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慕容痕便匆匆赶来,一进府内便四处寻找慕容任。
易璟看着慕容痕眼底的焦急,不可否认的是,他那抹为慕容任担心的着急不是假的。
“父皇呢?”看着易璟不发一语的站在那里,慕容痕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把抓住易璟的手腕,恶狠狠的开口问道。
易璟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上官思轩便不悦的开口,“太子哥哥,若您还想要自己的手的话,麻烦您将手从娘亲的手腕上离开!”
煞气从上官思轩小小的身子里不断外放,只是慕容痕身后的侍卫却没有放进眼里,来之前,他们已经打听过,闲王进宫调查皇上中毒的事情,所以皇后交代过,府里任何人若有不敬,大可杀无赦。
“放肆!”带头侍卫高喝一声,手中长剑立刻直接朝着上官思轩挥去。
只见上官思轩小小的身子一跃至高处,脚踩长剑,灵巧几步踏出,一脚踹向侍卫下巴,落地间,长剑已落于手中,直指慕容痕,“松手!”
易璟闻言,嘴角勾起淡笑,“殿下,您这样于理不合!”
慕容痕抿了抿唇,转而松手,“是本殿逾越了!父皇人在哪里?”
易璟温和的笑了笑,转而走到后院一处门口,“就在里面!”
“就这个地方?”慕容痕有些嫌弃的打量这窄小的房间,这么点的地方怎么能让父皇住?
易璟面色不变,语带讥诮,“可是,住在这里,却没有人下毒!安全!”
慕容痕面色一红,低吼开口,“母后不会下毒的!”这话不像是说给易璟听,更像是说服他自己。
易璟轻笑,清澈的眸子看了一眼慕容痕之后,转身离开,是与不是,她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四更天的时候,上官云卿终于从皇宫里面回来,看着易璟低头绣着东西,眼底暖意浮现,上前弯腰吻了吻她的面颊,“等我吗?”
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帮上官云卿脱去外衣,才开口问道,“宫里怎么样了?”
其实他今天去宫中并不是什么调查慕容任中毒的事情,而是去看那天大殿之上有没有什么破绽留下,虽然希望很渺茫,但还是要试一试!
上官云卿摇了摇头,除了旬慕思,宫里还有一个旬慕燕,旬慕思离宫,旬慕燕自然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易璟眸光转了转,突然开口问道,“琴若嫣快生了吧?”
上官云卿闻言算了算,“大概有九个月了吧!”话刚一出口,便被针刺了一下,看着冒血的指尖,上官云卿有些委屈的将手伸到易璟的面前,“璟儿,流血了!”
易璟没好气的哼了哼,谁让你记得那么清楚的?
顿了顿,易璟才开口,“既然快要生了,总要见见娘家人,说说家常吧!”
“璟儿的意思是?”狭长的眸子里面闪过精光,上官云卿看着易璟问道。
挑眉,眸光绚丽多彩,易璟勾起嘴角的笑容开口道,“引蛇出洞!”
上官云卿低低的笑了笑,弯腰将脑袋埋于易璟的颈边淡笑,“那还要麻烦璟儿去先给挑眉挖一个洞了!”
易璟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脑袋,声音之中有着一丝揶揄,“不麻烦!总比和轩儿谈心来的容易!”
不提还好,一提,上官云卿便有些郁闷,他真的弄不清楚儿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上官云卿郁闷,易璟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其实……轩儿根本就没有郁郁寡欢,也没有想不开,你见过他在整人之前或者之后忏悔吗?”
上官云卿闻言,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易璟,“那他为什么……”
易璟耸了耸肩膀,无辜的开口,“估计是无聊了吧!”或许是想试试他这个爹能煽情到什么地步。
这一夜,闲王再次因为儿子的思考方式而是失眠。
***
睡到晌午,易璟才赫然想起,昨夜似乎忘记和云卿说了,慕容痕也住下来了。
起身走到前厅,看着云淡风轻的上官云卿,和一脸敌意的慕容痕,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问着一旁的丫头,“皇上呢?”
丫头福了福身子,恭敬开口,“回王妃话,皇上龙体不适,说早膳在房中用即可!”
易璟心中咒骂了一顿慕容任,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不出来拉架吗?
走到中央,膳食一一上桌,除去慕容痕专用的膳食之外,易璟将膳食分为两类,一类是儿子喜欢的,一类是云卿喜欢的,之所以会分开,是因为她实在受不了父子二人在餐桌上因为膳食而吵闹,更何况昨晚身边这个男人因为被儿子恶整,心情更加郁闷。
慕容痕看着这一幕,眼底有着羡慕,从小,他就是一个人用膳食,就算有人给他布菜,也只是冰冷的义务,没有言语,没有嬉笑,没有吵闹,父皇永远是那么忙,母后永远是那么高贵疏离。
看着慕容痕眼底的羡慕和落寞,就跟家养藏獒犬得不到主人疼爱的时候,那么可怜,易璟心肠一软,舀了一碗稀饭起身放到慕容痕面前,“若是还能入口,太子殿下就吃吧!”
随身的太监立刻上前,他们殿下怎么能吃闲王府的东西?刚要把东西撤下,便被慕容痕抬手阻拦。
低头喝了口稀饭,暖暖的,暖的他眼眶发热,从里面喝出了家的感觉。
一旁的父子两个都带有敌意的看着慕容痕,脑袋傻了吧,不吃自己的东西跑来跟他们抢吃的!蛇精病!
早膳用过,易璟刚准备起身去找琴若嫣,慕容痕便开口唤道,“闲王妃!”
顿足,易璟回头看着慕容痕,这小子不会是拿她没行礼便退下这一说辞来找她茬吧?
“本殿是不会放弃你的!就算你比我大,就算你有儿子!本殿也一定要让你成为本殿的女人!”慕容痕的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对易璟势在必得,他……一定要抓住这抹温暖。
上官云卿闻言挑眉,“太子殿下,您这是当本王不存在吗?”
慕容痕扬起头,冷冷的看着上官云卿,气势不输给他,“你和易璟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若她真心爱上本殿,你必须放手!”
椅子在上官云卿的掌心下突然变成粉末,脸上却扬起一丝温和的笑容,“很好,太子的胆识越发的大了起来!”
结果想当然的,慕容痕立刻被丢回到宫中。
其实相对于云卿的醋意满天飞,易璟倒是觉得,慕容痕只是一个长久缺乏亲人关爱的大男孩,所以在别人给予他一丝温暖之时,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抓住。
走进琴若嫣的院内,看着琴若嫣躺在chuang上,睁着大眼,一旁的丫头见到她来,立刻仓皇的端椅倒茶。
看都没有看易璟一眼,琴若嫣冰冷开口,“你别动心思了,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
看着琴若嫣,说实话,易璟是难以理解她的思想,还是说她真的是疯了。
“我不明白,当年,你为何要那么恨我?”易璟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对于当年在琴府的事情,没有人能告诉她,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便是孤狼,可是她却不会去问他。
“为什么?”琴若嫣一阵冷笑,“因为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人,你娘在入府之前,便已经怀了你,爹爹却对外宣称你是他的孩子!你一出生,便得到琴家大小姐的名声和宠爱,可是这一切,都应该属于我和我娘的!”
心思翻转万千,易璟的脸色却依旧平静,“都是你娘告诉你的?”
琴若嫣脸色有些狰狞,“别跟我说,我娘在骗我!她一心向佛,本就不贪图这些,岂会那这种事情骗我?”
听到琴若嫣的话,易璟眼中闪过讽刺,若是一心向佛,身上有岂会带有血腥的气味?
“那上官云卿呢?”易璟在琴若嫣呼吸顺畅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是真心爱他?”
“真心?”琴若嫣眼中闪过讽刺,“易璟,你竟然和我谈真心?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抿唇,易璟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竟然和琴若嫣谈这个,但是她相信,琴若嫣对上官云卿绝对有一丝迷恋,否则……不可能坚持到如此疯狂的地步。
“说到可笑,我也想起一件可笑的事情!”身子微倾斜,易璟慵懒的靠在椅子之上,神色变的魅惑起来,“前些日子,相爷夫人在大殿之上的举动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当日,我刻意返回,在那边‘流年忘返’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蛊虫的痕迹!”
起身,慢步走到琴若嫣身边,弯腰附在她耳边,淡淡开口,“你知道我这人是最好奇的了,所以就去了解了下蛊虫的事情,竟然让我发现,这母蛊似乎就在当场其中一个人身上……你说,会是谁呢?”
看着琴若嫣惊恐,易璟冷冷一笑,伸手,指尖慢慢在琴若嫣的肚子上面一点一点的划过,那尖锐的轻微刺敢让琴若嫣颤抖,心中暗忖,这母蛊不会是在琴若嫣肚子里面的孩子身上吧?但是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