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当八子一路追杀青魇手,却没有成功。一路上被冷冽的北风吹打,还被雨雪侵淫,甚是辛苦。
八子之首无休想起同门师弟被青魇手残杀,顿足大骂道:“这天杀魔头!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一手紧紧捏起,青筋凸起,两眼发红,怨恨极深。
其他七人听得无休大骂,心头早就按耐不住,也愤愤地吐出仇恨之言语。
正在他们骂邪骂魔之时,蓝天枫竟然落在武当八子之后,穿着青色道袍,喘着气高声道:“师伯!抓到青魇手伊笑了么?”
无休、无生、无伤、无杜、无死、无景、无惊、无开八人正愤怒着,被蓝天枫如此问道,心中有点不满,竟然不问候众师伯辛不辛苦,却问抓到人没,岂不是对他们的武功有所怀疑。难免令到武当八子有点难以下台阶,老二无生就有点责备之意,说道:“天枫!我们去抓青魇手的时候,你跑去哪里了?”
“我!我!……”蓝天枫显得有些不安,因为,他一路上的确曾偷懒,偷偷地开溜,跑到一间酒店买酒去了,喝了几杯,才跟着来到此地,可他却不敢说是去买酒喝,掩饰地从后腰取出两个葫芦,还包了几斤牛肉,走上前来,笑道:“我知道众师伯都爱吃酒,特地在一家酒坊买了两葫芦女儿红来,孝敬、孝敬众师伯。”蹑手蹑脚地笑着将酒肉递给了大师伯无休。
八人闻得酒肉香,肚子直打滚,口水馋流,见蓝天枫如此孝敬,自然心中略宽,但还是摆设着一副严肃的脸孔。
二师伯无生脸上的余怒却未曾退去,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天枫!你到处乱跑可是不对!倘若,遇到青魇手伊笑,岂不叫众师伯担忧,回去如何向师祖交待!”
蓝天枫即刻向众师伯道歉,说:“是!弟子知错!”
“嗯!很好很好!”无休板着脸说道,却又宽颜道:“天枫!你可知道跟着长辈外出,却不打招呼就开溜!这种“做事鲁莽,一意孤行”的行为,本是触犯了门规,要责罚你跪地三天,你可知道?”
蓝天枫低下了头,本以为打了众师伯最爱吃酒肉回来,就万事大吉了,吓得连忙跪下道:“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无生却为蓝天枫求情道:“师兄,但念天枫一片孝心,也未曾招惹事端,就此饶恕他吧。”
其他六位师弟也笑着点了点头。
无休早就想做了个顺水人情,就说道:“嗯,既然众师弟都为这劣徒求情,这一次就饶恕了你!”
蓝天枫挠了挠后脑勺,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多谢众师伯!我来为众师伯递酒切肉。”
这九人大吃大喝起来,吃得满嘴油腻,乐得呵呵大笑。
蓝天枫见诸位师伯都吃喝得差不多了,就故意一个纵跳出去,把剑一挥,说道:“请众师伯指点指点弟子的剑术。”说罢,就使出了一套武当派入门级剑法。
使得也还算顺畅,剑法马马虎虎,不过,对付江湖二流高手,也勉强能应付,倘若,遇到一流高手那就很悲催了。
无休略为点了点头,道:“嗯,不错不错!你使的是入门武功,可见你刻苦用功,江湖上一般的人,也很难伤得了你。很好很好!”说罢,身形一摆,早一个箭步跳了出去,一剑斜斜刺了出去。
剑锋竟然在蓝天枫眼前一寸之遥,劲力十足,就算没有刺中蓝天枫,可单是剑的霸气,就足以吓得蓝天枫踉跄了好几步,才站定。
无休使出的正是“太极六十四剑法”。
蓝天枫没想到大师伯竟然会将太极六十四剑法教与他,不一会儿,太极六十四剑法全数教给蓝天枫。
无休还让蓝天枫将整套剑法使出来。
“咻咻……”寒剑舞风雪,招招松苍劲!
蓝天枫持剑飞闪,忽上忽下,左旋右转,全数将太极六十四剑都打了出来,一气呵成。
武当八子略为惊讶,想不到蓝天枫不单是记性好,而且悟性甚高,若是稍加指点,武当派便可多一个可造之材!
无休正想赞扬一番,耳朵微颤了一下,身后听得一暗器声响,迅速回过头来,却见到暗器速度飞快。那暗器角度不偏不正,却要击向蓝天枫的下身,直攻腰腹,正不知暗器是否有毒,无休眉头一皱,惊呼道:“小心!”话语刚落,“当”一声响。
蓝天枫闻声知是暗器射向自己,顿时,额头冷汗飚出,不知怎地,潜意识里竟然使出一招无休刚传授的剑法,只见蓝天枫身形游动,仿若信步闲庭,剑招潇洒自然,剑尖却变得如同柔丝棉布轻轻拂去,将那暗器无声无息地打落下来。
倘若是剑击中暗器,两者相碰撞之时,必定会发出铿锵的声音来,可此招正是太极六十四剑法中的“休门剑”。
休门剑中的休就是吉门,“休”中有“闲”,又有不慌不忙之意境,因此,休门剑看起来很特别,潇洒自然,却是逢凶化吉的好招式,此招,无休教的正是时候。
暗器刚落,就有一人衣着红衣从树林中飞出,还拍着手掌赞道:“好剑法,武当不愧是武林之泰斗,剑法难怪会如此了得!”
武当八子与蓝天枫都皱着眉,警剔地望着远方的来者,闻其圆滑华美之声,不用猜就是一个女人。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夏莺。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暗箭伤人?”无生左手按着剑柄,右手指着红衣女子高声地问道,问之时,两眼凸起,眼光好像要刺出剑来。
夏莺闻得其声冷峻,又见无生神情冷酷,身躯微震,急忙摆了摆手,颤声说道:“啊!小女子见得武当剑法如此厉害,敬佩之余,忍不住要发出暗器来,却被他如此轻易就打落在地,小女子真是万分佩服。还望各位武功高强的道长见谅!”
众道长自然不相信夏莺的话,那有发出暗器伤人是佩服人家才如此的。这就好比捅人家两刀,胡乱找个借口说“你长得真帅,我忍不住要捅你两刀!”又有什么区别。
“哼!妖女!你分明就想出手伤人,我看你不老实交待,我便轻饶你不得!”老三无伤冷冷地说道。
夏莺噗嗤一声嘲笑,冷冷地说道:“果然是一帮窝囊的蠢驴!怪不得八个君子剑加上一个跑腿,却依然降服不了一个青魇手!伊笑!”
武当八子和蓝天枫听得夏莺说起“青魇手伊笑”五字难免会令他们有些不安,还以为夏莺和青魇手有瓜葛,可仇恨却把不安给掩盖住了。
夏莺将九个人全都给痛骂了一顿,气得武当八子个个脸色通红,愤怒地说道:“妖女!你与青魇手是什么关系?竟然敢羞辱我武当派!”
夏莺又一声轻笑,道:“小女子岂敢嘲笑武当派!只是心想武当派个个武功高强,却是头脑简单的练家子!至于青魇手......”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耳边剑风声响起。
无死听得耳朵发痛,恨不得一剑刺了眼前的女子,猛然拔剑,一剑刺去。
“锵!”一声响起。
“铿!”一声火光四射!
“慢!”无休将无死的剑挡住,此刻,夏莺距离无死的剑还不到三寸。剑光闪闪落在夏莺的眼前,夏莺心窝冷的收缩,却装作若无其事。
倘若,无死的剑再长一点,夏莺的咽喉早就穿了一个洞。
“大师兄!此妖女开口便羞辱我武当派,我等岂能容她胡乱说话!不教训教训她,我当派八子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无死冷冷地说道,说罢,欲要再刺一剑。
夏莺暗暗冷笑,心想:“一剑欲要将人刺死,就说是教训教训!倘若,教训完了,别人的性命岂不是没有了,如此算是教训么?和杀人有何区别!”
无休早见夏莺纹丝不动,却不是怕死之流,一手按住无死,大声笑道:“五师弟!慢着!我想听听妖女有何话说,那时,再教训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