连院子里的狗叫声都一消失,不是一般的点子,你小心为妙。”说着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极薄的匕首,扔给齐俊宇。齐俊宇张手抄在手中,手腕一抖,匕首便消失在宽大的袖内。双掌“啪”的一声推开门,迈着八字步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人未至院中,“嗖”的一阵破空声,一道乌黑的光芒便袭面而来,箭未至,齐俊宇的发梢竟无风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