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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意志麻木的熊

倾城一笑变绝唱,前尘若梦已随风。

青鸾飘渺夕阳淡,浮沉半生又如何!

逍遥子第一眼见到熊,就对他笑了。

熊带着枷锁,在绝望中见到了故人。

熊却哭了。

逍遥子劈开了他的枷锁,将他从死牢中解救了出来。

熊终于重见天日了。

熊望着蔚蓝的天空,他感到无比的自由。

只可惜,他还看见了满地的鲜血。

鲜血的味道让他忘记不了一个人。

那就是岚,熊天天都会做一个噩梦,那就是岚被九道山庄庄主棒打的情境。

岚被四条硕大的铁链锁着了四肢,身上没有衣服,白条的身子已经体无完肤,已经不成样子了。

就只有声音还是熊所熟悉的。

熊此刻哭出来的眼泪是思念岚的。

逍遥子见熊一个人,他身边的女子不见了,彻底明白熊的心境,逍遥子带着熊离开了王府。

在离开王府之际,那名乞丐来了,望见逍遥子笑。

逍遥子将方才在王府顺手取来的金子给了一袋乞丐。

乞丐笑着走了。

逍遥子和熊以及另一个人也走了。

逍遥子带熊去了一个地方。

到了一个熊不曾去过的地方。

也不曾知道怎么才能来到的地方。

因为,逍遥子请熊吃酒了。

逍遥子说:“兄弟,多日不见,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亦来迟了,实在抱歉!来,干!酒能解愁!”

熊本来就已经麻木了,在绝望中听得逍遥子说,酒能解愁,他信了。

熊记得喝了许多坛酒,总觉得喝不醉。

即使脑袋迷糊,他依然记得岚的样子,还有岚悲惨时的样子。

就这样,他就不得不继续对着酒坛子喝下去。

一直喝得脑袋彻底昏睡了,像死一样,像死一样解脱,熊以为喝酒是可以解愁的。

但当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依然不能忘记岚的时候,呈现岚悲惨状之时,他口中狂叫:“逍遥兄,酒!拿酒来!”熊开始依赖酒了,没有酒他便活不下去。

逍遥子给了他,又给了他十坛酒……

十天过去了,逍遥子足足给了熊一百坛酒。

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的。

“逍遥子,你为何不阻止他的继续沉醉?”一个老人问。

此人正是牢狱里救过熊的老人,也被逍遥子带上山了。

逍遥子,微笑着说:“一个人要是不能做他所做的,你就算极力反对他,也是没有用的,就让他喝吧!他应该要喝够酒!”

老人摇了摇头,就挪步走开了,实在不忍心熊继续如此消沉下去……

逍遥子知道一个人的消沉,有时候,不是他正真想的,而是现实不得不让他消沉的。

逍遥子也知道一个痛失亲人的人要比失恋的人还要难过千倍万倍。

而一个痛失亲人又同时是恋人的人,那种心疼是无法比拟的。只要沉醉中的熊才能体会到此种痛苦。

熊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日,晨曦初露,光芒橘红,散照在大地上。远处有座青鸾峰,还在迷雾中,若影若现。

近处草木葱葱,花香迷人,鸟语醉心,一条黄泥路铺在其中,豁然开朗,宛然羊肠远去。

“哒、哒、哒……”一匹雄赳赳的高头黄马,神采飞扬,朗声嘶鸣,阔步昂首在羊肠小道间。

黄马脚力十足,踏得尘土纷扬。车轮碾压过后,黄尘飞土黏在了草丛叶子间,还惊吓了飞舞的小鸟。

一辆马车,两个佬,三把长剑,四壶酒。

一个白衣人拎着一壶酒,坐在马车上,自斟自酌,差不多喝了一半。

另一个人穿着青衣躺在马车上,混混沌沌,半梦半醒之间,差不多和睡着是一个样子的。

此两人便是逍遥子和熊。

逍遥子乘着马车载着熊到盘龙古镇上去买酒。

马车摇摇晃晃,旋旋转转,又不知行了多久,逍遥子和熊终于到了盘龙古镇的南城门,城门外一条护城河,河水咆哮,冲刷着泥泞而泻。

也许,是前些天下过暴雨的原因,山峰上的水冲刷着涌入护城河中,才显得黄滚滚。

盘龙古镇不大,它藏在山中,却很美丽。

群山环抱之中有一座最大的山,那就是盘龙山。

放眼望去,盘龙山直捣云霄,群峰依附,古树参天,浓荫覆地。

盘龙古镇就藏这古老盘龙山的腰腹中。

远眺山峰一处飞瀑,一泻千里,坠落万丈深潭中,甚是惊心。

近观山涧流水,淙淙而过,云雾缭绕,聚拢散开,飘逸缠绵,宛若人间仙境,令人陶醉。

逍遥子和熊越过护城河,进入古镇内。山间一缕温和的阳光透射过来,如同一道黄纱,披落在幽翠的古镇间。

两人绕过城门,廓然开朗,繁盛景象映现眼前。只见飞檐楼阁依山而建,栈道倾斜盘旋而上。酒家、青楼、剑阁、庙宇浓缩在这个古镇之中。

但见俊男靓女相继而过,越过他们的马车,还时不时笑望马车上的熊。也许,是熊喝得太醉了,直到现在还不曾睡得清醒。

古镇内有两个山峰相对,一处铁索桥吊在两峰的悬崖峭壁间,直通山体的另一边,可惜只能人走,马车太大不能通行。

这座铁索桥传说是高人铸造,名唤:吊凤桥。

酒店就设在山体的另一边。

逍遥子骂道:“浑人!起来了!你要喝酒,就去酒家那尽管喝吧。”

熊还是没有醒来,逍遥子猛然一脚将熊踢起。

熊唉哟一声呼喊,从昏睡中跳起,透过眼皮缝见得眼前一座云雾飘飘的铁索桥。

熊觉得头很疼,很昏沉,以为来到了云桥一带。

“我们都不用去大巫岭了,来这作甚?”熊摇摇晃晃,朦胧着眼睛,说起了胡话来,他还以为岚中毒未曾好的情形。

逍遥子又一脚将熊踢去,熊踉踉跄跄踏在“吊凤桥”乱走乱荡,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桥的中段。

一阵山间凉风吹过,熊哆哆嗦嗦弯着腰打了个喷嚏。

倏然,几只小鸟穿过桥底,掠过熊的脑袋,那鸟有点凶恶,居然用爪子狂抓熊的脑袋。

熊觉得脑袋疼痛难忍,终于睁开了绝望的双眼,见着了可恶的飞鸟。

但令熊更加心惊胆颤的是,左右两边的几条铁索,还有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熊大声惊呼一声:救命啊!

人还在桥上摇摇晃晃。

而逍遥子却没有立即理会他,只是立在桥头,想要拴住马,听得他呼叫才抬起头来,遥望着他而已。

此一幕,即刻惹来周围两边的宾客笑声不断,女的抿嘴微笑,男的捧腹大笑。

此时,还一名衣着不凡的冷衣公子,手摇宝扇,哼着歌儿,阔步行至熊的跟前,欲要往对面的酒店去。

熊左前右摆,摇摇晃晃,走出醉酒步来,却挡住了那冷衣公子的去路。

正在这时,对面却有一名红衣女子头戴纱帽,腰细腿长,英姿翩翩,骑马奔来,见到熊将路拦在中央,慌忙牵绳勒马,娇柔一声“吁”,马才得以停定。

细看时,此女子红裙飘飘,腰间系一绿剑,翻身落马,却要往这边过。

此刻,三人一桥,那两人却被熊前后一分为二拦在桥中间,无法通行!

只见得那公子左避右闪,想要过桥去,却被熊撞了个满怀。

不知道是不是熊醉酒未醒还是,见得桥高眩晕,一口苦水欲往那冷衣公子的身上吐去。

那冷衣公子身手不凡,大惊之际,猛然一手将熊一把推开,大骂,道:“混账,你眼睛长在了屁股后面吗?”

熊被冷衣公子大力一把推来,却转了圈,欲往那红衣女子身上撞去。

此一幕发生得太快,太迅速了,熊与那女子又贴得太近。

当熊转过来之时,那红衣女子无法及时避开,正好与她面对面。

两人顿时四眸相望,两人都惊慌失措。

女子慌忙间,往侧边退去,两脚快步退在铁索桥边,后背紧紧贴在铁索上,再也无法退了。

可是熊被那冷衣公子这么一推,却贴步紧跟女子身前。

熊见得红衣女子止步之际,慌忙之间两手穿过女子的腰间,双手瞬间挽住铁索,才停在女子胸前一寸之遥。

此刻,远处两旁的宾客一声哄叫,女子两腮忽然通红。

一阵微风透过,女子细柔的发梢随风轻轻贴在熊的脸庞,熊闻得一阵女子的清香,甚觉醉人。

红衣女子听得熊的呼吸声,却闻得一阵酒气臭,顿时冷眉皱起!

此时,人们屏住了呼吸,整个场景停止活动,似乎是宇宙停止运转的一瞬间。

倏然,熊望着脸颊绯红的女子,“咕”一声响,张开嘴巴。

女子心头一震,很是害怕,双眸极其不情愿地紧闭,以为熊要吐在她身上了。

就在女子紧闭着眼睛的同时,她惊慌了,“啊”地尖声叫出……

就在女子尖叫之时,熊一口的苦水望着红衣女子吐去……

“啊!”人们同时发出了惊叫声,是惊慌,是同情,是怜惜,还是别有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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