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闻言,都没有立即回应,他们都是聪明人,都很清楚安书雅会提议让谁来顶替。
数来数去,也只有温妮最为适合了。
安书扬是肯定不乐意的,然而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情况紧迫,也不可能找得到更合适的替代人选。
秦璐也认为安书雅的提议很及时,可是她先前为了促成安书扬与斯敏儿的婚事,跟温家算是闹翻了。而今突然要温妮给安书扬当新娘替补,这样既打了自己的脸,又降低了温妮的身价,温家怎么可能会答应?
安军烈倒认为此计甚好,他率先开口:“你是说温妮吗?你赶紧给她电话,问问她的意见。”
安书雅大喜过望,她正要打电话,安书扬却还在最后挣扎。
“请柬上写了敏儿的名字,婚礼现场也会播放我跟敏儿的结婚照,找别人来一定会穿帮的!”
秦璐立即给出了应对方法:“请柬先不管,反正很多客人也没见过斯敏儿和温妮的模样,是真是假谁知道?结婚照就更不用担心,让婚庆公司别播放就是了。”
安书雅也立即附和:“对啊,而且礼服不是问题心,温妮之前就把结婚要穿的礼服都准备好了!”
“就算是这样……”安书扬尽最后一搏说道:“温妮的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安书雅胸有成竹地说道:“答应不答应,关键还不是要看温妮的态度?只要她点头了,她的父母难道还拦得住她吗?”
安书扬知道而今木已成舟,自己已经很难让他们改变主意了。原本满心期待的婚礼,最后却演变成一出“狸猫换太子”的闹剧。
安书雅已经给温妮打电话去了,秦璐和安军烈也在跟酒店和婚庆公司方面联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万全的措施,绝对不会让斯敏儿失踪的事曝光。
安书扬颓然地坐在一旁,任由他们摆布。
另一边的情况——
斯家的宾客们坐在辉煌气派的礼堂内,个个脸上都流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来。在他们的周遭,站满了板着脸的黑衣墨镜保镖。
宾客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他们在车队遇袭的时候昏迷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教堂,周围全是孔武有力的保镖。
而且最叫人惊骇的是,这教堂里居然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他们等于被完全隔绝了起来。
一些人刚想离开,就被保镖们拦下了,部分胆子小的妇女和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后来斯父斯母就被请走了。
等他们回来后,他们都安抚亲友们,说这时斯敏儿的丈夫跟他们开的小玩笑,想给他们一次难忘的婚礼体验,所以才会出现这些看似诡异的状况。
斯家的亲友大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们对斯父斯母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也都乖乖坐在长椅子上,耐心等待了。
须臾之后,一名身着白色祭服头戴小圆帽的神父,手捧圣经走到基督像之下。一名琴师跟随他一同出来,琴师坐到了一旁钢琴的钢琴前。
一切准备就绪后,神父做了个请起立的收拾,亲友们纷纷脸带迟疑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两扇沉重的雕花大门打开,紧接着,婚礼进行曲的曲声响起。在红地毯延伸的尽头,走来两名可爱的小花童,他们是一男一女,年龄在五岁左右。
他们各自穿着白色小礼服,手持装满粉色花瓣的花篮,边走边将花瓣撒在地毯上。
宾客们看到这两位憨态可掬又天真烂漫的小朋友,心头那点紧张的情绪自然而然就被驱散了。
花童走到一半的时候,新郎和新娘的身影也出现在光亮的大门外。
宾客们全都屏息凝视着,新娘的头上盖着一层飘逸的头纱,头纱长得夸张,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门外的光亮勾勒出新娘妙曼动人的身姿和新郎俊朗颀长的身形,当两人缓步走来之际,宾客们都发现新郎和新娘的衣服都换了。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新郎,连人都变了!
宾客们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困惑的眼神,有人甚至窃窃私语起来。斯敏儿的伴娘们也全是傻眼状态,斯父和斯母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都有一种强作镇定的不安感。
斯敏儿很庆幸自己戴的头纱够厚,要不然她僵硬的表情一定会出卖了她的心虚。她止不住地全身发抖,因为她要在众多亲友面前上演一场偷龙转凤的婚礼。
一想到有可能被拆穿或引来一堆难以应付的提问,她就禁不住心里发憷。苏希诺可坦然多了,他昂首挺胸,阔步前行,那些带着疑惑的目光丝毫不能对他造成影响。
尽管大伙儿都因为新郎换了人而陷入了疑云中,不过婚礼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新郎与新娘登场后,两名捧着红色托盘的戒童也尾随而来。托盘上摆放着结婚证书与戒指,苏希诺神通广大,居然连斯敏儿身份证也结婚证也给办好了,当然用的是假身份,细节如何,斯敏儿也没弄明白。
两人来到神父的面前,当着众多亲朋好友和基督像的面前进行宣誓。
当神父向苏希诺提问:“巴达维先生,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时,苏希诺毫不犹豫就用响亮的声音回答了:
“我愿意。”
而当神父问斯敏儿的时候,她的音量就低得多了,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我……愿意……”斯敏儿回答完后,心脏的跳动快得让她几乎窒息。
她回答了,她说自己愿意了,她真的愿意吗?连她都不知道答案!
交换完戒指后,神父宣布: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苏希诺掀起了斯敏儿的头纱,俯身吻上她稍显冰冷的红唇,这一刻,掌声雷动,而斯敏儿却感觉昏眩感一阵阵地袭来。
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袋发涨,胸口发闷,似乎再也无法承受灵魂的冲击。
不过,婚礼还没有结束,她得忍住!
斯敏儿强忍住要晕倒的冲动,坚持把点蜡烛、开香槟和切蛋糕的流程走完。
等到她站在教堂门外的台阶上,将手中的捧花抛出去之后。她眼看着女子们激动地朝捧花冲去,宾客们的注意力也全在捧花上。
而她最后的一丝力气已经用完了……斯敏儿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所有的人在她的面前都变成了慢动作,耳边的声音也仿佛被变声系统处理过一样变得又缓慢又沉重。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了冲到自己身前的苏希诺,还有他身后那巍峨宏伟的教堂。
跟梦里一样,这座教堂,是金色的……这是残留在斯敏儿脑海中的最后一点意识。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她做了许多梦,梦里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醒来后却完全想不起梦中的情节。
斯敏儿躺在宽敞的大床上,迷茫地望着天花板。
“醒了吗?”坐在她床边的苏希诺将她扶起,让她背靠在软绵绵的靠枕上。
斯敏儿醒来才想起自己在台阶上晕倒了,她身上已经换上了舒适的睡衣,脸上的妆容也洗净了。
婚礼还没结束,自己就支持不下去了,她过意不去地说:“抱歉……”
“抱歉什么?”苏希诺给她端来温开水,问道:“想吃点什么?”
斯敏儿刚醒来,没什么胃口,她摇摇头。苏希诺却道:
“医生说你是精神过于紧张,加上之前吸入了含有乙醚的气体,所以才会体力不支晕倒的,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苏希诺走到房间的墙边按下传唤灯,让佣人把食物送上来。
斯敏儿看了看自己身在的华美卧室,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岛上的别墅,就距离教堂不远。”
原来他们还在岛上,斯敏儿又问:“我爸妈……还有客人们呢?”
“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明天一早我会派船送他们离开。”苏希诺顿了顿,诚挚地道歉道:“抱歉,我使用的方法太粗暴了,只是,除此以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嫁给我……”
他应该是指使用了迷.魂***抢婚的事,斯敏儿没想到向来唯我独尊的苏希诺会向自己道歉,难道是因为两人已经成婚了,所以他也开始展现他柔情的一面了吗?
佣人把稀饭和小菜送了上来,苏希诺知道她胃口不好,本想让她吃几口就好,只是斯敏儿不想浪费食物,最后还是强迫自己吃完了。
吃过东西后,斯敏儿的精神恢复不少。
苏希诺陪着她走到卧室外的露台,外面是蓊郁葱茏的树林,树林的对面便是教堂,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海浪拍打在岸边的声响。
斯敏儿不禁好奇地问:“这个岛在哪里?”
“这里在‘安达曼海域’,这个岛二战的时候被D国占领过,后来政府收归出售,被我爷爷买了下来,现在命名为塞林岛。”
斯敏儿点头,又问道:“岛上有人住吗?”
“原住民都搬走了,只有一些看管人员。”苏希诺把斯敏儿搂到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打算把别墅再扩建一下,再养一些动物,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们就可以经常来这里度假……”
斯敏儿听完,眼内显现意外的情绪。
苏希诺随后便霸气十足地说道:“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的。”
斯敏儿现在已经确确实实地嫁给苏希诺了,所以她不会再去去计较对方过去对她带来的伤害,所谓往事如烟,关键珍惜眼下,展望未来。
她闭上眼,安心地依偎在对方的身旁。
但见月色溶溶,清幽旷远,露台上的交叠的人影被拉得长长地……
(完)
尾声
婚礼后三天,斯敏儿跟随苏希诺回到吉隆坡的寓所。斯父斯母对苏希诺一无所知,也提出想跟着过去看看,苏希诺很爽快便答应了。
斯父斯母一开始对苏希诺戒心很重,很怕他对斯敏儿会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感情,斯母为此还背地里掉了不少眼泪,感叹自家那么好的女儿,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后来他们与苏希诺接触了下来,才渐渐对他改观。先不说苏希诺那凌驾于安家之上的财势,他的家庭情况也简单得叫人无可诟病。
可谓父母双亡有车有房,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好听,不过免去许多潜在的矛盾,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苏希诺在待人接物和社会经验上,也是不输给安书扬的存在,再说他的相貌方面也是无可挑剔,而且苏希诺比斯敏儿大了十岁,老夫少妻的组合向来利大于弊,老男人都会特别宠爱小娇妻。
总的来说,斯父斯母后来还是表示满意的。
斯敏儿以后就要在马来西亚定居了,斯父斯母却还是想回老家乡下过些小日子,不过回去也会面对各种麻烦。
特别是安家那边,斯敏儿与安书扬的婚事泡汤,众人已经从媒体方面得知,安书扬找了温妮来代替斯敏儿,两人好像弄假成真真的结婚了。
斯敏儿一开始还对此感到内疚,可是安家接下来的举动让她的内疚消散了。
安家居然透过人脉找到了斯家庄的当地政府,列出一大堆文件指控斯父承包那座山不符合法律程序,现在山里发现了矿藏,这应该列为公共财产,能否开发要由当地政府和百姓决定,斯父个人是没有话事权的。
由此看来,秦璐是打算强抢了。
斯父得知情况的时候还住在苏希诺的寓所中,当时众人正在吃饭晚,村委书记给他打来电话,用很强硬的语气告诉他要把山头的使用权收回,他顿时火冒三丈,跟对方大吵了一架,气得饭都吃不下去。
当初他承包山头用来做林场,可是全都按照程序来走的,所有的文件都很齐全,现在居然昧着良心说他违反法规,叫他怎么吞得下这样的恶气?
苏希诺知情后,立即就想到了应对方案,他跟斯父商量,山头的使用权就让村委收回去,让他们按照违约金赔偿给斯父就行了。
苏希诺的企业里也有煤矿公司,届时要开采煤矿必然是要公开招标的,苏希诺会派自己公司的代表去竞标,争取把价码推到最高,先让秦璐的娘家标回去。
苏希诺太清楚这些路数了,开采煤矿的前期勘探工程至少要三到五年,秦璐娘家为了尽快捞回成本是必然要赶工期开发的,他们急功近利,一定会露出马脚。届时只要逮到他们的短处,便可以叫他们亏得血本无归。
为了免去烦恼,斯父便将此事交由苏希诺全权负责了。
苏希诺每天吃过晚饭后就拉着斯敏儿回房间积极造人,后来斯敏儿得知,原来李佩凌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也不知道苏希诺是不是要跟他们较劲。
多年以后,斯敏儿与苏希诺移居南美洲,两人育有二子一女,苏希诺对孩子们疼爱有加,绝对是好爸爸的模范。
后来斯父斯母日渐年迈,生活难以自理,便也跟随女婿女儿一起生活。
斯敏儿的生活中再也没有经历过惊涛骇浪,如同她当初所寄往的那样,细水流长平静淡然地过完了一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