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与电缆井离会所的大门东墙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余津秀、和尚以及尘风都跑到了会所门口的警卫室。那个警卫室虽不高大,却很是厚实,他们躲到那边比较安全。
铁架的周围是一片废地,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蓝砖房,房身之上用红漆画了圆圈,写了个“拆”字。再远处便是杨树林,树林那边则是一个乡村。
路的对面,一溜慢坡,有的种了玉米,有的种了果树,除此之外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坟堆。
面前五十米远的公路上,并无车辆。耳边只有哗哗不断地雨声和红色乌鸦拍打翅膀的气流声。
岳平阳缓缓落到了地面。因为远处开过来一辆大客车,车上坐满了人。他不怕乌鸦怪,却怕人。红色乌鸦的出现,在人们的眼或许是奇观,但悬在空中的人则可能被视为怪物,这个不能不妨。
另外,他感受到了火魔的强烈气息,火魔就在附近,否则,他不可能操纵的如此精确。这一群红鸦,很可能是魔头的火力侦察,自己虽然渡过了天劫,却不一定能将力量用得随心应手。即使用得娴熟,也要隐藏一下实力,否则就有可能被动。
鸦群飞至一百米的距离时,猛地压低,忽地散开,形成了一个圆形包围圈,快速旋转,变成了一道黑红色的光圈。
岳平阳保持冷静,迟迟未动,因为那辆大客车竟然放慢了速度,一阵阵惊叫欢呼声传来,大有停下来观光的架式。
有人在,岳平阳就有顾忌,他得想办法将这辆车驱走。乌鸦们似乎看到了岳平阳的犹豫,立刻发动第一轮的攻击。数十只组成一第梯队,盘旋冲下。临近身时喙部变长,肚子鼓大,呱呱齐鸣。
这种声音不甚刺耳,也较低沉,叫得很是整齐,仿若干扰波,三五秒钟便与心脏跳动一致起来。岳平阳意识到,这又是一种战术,目的在于先使叫声与心跳同频共振,而后就会将声音调高加快,震碎人的心脏。
火魔属火,五脏中心也属火,与红鸦的气息有相应之处。这一招攻心之战,不谓不狠,不算不辣。
“尘风,将那辆大车赶走!”岳平阳凝气发声,冲向不远处的岗亭喊道。
尘风听令,先行化雀飞起,猛地变大了身形,一爪子就划到了前挡风玻璃上。司机受到惊吓,这才加油快速驶过。尘风驱走了汽车,转头向鸦群飞了过来。
外围红鸦出队迎战,瞬间就将尘风包围了起来,红光翻动,尖喙猛啄。尘风大爪一挥,立即将两只红鸦拍落,谁知道这红鸦竟会化形,被打的同时倏然变身,变成一团红色塑料袋的东西,一下子将她爪子缠住,随即起火,火中出油,滴滴沥沥,烧得尘风惨叫一声,猛地落地,将爪子探入泥中灭火。
群鸦再度俯身,冲向尘风。她不敢再战,一个转身,凌空而起直扑东南飞去。
岳平阳看得目瞪口呆,日他奶奶,原先还疑惑这群红鸦的来历,却他妈是塑料袋子成精。这火魔真是创意独到,幻术高明,变废物为妖物!
正这么想着,围着自己的鸦群叫声猛地提高数倍,其声尖利且纷乱。
岳平阳早有准备,立刻调气发力,左手掐出月君诀,右手挥出灵气,雨滴受力,如子弹般四下里扫射。轰地一声,红色鸦群坠落了八成。岳平阳没想到这帮鸟物这么不禁打,再度挥出一拔灵气,其余红鸦纷纷坠地。
还有两只受伤的红色乌鸦,在地上拍翅蠕动。岳平阳探出灵气抓来一只,猛地一捏,耳听“啪”一声,鸦身爆裂。岳平阳再看手上,还真他妈是只红色塑料袋,上边还印有“帝光超市”的字样。
岳平阳咧咧嘴,好玄没有哭出来。环视周边,宛如一个垃圾场,到处都是塑料袋袋。有的大,有的小,大的竟有两尺多长宽,而且还是崭新的,有的塑料袋上还绷着皮筋绳呢!
此时风已住了,雨势有所减小,满地的红色塑料袋却在雨地中飘忽着,而且都偏向了那个写着“拆”字的小破屋。
岳平阳意识到小屋可能隐藏着火魔。此时,他的修为精进迅速,对异类事物的敏锐感恢复了一部分,但还是不够灵敏。刚才有尘风在这里时还稍好,尘风一旦远离,便没有十拿九稳的判断。
但无论如何,决不可以放过机会。
岳平阳并没有对着破砖房冒然出击,而是奔向相反的方向,此举一是为了试验一下身手,看看修渡天劫之后的能耐长了多少;二是为了迷惑对手,声东击西;三是为了布下木阵,此处林木气旺盛,更利调度;四是为了接近尘风,更好地感知周围气息。
岳平阳此时施出箭步,快了数倍不止,眨眼间滑出去近百米,平地一跃前纵五十余米,使劲地拔地纵身可达十五米左右高度,还可以悬停空中。就在纵落之间,尘风鸟鸣叫着飞了回来,此刻她恢复了原来的形体,飞得并不快。
岳平阳伸出灵气将她抓了过来,修渡天劫后的灵气外放可达六十余丈,即二百米左右,在这个距离完全可以自由御气。尘风鸟没有料到岳平阳不但可以长距离御气,而且还可以凌空抓物,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了尘风在旁,岳平阳确实感到了那间破房里边有股异常气息,这种气息并不强大,却若有若无。如果是在修渡天劫之前,岳平阳会判断那里没什么危险,但在修渡天劫之后,却断定那里必然存在着一只厉害的妖物,极有可能就是火魔。
道理极其简单,修为到了一定程度,考验的不是放的功夫,而是收的能力。就像是跳水运动员,考验的是压水花的能力。之所以彻底明白了这层道理,是因为他的功夫到了,过了天劫。
过了天劫之后,他体会最大就是收敛的能力,他甚至可以将全部灵气压缩到一粒绿豆大小,还可以将所有灵气赶至涌泉穴,藏在脚底,让人察觉不到他的任何修为。
功夫到了,道理理解得就深了,对事情的看法也就更加全面。岳平阳急忙掐诀布气,忆念着那个古鼎灵文,尽数将地下那些古韧根节的木气抽调出来,以意念运势,将木气编织成网,再以灵气作引挥向破屋。又提调了十余道木气,列阵于网外。
布阵完毕,岳平阳立即返身,几个提纵,即刻间赶到了破屋,挥出灵气迎面推出,他的本意并不是想推平屋子。这些砖石是压不住火魔的,而是要以要将其逼出,再兜头盖脑给他盖上天信之印和地信之印,直接印封。
灵气推出,却受到了阻挡,破屋周围,竟然起了一层魔气屏障,其性属火。虽然并无痕迹,岳平阳却明显地感到在房屋周围的地上画写有一道巨大的魔火符。
此时雨势差不多全停,破屋周边地势又洼,应该存满积水才是,但实际上却是干爽异常。
岳平阳冷冷一笑,挥手出印,直接摁到了地面之上。巨大的地印之气透地而入,又冲击而出,直接将门板轰开。之所以出现这种效果,是因为门板上应该留有与魔焰符相对应的阵眼。
阵眼被除,魔气屏障随之震裂,一道魔气冲了出去,连毁数道木气,其势很是急锐。
身后传来瑟瑟之声,岳平阳回头再看,发现成片的塑料袋子急剧抽缩,竟然化成了红色的土块状,土块见水即化,渗入地中,旁边的草叶子竟然以眼见的速度绿挺起来。
尘风鸟要追,岳平阳摆手作罢,因为屋里还有一道火属气息,他很怀疑火魔在耍鬼。
岳平阳慢慢走进了破屋,发现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个人蹲在那儿抽泣,看样子很是悲伤。
“午神,怎么了?”岳平阳一眼就认出了午马神。
“还能如何?”午马神面色凄慌,话里酸意具足,明显是为没有接到天雷而伤心欲绝。
“火魔没有伤到你吧?”尘风问道。
“他是魔,我是神?再小之神亦是神属,你渡过天劫又如何,竟敢打我?”午持说着瞪起了眼睛,上下扫描着岳平阳,突然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一脸的轻蔑,大有报仇雪恨之感。
尘风看了眼岳平阳,突然捂住了脸,“啊呀”一声。
岳平阳低头一看,脸面涨红,奶奶的,身上了除了小背心外,外裤剩下了内裤般长短,而且内外裤齐心合力地破掉,隐私处滴里当啷地露在外面,与腰带上的布囊交相呼应,活像两个吊死鬼。
我靠,刚才合着全是裸奔啊?
岳平阳延出灵气,将屋角一个蛇皮袋子抓了过来,一把扯开,裹到腰上,“哎,尘风,未清呢?”
尘风猛然想了起来,指了指门卫室,“在那里来着!”。她这么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妙,随即闭目感应了一下,面露懊悔愧恨之色,狠狠一跺脚,“坏事,让她跑了!”
告知:这两天身体很不爽,更新稍慢,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