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洵,你是不是好痛?你是不是好难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看着萧奕洵心口的伤痕,秦婉词悲痛欲绝。
你一定很痛,一定很难过,为什么要瞒着我?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这件事,我不会不回来,我不会生你的气,就算你疑我、不信我,不信我腹中的孩子,我还是会回到你的身边的,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回来的,不会躲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秦婉词突然哭的这么伤心,萧奕洵茫然道:“婉儿,你为什么哭了?我让你难过了?”
拭去眼角的泪水,秦婉词摇头:“我不难过……”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有小厮再问:“鸾飞姑娘,芸娘问你还需不需要什么酒菜,让我送过来。”秦婉词一愣,意识到再没人回答只怕有人会闯进来,她一急,迅速过去将门栓拴上,那小厮见没人回答,不由有些着急,又问了两声:“鸾飞姑娘?鸾飞姑娘?”显然有些着急了。
秦婉词快速回到萧奕洵身边,看他额间已经满是冷汗,心中不由一沉,掏出袖中的手帕,擦去萧奕洵额间的汗水,道:“奕洵,我总觉得你好像中了什么毒或者谜药,现在神智有些不清楚。”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何雨竹给自己的灵药,秦婉词倒了一颗在手上给萧奕洵服下,看着他道:“我不敢给你乱吃什么,但是这个药应该没有问题……”
似乎感觉出秦婉词要走,萧奕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凝视着她,吐出两个字:“不准……”
秦婉词目光顿时软了下去,她也不想走,可是既然她已经选择了一条路,现在就没有退路了,忍住心中酸痛,她挤出一个笑容:“奕洵,我会回来的,我会活着回来的,以后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让你感觉到痛苦和孤独,你要等我……”弦月高悬,她于月下亲吻他,抽出自己的手,给他一个承诺。
此时,秦婉词的眼中已经不是痛苦和哀伤,而是写满了凌厉与刚断:“奕洵,等我回来,我把整个离漠都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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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月楼的小厮在鸾飞的门前敲门,敲了许久却发现没人开门也没人回答,不由紧张地多喊了几声,发现还是没人应答,不由有些急了,可是他自己也不敢开门,所以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芸娘和龙霁云。龙霁云今天晚上不知是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已经去了几趟茅房,此时正无力地躺在一旁休息,芸娘听了小厮的话,笑了,道:“既然鸾飞姑娘和萧公子不回答,你就不要去打搅他们了!真是拎不清。”
看来芸娘以为萧奕洵和鸾飞情投意合,共赴云雨去了,可是一旁的龙霁云听了却并不这么认为,若说别人,还有可能,但是那可是萧奕洵,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他虽然腹中不适,却当即对芸娘道:“不对,一定有问题,三哥不可能会不回答的,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龙霁云这般认真,芸娘也不敢怠慢,领着人就上去了。敲了门,又喊了人还是没人回应,这一下芸娘也急了,龙霁云当即冷声吩咐:“把门给我撞开!”
几个小厮聚了过来,撞了两下便把门撞了开来。龙霁云和芸娘一走进屋子,脸色一下子都变了,鸾飞倒在地上,萧奕洵则昏倒在床边。芸娘脸色惨白,立刻就奔到鸾飞身边,将鸾飞扶起,发现她的额头上磕破了一些,当即惊呼:“快!快去叫大夫!”龙霁云也立马就赶到萧奕洵身边,摇了摇他,连喊了几声:“三哥,三哥!”萧奕洵都没有反应。
这边,鸾飞靠在芸娘的身边,微微地转醒,她迷糊地眨了眨眼睛,看清了芸娘的样子,立刻紧张道:“有……有杀手……”而后又晕了过去。芸娘大惊,龙霁云的脸色也猛地一变,他扶起萧奕洵,又唤了两三声,仔仔细细地把萧奕洵的身上全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任何伤口,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受伤就好。
芸娘着急地看着龙霁云,问:“龙公子,现在怎么办?”
龙霁云凝眉,道:“三哥和鸾飞姑娘都昏过去了,先请大夫过来看看,封锁消息,不要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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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飞没有中谜药,所以她要比萧奕洵早一点醒来,龙霁云见她醒了,便过来询问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鸾飞头上的伤并不严重,稍微包扎了一下,她紧拧眉心,仔细思索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道:“昨天晚上,我与萧公子正在谈话,忽然便从窗外冲进来两个黑衣的男子,不由分说就朝我砍来,萧公子眼疾手快,把我一把推开,之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龙霁云紧锁眉头:“鸾飞姑娘,昨天还有什么细节的事情么?为什么我三哥分明没有受伤但是却在昏迷?”鸾飞仔细想了想,忽然道:“对了,昨天刺客出现之前,萧公子说他有些昏,我原以为他可能是喝醉了,可是桃花酒并不烈,所以,我怀疑,萧公子会不会是中了蒙汗药类似的东西?”
“蒙汗药?”龙霁云脸色一沉,却忽而听见一旁睡着的萧奕洵忽然喊了一声:“婉儿!”他一惊,回头一看,萧奕洵一惊转醒了,他赶忙凑到萧奕洵的身边,萧奕洵脸色苍白,摇了摇头,扶住龙霁云:“霁云,婉儿呢?”
“婉儿?婉词?”龙霁云一头雾水:“婉词怎么了?”
萧奕洵急促道:“我……我看见婉儿了。”
“你看婉词了?!”龙霁云扶住脑袋,无奈道:“三哥,你做梦了吧,怎么又看见婉词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龙霁云认为,自从前天在归鹤楼看到了那阕词,萧奕洵就不正常了,昨天晚上遇见了刺客,他转醒过来第一件事却是告诉自己他看见秦婉词了,根本就是神智不清楚了嘛!
“昨天?”萧奕洵脑袋一疼,想了想,“昨天……有人要杀鸾飞或者是杀我……然后,我脑袋很昏,然后……”他凝神苦想,自己都有些怀疑:“我好像是中了什么谜药,没什么力气,脑子也很昏沉,之后的事情,我记不清了……”
“鸾飞说是你救了她……”龙霁云分析道:“或许是有人要杀你或者杀鸾飞,然后就在屋里下了迷烟或者谜药,可能是你无意识间击退了刺客。”萧奕洵在军中多年,警觉性和自我保护能力比寻常人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就算是中了毒,也能击退不少强敌。
“不……不是我……”萧奕洵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我感觉是婉儿帮我击退了刺客。”
“三哥,你醒了没有?从归鹤楼回来之后,你还没疯够么?”虽然从归鹤楼回来之后,萧奕洵也不怎么再提秦婉词的事,但是依然还是让自己去打听那晚的那个阮公子,他就知道,萧奕洵心里还是放不下,可他实在是不希望萧奕洵再抱着这种秦婉词还活着的想法,便道:“婉词死了,要是真的是三嫂,她现在人在哪?她会丢下你不管么?你不要把梦里的事情当真的行吗?”龙霁云脑中一团乱麻,这两天,他都觉得萧奕洵快要魔怔了,再不把他骂醒,这人都要疯了!
梦?真的是梦吗?可是如果是梦,那为什么昨晚的感觉那么真实,那么强烈?他坐起身子,忽而发现自己的衣服下面压着一张锦帕,他一愣,拿了出来,闭眼思考,昨晚,婉儿好像帮他擦了汗,他心中一跳,起身,走到正坐在一旁休息的鸾飞,把锦帕递到鸾飞的面前,期待地问:“鸾飞姑娘,这是你的帕子吗?”
鸾飞不明所以地接过锦帕,看了一眼,摇头:“不,我没有绣兰花的锦帕。”
萧奕洵脑中轰然一响,瞬间一片空白,而后他狂喜大笑,挥着手上的帕子对龙霁云道:“霁云!是婉儿!是她,这不是鸾飞的……”
龙霁云:“……”什么时候起,他的三哥心智都变成了一个孩童了?果然,一旦事关秦婉词,什么理智思想,到了萧奕洵这里通通滚蛋,他捂着肚子,还觉得腹中酸胀,恨铁不成钢道:“三哥,不是我说你,你说这晴月楼上上下下有多少丝帕,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了!”
龙霁云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冷冰冰地从萧奕洵的头上浇下来,不把他的心浇灭,不把心浇凉透,誓不罢休,萧奕洵终于冷下了神色,低声怒喝:“龙霁云!你!”他死死攥住手中的锦帕,愤怒之至,却无法再喝骂出一声。
龙霁云与萧奕洵争锋相对,互相冷冷看着对方,一时之间互不相让,鸾飞和芸娘看了这阵势,都噤声不敢说话,也不敢劝。就在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锦服的年轻男子冲了进来,大声喊道:“阿鸾!阿鸾!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