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凯的那一双眼瞳逐渐从深邃的黑色,变成淡淡琥珀色,在转变成一种清澈的血红色。随后阿凯从那个石阶上站起来,歪了歪头,自言自语的道:“咔咔咔,第一次夺取别人的命魂,持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这小子的原本的命魂反抗还挺激烈的,只能在他心境出现巨大空洞的时候才能出来活动活动了,看来要彻底夺舍成为命魂,还得潜伏一段时间,慢慢蚕食这小子。”
此刻被刑天七魄之一的天枢魄短暂夺舍的阿凯俯视着这群死尸,淡淡道:“这小子的命魂有些顽固,一时半会还夺舍不了啊,我得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才可以让这小子的命魂放松警惕。”
说罢,红色眼瞳的阿凯伸了伸懒腰,他悠闲的走在奥诺村废墟里,忽然赤瞳阿凯的嘴角突然浮现一抹十分诡异的微笑,喃喃自语道:“咔咔咔,有了!。”
打定主意,红色眼瞳的阿凯,开始将那些村民的尸体开始拖拽集中到一处,在面对这些昔日熟悉的面孔的时候,红眼阿凯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甚至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煞是诡异可怖,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也开始出现一抹夕阳的橙红色。
只有在面对小雅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才出现一丝波动,不过也只是一丝丝的波动而已:“这个小女孩......”随后刑天之天枢魄附身的阿凯就直接绕过里小雅有些冰冷的身体。
将死去的雇佣兵,牧师以及村民聚集起来以后,阿凯在上面淋上火油,随后一把火烧了,焚烧是防止尸体亡灵化的最常见的手段。
做完这些之后红眼阿凯看着眼前燃烧得璀璨的火焰道:“咔咔咔,终于弄完了,眼不见心不烦,累了累了,还以为我能完全夺舍这小子的躯体,没想到这小子的命魂如此顽固,就夺舍了一会,还做了苦力,不行了我累了我得睡觉了。”
随后红色眼瞳的阿凯就直接躺在地上昏昏睡去,微风拂过这个破败的村子,风还是像以前一样舒服,奥诺村里却再也没有人称赞风的舒适。
嘈杂的虫鸣声和以往一样,奥诺村里也不会有人再去抱怨它的嘈杂,灌木里的野果和田里的小麦甚至长得比去年还要果实饱满些,可是奥诺村的方向,那里也没有人赞扬与感谢大地之母盖亚的馈赠。
夜深了,在焚烧尸体的火烧尽的时候,阿凯悠悠转醒,他的瞳孔不再是通透的红色,而是恢复成了往日的深邃的黑色
“我?怎么在这里。”说罢阿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眼前已经烧得差不多的火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根据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他和那个所谓另一个自己短暂交流,阿凯做了一个简单的推测,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另一个阿凯在操纵自己的身体行动。
“我这是怎么了?” 我刚刚被刑天夺舍了?想到这里阿凯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此时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小凯!小雅!你们在哪里里!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昨天应该陪在你们身边的!啊!”阿凯听见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却没有应答,不知道是昨天听了太多类似的撕心裂肺,导致他有点麻木不仁。还是这具躯体已经疲倦到没有力气回应远方的母亲了。阿凯缓缓的站起来。
阿凯刚刚起身,就看到在自己的旁边小雅正安详的躺着。
阿凯轻轻的背起小雅,就像以前害怕惊扰了正在睡觉的小雅一样的小心翼翼。就像以前背着她在村里快乐的玩耍一样背在身后,只不过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又两兄妹一起打闹的快乐的时光了。
背着小雅,向着妈妈的方向挥了挥手,随后一瘸一拐地往妈妈的方向走去。妈妈也看见了废墟之中的阿凯,先是一脸的幸喜,随后目光又扫到阿凯背后背着的小雅,顿时昏了过去。
阿凯背着小雅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们家那个破败的小木屋,比较偏僻,离中心战场远,所以没有被战火波及到。
阿凯在自己家里的不大的小院子里,刨了一个小土坑,随后抱起小雅有些冰凉的身体,放到小土坑里,默默的埋葬。
“小雅,你是我的妹妹,我会永远记住你是我的妹妹,你也要永远的记住我是你哥,和小雅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很开心。”
说到这里阿凯抹了一把眼泪,这个少年说白了,他仅仅是一个十六岁孩子气未脱的少年,十六年都在奥诺村里生活,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大的波折,唯一一个大的波折就是父亲的离去。
现在是妹妹的离去,现在开始,奥诺村被毁了,阿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依靠,如果说以前他还有根,可以扎根在奥诺村,可以依靠家。
可是现在他就像是漂泊在天下的蜉蝣一样,或者说像是,从树上凋零的落叶一样,随风而去无依无靠。
阿凯坐在小雅的小坟包前说道:“小雅,我把你埋在我们家的小院子里,这样你就能找到自己的家,奥诺村现在没有人了,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这片大陆可能没有人会认识我了,没人知道我叫阿凯,也没人知道我可以酿奥诺村最好喝的麦酒。”
“小雅,你以前不是说想出奥诺村看看外面的大世界吗?我想好了,我过段时间就沿着奥诺村的海岸线,往北走,一直一直往北走,去见识这个世界的广阔,如果我死了,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了,我就可以给你讲讲奥诺村外面的世界了。”
阿凯做了一个短暂的休整,用干净的水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将自己身上的泥污和血渍都洗干净了,换上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
阿凯拿出一个比较称手的劈柴刀,和一把小匕首,阿凯砸开了一个小陶罐,里面大概有一枚银币和五枚铜币,阿凯没有忘记,也把桌脚下面的那本《山海经》用也带上,用一个小布包裹着,包裹里还有几块干涩的大麦面包。
准备好一切之后,阿凯在自己家里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阿凯家破败的小木屋,被推开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站在门槛上,外面是广阔的天地。
“小凯,你放心的去吧,家里有我在,小雅不会孤单的。”阿凯母亲看着一只脚踏出门槛的阿凯笑道,她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原本乌黑的秀发现如今已经白了大半,憔悴的让人心疼。
阿凯眼眶微红:“对不起妈,你现在是我的唯一的亲人了,我却没有选择陪在你的身边。妈,我不甘心,小雅的死我不甘心,我我没有保护好小雅我不甘心,是我没有能力,所以我想出去外面的世界闯闯,我想以后有能力可以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
阿凯道妈妈语重心长道:“我懂,小凯呀,你和你爸爸真的很像。你和他一样都有一股少年般的冲劲,我当初就是看上你爸爸这点的。他的心永远都是年轻的,永远都是热血的,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妈妈也希望你也要保持一颗年轻的心,去吧,咱家就让我守着吧。到时候,说不定你爸爸回来了,找不到我们就不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吧。虽然奥诺村没有了,不过只要有我在,这个家永远都不会散。”
阿凯重重的点了点头,少年阿凯打理好了行囊,就在阿凯左脚准备踏出门槛的时候,少年轻轻一顿,随后回头看向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还有那个安安静静的矗立在小院子里的小土包,若有所思。
“小雅,哥哥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你放心,我会常常回来看看你的。”
说罢,便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家门,就像雄鹰一样,去拥抱更加广阔的天空。
阿凯母亲看着踏出家门的阿凯,嘴里小声的喃喃道:“累了的话,记得回家!妈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