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贺容静肯定的摇头,“我仔细回想过好多次了,连鬼压床之类的噩梦都没做。”
“那美梦呢?”柳涵烟不觉屏住呼吸问,“有没有特别旖旎浪漫的美梦?”
“这个……”贺容静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两个月前好像的确做过一个美梦。”
“梦见了你的梦中王子?”柳涵烟一针见血的直接问道。
“……是的。”贺容静犹疑了一下,终于支支吾吾的点头。
毕竟她的梦中王子就是大家心中的男神——那个祸国殃民、可望不可及的空老师。“可是,好像又不太像他。”
“怎么呢?”柳涵烟疑惑的问。自己梦中可实实在在毫无疑问的是空浩然。
“我后来迷糊的看到他好像是光头、短短的络腮绿胡子。”贺容静紧蹙着秀眉,大夏天小手有点发凉的说。
“样子很可怕吗?”柳涵烟下意识的问。
“那倒没有。”贺容静连忙摇头说,“但一下就把我惊醒了。”
任谁本来和自己的梦中王子在一起温馨浪漫,可梦中王子却突然变成一张陌生的脸,都会吓一跳吧?
“哦,那你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梦啰?”柳涵烟紧紧追问道。
“当然是梦。”贺容静肯定的点头,但她却不能说那是一个幸福羞涩的春-梦。
嗫嚅好半会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当年圣母玛利亚是不是也做过一个美梦,然后就怀孕生下了耶稣呢?”
“这个还真不知道。”柳涵烟一愣之后,马上摇头。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知道?就是有人家玛丽亚也不会说出来吧?
“你说,万一我这怀的孩子不一般,我是不是应该把他生下来呢?”贺容静突然低声痴痴地问。
为有几个和她相似的女孩,所以,她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怕了。
“你说什么?”柳涵烟诧异的问。总觉得脊背后面凉凉地。
“这几天我查过资料。”贺容静继续用梦幻的声音说道,“在各民族早期的英雄神话中,英雄或者圣人常常表现为处女所生,这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就中国古代神话来看,这方面的材料也不少。”
“噢?”柳涵烟大感兴趣的,“你说说看。”
得到鼓励,贺容静便放开胆子说:“比如《太平御览》中保存有一种古老的传说,书中记载了禹的母亲‘见流星贯昂,梦接意感’而后‘吞神珠’生下了禹。关于黄帝的记载也是如此,《初学记》说,黄帝的母亲‘见大雷绕北斗,枢星光照郊野’然后‘感而孕’。”
“就连人祖伏羲也是他母亲华胥氏脚踏雷神的足迹,然后有感而孕……诸如此类的神话记载,无不显示出古人一个重要的结论性观点,那就是先秦典籍《春秋公羊传》所说的:‘圣人皆无父,感天而生。’”
“这些我好像多多少少听到过一点,不过都记不分明了。”柳涵烟屏住呼吸连连点头,“被你这样一说,感觉还的确是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古人的记载可不可信?”
贺容静一咬粉色唇瓣:“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了。不然怎么解释我腹中孩子的由来?我可是连男朋友都还没交过!
而且,19世纪末,英国着名的生物学家赫盲黎说过:‘古代的传说,如果用现代严密的科学方法去检验,大多像梦一样平凡地消失了。但是奇怪的是:这种梦一样的传说,往往是一个半醒半睡的梦,预示着真实。’”
半醒半睡的梦?柳涵烟叨念着,就像自己的那些美梦一样吗?
那我的孩子到底空浩然的?还是什么神灵、外星人的?
“柳涵烟,你还记得地震之后发生的三大神秘事件吗?”贺容静又突然双眼放光的紧握手机问道。
“你指的是神灵、外星人救人一事?”毕竟柳涵烟先就想到过,所以一语切中要害。
“对!”贺容静兴奋的点头,“我感觉我们的无性而孕就是那神秘事件的延续。我的孩子肯定跟那什么神灵或外星人有关!”
“这世上真有神灵?”柳涵烟不禁哑然。
“神灵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外星人一定有!”贺容静几乎是铁定的点点头,“我还查到,德国语言学家史密特神父在研究中发现,在印、欧民族的宗教中,上神一词的语根是‘照耀’的意思;而且《圣经》中‘上帝’一词在古希伯来语中的意思更明确,它是‘来自天空的人类’!飞碟出现不都是很亮很耀眼的吗?而且,外星人肯定是从天空来的!”
面对贺容静的狂热,柳涵烟彻底无语。
于是,柳涵烟又在床上翻了半夜烙饼:腹中孩子到底是留还是拿掉?
空浩然无论长相、智商、武功都非常妖孽,可以说,他整个人都是妖孽中的妖孽,可惜却无父无母受制于人。
是他的孩子肯定差不了!
当然,另外一种情况的孩子也差不了。
***
袁绍文忙了一上午,正要回家去跟柳涵烟一起吃中饭。
“嘭!”突然,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了。
正将合同、文件啥的放进办公桌抽屉的袁绍文猛然抬起头,刚要发怒责问谁这么无理,却发现走进来的是头发凌乱、胡子啦查、气势汹汹的柳柳可青。
虽然好几年没见了,柳可青老了不少,鬓角边都有白发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的“好大哥”。
“你找我什么事?”看着怒气冲冲走进来的柳可青,袁绍文不禁皱眉冷冷问道。
自己帮他监护女儿,他受伤还通过柳涵烟从自己这里借了七万块钱去住院治疗,这自己都毫无怨言呢,他还这种态度找上门来?
“袁绍文!”柳可青又“嗵”一脚踢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红着双眼怒火中烧的看着这个昔日瘦小、孱弱的弟弟,“你TM都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说着冲过来一巴掌拍在猪肝色办公桌上。
“你说什么?”袁绍文豁然站起来瞪视着这个暴怒的状似疯狂的汉子问道。
“你说……”柳可青满眼怒火的指着袁绍文,“你是不是把小烟给、给睡了?”
亦如一拳打在心坎上,震惊、惶惑、心碎、痛楚、不可理解,在袁绍文身体里纷乱溅开:“柳可青,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柳可青血红的眼睛一瞪,“人家说得有凭有据的。你以前的女朋友就是亲眼看到你抱着小烟在床上睡,这才和你分手的。你还想狡辩?!”
“……”袁绍文如雷击般傻了,然后,他猛一摇头,“根本不是那样的!你不要听信谣言。”
当时正是非典时期,柳涵烟中考回来淋了雨,半夜发高烧;袁绍文想送她去医院。可柳涵烟害怕被关起来隔离半个月,不想去。
他就找了两颗余丽佳前两个月感冒吃剩的药喂她吃下,然后一直守在客厅小床边帮她敷冷毛巾,希望高烧能降下去一点。
下半夜柳涵烟做恶梦,小手无助的伸出来乱抓,他便怜惜的抱住了她。
柳涵烟当时才十四岁,他以为没什么。
没想到余丽佳一早开门进来,看到客厅门帘后的他们,就发疯的指责、污蔑他们。然后提出分手。
他当时苦苦哀求余丽佳相信自己,可余丽佳就是不听,坚持要分手。
后来才知道,那女人勾搭上了他们厂长,梦想着做厂长夫人,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分手。
他虽然很痛心,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天还被人拿来说事。
“那是怎么的?”柳可青歪着脖子指着袁绍文反问,“难道你真的喜欢小烟,要娶她?”
说着又狠狠地一拍桌子:“别忘了,我们是兄弟,你怎么娶她?!”
“我……”袁绍文一时语塞。他内心深处的确有这种打算,也知道这事不好办,所以才一直不敢跟柳涵烟表明心迹。
可眼见她被别的男孩伤了一次又一次,小小年纪就连接两次失恋了,他的心真的很痛。
这时,他直面柳可青:“我没有对小烟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我问心无愧!不信,你自己去问小烟。”
还好,他暂时还没有轻举妄动。
“小烟回来了?”柳可青依然不相信的看着他。
袁绍文坦然的点点头:“昨天下午回来的。”
“哈哈!”柳可青不禁大声冷笑道,“她竟然不跟我说,也不回胡高去,直接就到你这来了!”
“你别胡思乱想!”袁绍文一拧剑眉,冷声喝到,“她这几年一直跟着我,肯定是先回我这里的。”
“哼哼!”柳可青铁青着脸从鼻孔中冷哼出两声,“那还不是因为你现在有钱!她在你这里吃的住的都舒服。但是,你就用这种小恩小惠骗着她和你同居吗?我柳可青可不答应!”
“没有的事,你胡说什么呢!”面对柳可青这种胡搅蛮缠,袁绍文皱着眉头真的很烦。
“咚咚咚。”正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死不承认吗……”正举起拳头,欲挥拳相向的柳可青便忍住了。
“谁啊?”刚要举臂格挡的袁绍文随口问道。
柳涵烟那娇柔脆生的声音响起:“叔叔,你在里面吗?是我啊。”
“小烟?”怒目中的柳可青和袁绍文惊讶的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