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禹虽说身体不好,但这些年却一直用最好的药膳养着的,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不好就不好?”萧城毅皱皱眉头,对江越的话抱有迟疑的态度。
“王爷,你可还记得先皇的事情?”江越神秘地向萧城毅说道。
“你是说,用错药?”萧城毅摇了摇头,“现在情况和当初不一样,已经有了先皇的事情做例子,文禹怎么可能会再中计呢?不妥不妥。”
“的确,今时不同往日。这其中可能要麻烦一点,但实际上也不是不可以。”江越的脸上是一副胸有成足的表情。
“你有什么好方法?”每当江越这么说的时候,萧城毅都知道,他一定又有了主意。
“陛下虽说这些年一直用药膳养着,绝对不会轻易病倒。但是他的身体是经不起任何的刺激的。这一次既不用毒,也不用错药,只要稍稍的加重一点点陛下喝的药,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效果的。这样的话,即便是有人验毒,我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萧城毅双眼一亮:“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一个好法子!”
“王爷,您只需要继续利用管擎苍控制好宫中的禁卫军,朝廷之中,我相信没有了沈鸿彬,我们的路会顺畅很多的!”
这两个有着极度的欲望与野心的人,在这一刻,又一次露出了缓缓的笑容,静默而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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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嘉二年夏,因为烦劳的重务,皇帝萧文禹的身体每况愈下,可是他又是一位勤政的君王,事事不肯落下。再加上太医院的药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起色,萧文禹是越来越憔悴了。所以为了不继续伤到身体,为了以后长期执政的打算,萧文禹决定暂时修养一段时间,将事情交给顾命大臣许恒与杨正清来处理。
但是萧文禹并没有安排萧城毅去做什么,只是让他在旁边帮一些忙。萧城毅知道了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快,因为他知道,自己离成功已经没有多远了,这么多年他都等下来了,还怕那一点点吗?
况且,他心中也有另一重打算。萧城毅心中暗道:“文禹啊文禹,既然你已经回到后宫休养了,那么,就没有再重新回来的必要了,你放心,你手中的权力,我会很好的接替的。首先呢,我需要除掉几个麻烦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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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文禹会后宫休养身体之后,许恒与杨正清就代替萧文禹开始处理政务了。萧文禹已经预料以杨正清的身份可能会无法服众,所以他特意让杨正清暂代离任的沈鸿彬处理沈鸿彬以前处理的事情。
萧文禹想的很好,他认为杨正清资历低,不能服众,所以先将他的品级提高,这样一来就能够压制住那些不服的人。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这里面会有第二个问题,那就是不满的人更多了。
杨正清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官,以惊人的速度,现在成为了暂代的左丞相。这样的飞升引得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红,再加上他也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很多的人面子上对杨正清还算过的去,可是背地里却是想着各种法子来对付他。杨正清所处理的几件事情,都受到了不少地磕绊,这让他十分的苦恼。
吏部尚书杜君浩本身就是一位文人,比起上任尚书苏普,名望以及能力都有所不及。只能勉强处理好吏部的事情,在加上他手下吏部侍郎江越,一直想着法子想要往上走,杜君浩也是有几分苦楚。所以一段时间下来,两人都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只有许恒那边,稍稍好一些。
大理寺卿段霖晖很快就感受到了朝廷之中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直觉告诉他,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西平王的所做所为。他看出来了,虽然杨正清现在坐到了沈鸿彬的位置,但是他的处事还有震慑力较之沈鸿彬,实在是相差太多,只怕很快便会被下面的人架空。杜君浩又是一个不能够做大事的主,被江越就弄得够呛,也不能指望什么,看来只有许恒尚且能坚持一番。
很快,便有一件事证实了段霖晖的想法。有一天,他刚刚上完朝,就见吏部侍郎江越向自己走来,段霖晖心中一沉,他知道,江越一直都是萧城毅的人,此时来找自己,必定是有什么事。
江越见到了段霖晖,先是行了一礼,而后满脸堆着笑容,对段霖晖说道:“段大人,今日可好?”
见着江越脸上虚假的笑容,段霖晖心中便一阵犯恶心,他素来与西平王关系都不好,所以也不需要给江越什么好脸色,所以段霖晖只是冷冷一笑:“江大人,您有话不妨直说,我们都不是来虚招的人。”
江越没想到段霖晖如此开门见山,所以他愣了一愣,而后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继续笑道:“段大人果然是聪颖机智之人,知道江某要说什么。纵观现在朝廷,有才之人比比皆是,但是能让江某佩服的人却屈指可数,唯有三人而已。”
“三人?”段霖晖见他说话卖着关子,也有几分兴致,便问道:“是哪三人呢?”
江越一笑,缓缓道:“这第一位嘛,已经离任有几年了,可是却一直是江某最为敬佩的人,那就是上任吏部尚书苏普。想想他,在太宗在位的时候变委以重任,周旋于洛文卿周围,九死一生。他担任吏部尚书的时候,谁敢触他一个眉头,我想若不是苏普大人自己不想要在继续为官了,只怕是没有人能够让他离开那个位置的。”
苏普的一生,道起来也真可以说是一件传奇的故事了,他为人刚傲却又极为机警,冷峻却又城府深沉,一生为官,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说是江越佩服的人,并不奇怪。
江越又继续说道:“那么这第二个人嘛,也很好猜。那边是现今镇守山海关的镇国大将军姚照珂了。其实江某最佩服的将领应该是当年的龙帅龙靖枫。龙家在洛华之乱之中满门落寞,若不是龙帅那时站出来,撑起了一国的兵力,让龙家重新成为我大靖最为重要的一脉,如今的龙家只怕早就落寞了。只可惜,龙帅死的太早,也太可惜。不然我朝现在必定四方无虞。”
“龙帅死后,镇国大将军接替了他的衣钵,成为我朝最中坚的力量,常年镇守山海关,如今也是四方威名。而且,姚照珂将军为人正直刚毅,却从不得罪他方之人,一直名声非常好。位及如此,却能够不卑不亢不偏不倚,实在是江某佩服之处。”
江越这么说,段霖晖不由笑了起来:“哼哼,我竟然不知道,江大人敬佩的竟然也会是正直忠义之人。我以为江大人只会敬佩诸如赵高、王莽之类的权臣罢了。”
段霖晖明着讽刺自己,江越也不生气,只是笑笑说:“段大人说笑了。赵高王莽皆是弄臣,我如何会将他们二人当做自己的榜样?”随后他又补充道:“段大人,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江某的所作所为,甚至是很反感,想必我刚刚的一番话,你一定也不喜欢。只是,虽然我可能某些事情做得不对,却并不能代表我没有一颗忠义正直的心。”
段霖晖哈哈大笑:“我最觉得你们这种人可笑,分明便是弄权之人,却非要说的自己有一颗高尚的心灵,岂不是可笑?”
段霖晖说话向来如此直来直往,再加上他也一直不喜欢江越,自然这话就一点也不留情面了。江越的脸色有一些尴尬,段霖晖的脸色更加的傲然与讥讽:“江大人,你说到现在,佩服的人只说了两位,那么这最后一位呢?”
江越瞧着段霖晖,脸上也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不点破,只是一双精明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段霖晖,似笑非笑的说:“段大人如此机智,怎么会不知道江某要说的是什么?”
段霖晖素来最讨厌别人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所以他极度不耐烦,可是面子上却仍然对江越笑着说:“江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你的来意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之前说的两个人也不过是在为你现在的话做铺垫,只是,段某想说,江大人未免实在是太高看我了,段某只是一名小官,如何能比肩苏普大人与姚将军。你家王爷也实在是太高看我了,我高攀不起。”
段霖晖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动声色地便拒绝了江越抛向自己的橄榄枝,江越以苏普与姚照珂做比,就是为了突出段霖晖的重要性,段霖晖必定也知道自己所说的第三个人就是他自己。江越笑了:“段大人请不要这么说,段某人是真心敬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