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上届第三的路骏,再次在神将院内掀起哗然巨波,叶冲一举成为神将院弟子心中的刺儿头。
叶冲从北堂墨的嘴里听说了大家对自己“刺头儿”的评价之后,哭笑不得,心道哥不是不想低调,是你们一个个的不让哥低调啊!
不过这件事儿还有个有趣的后续,那就是闭门修炼多天的卫央,在叶冲打败路骏的第二天,去了武道场,并且主动向同样是最近才回到学院的、上届内院弟子考核的榜眼曹宏挑战。
结果是卫央打败了曹宏。
卫央同样在神将院内声名大振,而不仅仅是靠着他王子的身份。
唯一不同的是,卫央与罗宏的切磋很有风范,一战之后,罗宏表现的心悦诚服,丝毫没有怨气。
相比每次都剑拔弩张的叶冲,卫央和罗宏像是打了一场友谊赛。
“你说,卫央是不是和罗宏在演戏啊,他在你之后出来跟上届弟子挑战,并且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皮,既成就了他的声望,又能有助于他接下来拉拢人心,他打败的是上届第二,还是压了你一头。”
小院内,叶冲和北堂墨席地而坐,后者难得地分析起了局势,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罗宏现在跟他走的很近呢。”
叶冲摇摇头说道:“或许是演戏,但卫央的实力胜过那个罗宏,应该也是真的。”
他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他见过了王东林,有王东林那样的师父亲传亲教,又是卫王最看好的接班人,这就足以证明卫央的天赋不一般,至少不像他表面上的那样。
并且,从秦白和陆长渊在仙月楼上的谈话中,叶冲得到的消息是卫王之所以这次让新届弟子也参与围猎活动,有可能是给他三个儿子最后一次竞争的机会,而这也从侧面透露出了,原本卫王最喜爱的、年纪最小的卫央,已经有了足够跟他那两位在青澜院的哥哥们竞争的实力。
叶冲不清楚卫央这个时候挑战罗宏是不是要压自己一头,不过他确实没有跟卫央交过手,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或许,一直以来卫央都没有表现出真实的实力呢?
现在只是为了能够在围猎活动中一鸣惊人做预热?
“现在侯应龙岂不是非常尴尬?”叶冲突然一笑,说道。
他和卫央既然接连着挑翻了上届的第三和第二名。
那么自然而然的,很多弟子都会想到他们这一届的第一名侯应龙,相比上届第一名孰强孰弱?
北堂墨点了点头,“是啊,我听很多人都在打赌,侯应龙会不会突然跳出来向上届第一的齐峰师兄挑战呢。”
“嘿嘿。”叶冲笑了笑,虽然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武道修炼之中,但是对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本届第一,还是难免产生几分好奇。
因为他居然一次武道场都没有去过,平日里只在房中修炼,很少有人会在学院里见到他。
聊了一些琐事之后,叶冲拍拍屁股起身,提起了一旁的长剑,道:“你小子现在修为进境如何了?要不我们也切磋一下试试?”
北堂墨的眼中顿时就露出兴奋的光芒来,这个为了提高实战经验,当初连续几天被林易挑衅都能强忍下来的家伙,一提起战斗就像是被打了激素一样,哪怕明知是被虐也丝毫不惧。
“我来了!”北堂墨双目如炬,兴奋地大喝一声,双手握着长枪,在空中一抖,甩出一个巨大的弧度,蛟龙击水一般,枪锋气势无匹地砸向叶冲。
势大力沉。
叶冲知道北堂墨修炼的是初阶上品的龙跃枪术,凶悍威猛,当下脚尖虚点,侧身躲过那袭来一枪,手中长剑横拍而出,一道凛冽的寒光,迸发而出。
北堂墨握枪的双手颤抖了一下,他知道叶冲并未尽出全力,旨在激发自己的潜能。
只见他后退一步,手中长枪如同一条巨蟒,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光弧,黄阶下品的长枪如藤条一般弯曲。然后他浑身真力自双手冲袭而出,原本枪身顿时一震,像是跃出水面的蛟龙猛然绷直了身体,就在这一崩之下,一股强烈的劲风从枪身倏然向叶冲弹压而去。
“嚯!你小子原来晋级了气海境二重天!”
叶冲看出这崩枪之威不可小觑,当下手中长剑划出数条白色气浪,在胸前迎击。
轰!
沉闷的响声如同闷雷滚炸。
北堂墨退了一步,收回长枪杵在地上,略作调息之后,才露出一脸无奈,“好不容易才提升到气海境二重天,你使的也是初阶上品的摩罗剑法,我怎么还比你差这么多呢!”
对面的叶冲长剑也顺势插回了剑囊,他很清楚,自己体内的真力要比北堂墨浑厚精纯许多,只不过那牵扯到自己最大的秘密,自然是不会讲出来。
正要鼓励对方两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好样的!”几道身影从墙外跳进了院落之中。
叶冲一看,竟然是吴河、邓崇、周长锋三人,这三人今次都没有身穿戎装,而是着普通的长衫,只是仍然难掩军伍中磨砺出的威武气势。
这三人本来说过要来神将院拜访陆长渊,然后看看叶冲。只是为了军队扩编之事忙碌了几天,手头这时候才算清闲下来,此时已经拜访过陆长渊了,然后便被陆院长带着,来到了叶冲的院门外。
恰好此时叶冲正在和北堂墨切磋,他们全都躲在墙外围观,后来陆长渊似乎觉得自己跟着这几位将军干这种事有失院长身份,先行告辞了,吴河三人才跃进院内来。
“吴叔叔,邓叔叔,周叔叔。”
叶冲一一向他们道。
“呵,听说你小子接连把神将院上届的弟子给挑翻了,刚才一见,果然不愧是重楼大哥的儿子,出剑冷静果决,好样的。”吴河率先拍了拍叶冲的脑袋道。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邓崇看向了有些莫名的北堂墨,道:“这个小子也不错,出招的时候有种勇往直前的决然,适合投军从戎。”
北堂墨向他们抱了抱拳,道:“小子也有心离开神将院之后进入军伍磨练。”
“这就对了,大丈夫就该纵横沙场!”邓崇笑着道:“到时候来我新军左锋营,我那里的枪术好手可不少呢!”
“新军?”叶冲不禁微楞了一下,“邓叔叔不是沈家军的吗?”
“嘿,你小子看来是真的丝毫不闻窗外事啊,现在满朝歌城都知道了,沈家军扩编为新军,除了沈风阳亲领的沈字号主力军以外,又多出了吴字号军队,由你吴叔叔担任统帅,我和你邓叔叔是吴字军的左右领将。”周长锋笑呵呵地道着。
“扩编?”叶冲当即在心中咀嚼周长锋的这一番话。
这个时候,北堂墨自然猜测出吴河几人的身份了,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向邓崇道了谢,便告辞离去。
叶冲也邀请这三位他父亲昔日的部下,进入自己的房间,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茶。
“吴叔叔,那现在是不是你已经脱离沈家军,跟沈风阳并驾齐驱了?”叶冲坐下之后,看下他们道。
“你小子果然够机灵的。”吴河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们这次回来朝歌,为的就是军队扩编重整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们为了我跟沈风阳翻脸,他事后会给你们小鞋穿呢。”叶冲想起那日苏卿儿对自己说的话,想必,当时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穿小鞋?这个说法倒是风趣。”邓崇哈哈一笑,“他倒是想给我们穿,只不过,没机会了。”
他们言谈之中,全然没有把沈风阳放在眼里的样子。
叶冲虽然知道他们都是自己父亲的旧部,可也觉得有些意外。
吴河见状,便向叶冲解释道:“沈风阳这个人,是混官场的老油条,善于钻营,带兵打仗的本事只能算普通,这些年,沈家军一直沿袭的还是你父亲当时的部署。而沈风阳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亲临过战场了,所有的仗,都是我们在打。一方面,他是忌惮自己手中军权过大,卫王会心生不满,另一方面,相比沈家军统帅之职,他更在意的是常春侯的爵位。所以即便我们依旧是他的部属,那日也有底气跟他撕破脸皮。”
“不过,他还是没想到最后依然会被卫王借着扩编新军的名义削减军权。”邓崇笑呵呵地说道。
叶冲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沈风阳确实更像个蝇营狗苟的官场老油子,而没有什么将领风度。
“叶冲,你父亲的伤势如何了?”周长锋低声问道。
吴河和邓崇,在这一刻也都安静下来,看向叶冲。
后者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直都不清楚父亲的身份,跟沈家的婚约,也是退婚的当天才知道的,后来,才一点点了解了他的事情。”
“他这么多年都没跟你提起过?”吴河分外诧异地道。
叶冲点了点头,在他融合的记忆中,确实是如此,便道:“我一直是在乡下长大的,父亲他每日下田种地,除了喜欢喝酒,其他的与别的农夫没什么区别。”
“看来,他是不想提起往事。”吴河叹息一声,道:“我们原本还打算,借此机会偷偷去看看他的,现在看来,还是不要贸然去打扰他的好。”
邓崇和周长锋跟着点了点头。
然后,叶冲便看到他们拿出一个纳袋。
“这里面是我们兄弟几个,这些年收集的疗伤补气的丹药。你父亲气海被废,比较严重,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丹药能不能派上用途。不过,聊胜于无。因为一直不知道他藏身何处,是生是死,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交给他,现在,就有劳你替我们转交。”
“另外,跟他说一声,我们都是在他手底下成长起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交给我们的,他永远是我们的大哥。当年的事情,涉及卫王,我们无能为力。不过,卫王现在急于分权,确立继承者,想必是日子不多了,你告诉他,卫王身故之后,我们定然会为他讨回公道!”
说到最后,吴河三人像是回忆起了当年军伍之中的兄弟情谊,眼眶都红了起来。
“当日听闻你父亲气海被废,千里之外的我们鞭长莫及,而且那时候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们有了实力,定然不会放过当年迫害你父亲的那些人。”
“这些话,你记在心底,转告于你父亲便可。”
叶冲心中震颤不已,万没想到吴河几人居然有如此谋划。
他接过纳袋,点了点头道:“几位叔叔的话,我会一字不落地转达给父亲,不过,我希望王东林可以交给我,让我亲自为父亲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