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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五章 谁是谁又非

目视着缓步离去,一身锦衣华服的陆冠华,夏侯玄的眼眸在瞬间变得深不见底。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吧!折腾着等了这么许久,只不过是为了同凤南说这句话,这个看似谦和良善总是带着一丝亲和笑意的王子冠华,真如他的外表看起来一般吗?

想到此,夏侯玄心中嘲讽一笑。于内,要守着自己的储君之位;于外,要时时盯紧他们这些质子,盯紧这些不安分的侯国。这王子冠华又怎会是个简单人物?他若是心思简单,如何打点这个看似齐风平浪静却处处蠢蠢欲动将乱未乱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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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惊疑不定,似是还有一丝慌惧隐隐浮现出来,凤南揉搓着那紧捏的拳,瞪大了双眼盯着已经没了陆冠华兄妹的庭院,思绪万千却不知该往何处想,只觉一团烦乱满满当当地填堵着的心口,让她连喘息都甚觉困难。

“凤南……”回过眼,夏侯玄就见身边的凤南脸色煞白毫无一丝血色,心中一惊眸现担忧怜惜,伸手握住了她那紧捏着已然骨节发白的秀拳。

感受到了那温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了自己的手,凤南却是轻轻一用力挣脱开来,一字不发抬步朝前走去,茫然地直视前方,那原本乌亮的眼眸却是黯然毫无一丝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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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跟上去却又生生忍住了冲动,夏侯玄目视着凤南一步步的离开,攥紧了一双劲拳,幽暗了深邃的眼眸,直到凤南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微敛双目轻声却低沉地唤道:“师傅!”

“公子!”屏风后转出一人,正是有着一双桃花凤目的晏怀羽,走到夏侯玄身边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望着外面白云浮动的湛蓝天空,夏侯玄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刚刚,王子冠华的话,可都听清楚了吧?”

“是,听清楚了。不知,公子的意思是?”晏怀羽垂眉敛目,那一直噙着一抹笑的玉面上,此时却是淡如古井水,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查!”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夏侯玄一甩衣袖抬步走出门去。

锦绣夫人——此人本与他无关,可牵扯到了凤南,他就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先前的猜测即便真的是事实,可在得到证实之前终是还是他的猜测而已。

夏侯玄的身后,尚在屋内的晏怀羽此时已然抬起头来,那双斜长的桃花凤目微微眯起,流转着一抹更显妖异的复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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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一步步走回东苑,一双水眸已然是空洞无神目不能视物、耳不能听人言,浑身无力地拖着那沉重的腿脚,任谁向她问安都给不出丝毫的反应,整个人直如丢了魂儿一般。

一路上遇见了几个人与她问安,过了几道门,转过了几道弯,凤南全然不知,待到她目能视物、耳能听声之时,看见的就是季秋阳满是焦急的脸,耳畔是他焦急的唤声,一声声地唤着她:“南儿……南儿……”

“师傅!”轻轻唤了一声,凤南靠近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一字不发就那么静静靠在这个让她最觉安心、放心比父亲还要亲近的人怀中。

这突然的举动,让季秋阳微愕,随即释然,心头涌上了深深的怜惜与心痛,伸手轻抚着凤南的后背,揉着她靠在胸口的脑袋,无奈一声重叹:“师傅在!”

只这么三个字,让凤南放下了心间所有,阖上双目唇角牵起浅浅一丝笑意。是的,有师傅在身边,有柳嬷嬷在身边,即便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怕!西苑那边,不是还有个人愿意为她挡去一身的风雨,陪她走过这未知的路吗?

锦绣夫人?随她去吧!管她是谁,都与她凤南没有关系。只要这些她所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

季秋阳不知道凤南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年来她还是习惯把所有心事藏在心底里,从不让他知道。凤南这几日来的的反常,让他肯定她的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也知道她定不会说。

抬眼看了院中那颗高大的泡桐树,季秋阳的心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是该去西苑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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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冠华的那句话,似乎并未对凤南造成什么影响,她依旧如往日一般练功、作画,偶尔的也会跟着柳嬷嬷和彩衣学习一些针线。隔了几日,陆冠华派人来传话说是让她和夏侯玄再去城南打马场练击鞠。

待那人走了之后,凤南微撅起红唇对着夏侯玄摇摇头。夏侯玄自也知道她不想去,对她一笑之后携了她的手出了门。其实,他又何尝想去?只是,那公子佳和公子毅,他倒想看看这二人还能摆出什么样的嘴脸;玩出何种花样!

阔袖遮掩住了手,让人瞧不真切二人的手是否牵在一起。直到二人离开了靳兰苑有近一盏茶的功夫,东苑中才转出一人。

季秋阳依旧着那一身青灰色长衫慢步而出,面色凝重眸现担忧,定定地望着大门口处。良久方才长叹一声转眼看向西苑。犹豫半晌才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脚走过去。

就这么不管不顾,放任凤南与夏侯玄如此下去,是对还是错?这个夏侯玄,年岁不大,可为人处事时的沉稳与内敛,比之晏怀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双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竟是让他都无法一眼望到底。每在那双星目中,他似乎总能察觉的到压在眸底最深处不为人知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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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羽!想起那总是勾着一抹笑意的桃花凤目,季秋阳的眉头不自觉地微拧,一声轻叹从鼻中溢出。这个怀揣雄心、失踪多年的大师兄,终于寻到了他的明主吗?可那个未及弱冠,被质朝都的启夏王子,真能成为盖世明主吗?

疑惑接连添堵了季秋阳的心头,呆望了西苑院门片刻后他方一怔,这些个问题可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他只需弄清楚凤南的事情,而其他的人与事与他无太多关联!

“唉!”一声长叹重重吐出,季秋阳深吸一口气正欲前行,一声询问响起在靳兰苑大门口处,阻了他前行的腿脚。

“请问,凤尧南公主是住在此间吗?”

大门口传来的声音轻如风、柔若水,却字字真真切切地传进了季秋阳的耳里,如雷一般瞬间震地他耳鸣阵阵、腿颤身摇。木然地将头转向大门口,季秋阳的双目在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后,顷刻间布满了泪水,怔怔地望着端立在那里渐渐退去了笑容转而换上了满脸惊愕的来人。

“秋……秋阳?可是……可是秋阳吗?”轻如风柔若水的悦耳之声,已是瑟瑟不定泫然欲泣。

紧盯着立在大门口处惊疑不定面目却已凄然的来人,季秋阳不置可否久久不曾答话,如此良久方语声如泣般轻唤出两个字:“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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