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霄真气顺畅奔涌,重锤的落点也逐渐被稳稳地控制在一点,叮当声中,铁坯不再有丝毫的移动。
老者笑笑,继续闭目养神。
张三却有些目瞪口呆,他整整练了三年才达到这种水平,他不相信有人居然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达到这水平。但是罗霄却在越来越熟练地锤打着铁坯,这让他绝对不能做到视而不见。
晚饭的时候,罗霄端了饭菜回了自己的房里。
张三在院子里看了,嘴里嘟哝着:“干吗躲在屋子里吃!”
老者语气平静地说:“你也可以找一个愿意跟你躲在屋子里吃饭的人!”
其余三个壮汉都笑了起来。老者默不作声,吃完之后,说:“从现在开始,他就在这里打铁,直到他要求离开!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去打搅他们!”
张三他们更加不平。张三能够被收下来,完全是因为身体魁梧,又舍得吃苦,虽是一身笨牛劲,但是却能够勤学苦练,寒暑如一,因而才打动了老者。没想到罗霄竟然只是一两个时辰的表现,就打动了老者。
“人比人,气死人!希望他们呆不长!”另外一个壮汉说道。
罗霄吃得很快,他本想斯文点,但是却始终斯文不起来,毕竟经过这一番折腾,他早已饥肠辘辘。青月则很秀气地吃点米饭,夹点青菜;好不容易夹块肉,却在罗霄的注视中喂了小黑。
“小黑!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罗霄传音道。
“没有!”小黑回答道:“不过,她正在收买我!”
“别喂它这么多肉了!”罗霄妒嫉道:“又不是它去打铁!”
小黑看了罗霄一眼,嘴里哼哼着。
青月见状泯然一笑,忽然开口问道:“说句实话,让你来打铁,对你应该有好处滴!因为这个铁匠老师傅不简单,我父亲当年就这么评价过他,所以我印象很深!”
罗霄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倒不是怀疑民间藏龙卧虎有高人,而是怀疑青月如此作为的动机,芳心暗许?还是别有用心?罗霄不喜欢欺骗自己,但是从心理感受的角度出发,他还是愿意接受前者,尽管找不到什么理由。
夜幕降临,该浮出水面的问题终于暴露无遗。
怎么睡?只有一张床!
于是罗霄顺然地表现出应有的男子汉气概:“你睡床上,我睡地上!”说完就搬过两条长凳,并排放好,然后很满意地恨自我安慰地拍一拍:“挺不错!”说完兀自躺在上面。
青月吹熄油灯,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上弦月的微弱光芒透过窗户,微微溅入一点光亮,屋子里显得更加朦胧。青月开始窸窸簌簌地脱衣服;这声音倒是让罗霄有点莫名的心动,毕竟,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面前脱衣服。其实大学的时候有过一次,那时同学聚会,喝得人事不省,的确有个女生也是同室而眠,甚至跟自己的舍友在宿舍里翻云覆雨;当然他们是恋人,尽管还没有毕业就分手了。不过那么大的动静,罗霄当时竟然都没听到,事后后悔不迭,暗暗责怪自己贪杯误事。为了收回自己浮躁纷乱的心绪,罗霄主动回想青月的话,“这个铁匠老师傅不简单?到底有什么不简单?我怎么没有发现?”
第二天,老者依旧是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罗霄经过,便道:“食宿我免费提供,可是要想挣点钱,那就需要更加努力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挣钱?对了,莫非他认识青月?”罗霄心里想着,从地上选起一柄重锤,调整好气息,又开始丁丁当当锤打起那台上的铁坯了。
张三他们也到了,见到罗霄居然如此积极,便在心里冷笑:“想表现?今天过后,你的手能吃得消再说。”张三对于当时自己握锤的双手可是记忆犹新,那满手的水泡活像是把水注射在皮下一般,明晃晃,透明着,但是又钻心般疼痛无比。晚上洗澡的时候,手都不敢接触毛巾,那段时间绝对不是人过的日子。张三笑笑,也拿起铁锤旋风般抡起来。
日影西移,时间缓慢流逝!可能只有老者会觉得时间过得快,因为他一直在躺椅上睡觉。
张三他们身体比罗霄要魁梧强健许多,但是每天下来,依旧都是精疲力尽,神情疲惫。但是罗霄却是越来越轻松,仿佛白天根本没有消耗掉气力一般;这让张三他们惊愕不已,看罗霄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
其实,第一天开始,罗霄就已经在锤打那铁坯的时候运转全身真气了,否则,单是那重锤的重量他就拿捏不住。当天晚上,罗霄也觉得有点吃不消,最主要的是体内的真气消耗得比较厉害。好在,晚上全身毛孔张开,真气补充得也格外神速。就象把水池里的水清空,再注水就效果极为明显一样。这让罗霄有了个新的想法,他想尝试一下。
那天夜里,还有一件事情让罗霄感动,是夜半时分,青月居然悄然下来将薄毯盖在自己身上,显然她在担心自己着凉!罗霄没有打断她,“如果她知道我此前修炼全部是完全浸泡在冷水中,她会作何感想?这初秋的点点凉气,还不足以让我着凉!”薄毯盖在身上,真气运转,难免受阻,罗霄心意一动,佯装翻身,将一半薄毯完全压在身下,另一半则夹在两腿中间。果然,青月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过来。
第二天,罗霄在舞动重锤的时候,就张开全身毛孔,让真气自由流通,一天下来,果然没有半点疲惫之感,他不由得暗暗感激海因。
躺椅上的老者见此情景,嘴角浅浅浮出一丝笑意;那神情完全像是在做美梦,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罗霄虽然感觉不到疲累,但是总觉得如此笨拙机械地上下舞动重锤,始终是在无限制地浪费真气。他在锤打铁坯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认真感受,不放过一丝机会来对此加以改善。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每一下重锤击打在铁皮上的时候,总有些少许的震动和反弹,这还是罗霄真气控制得当的结果。张三他们则完全是自恃力大势猛,每一次锤打铁坯之后,紧接着总需要再跟进击打一下才能卸去重锤的惯性之力。
“惯性!对了!”罗霄干脆不再小心翼翼地控制真气,相反很放任自流地使用真气,让重锤更加猛烈急速地锤打在铁坯上,每一次击打之后,不再任由铁锤进行二次击打卸力,而是真气灌注,借势再次扬起。整个重锤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形的痕迹,每一次击打都是那么的势猛力沉。加上全身毛孔打开,真气随之极富规律的进出;使得罗霄身边的空气中始终如同笼罩着一团蒸汽一般,倍加诡异!
张三他们也都惊愕万分地看着罗霄,觉得这小子绝对是个怪物!
唯有老者见了,两眼却是惊喜连连,直放精光。
半个月下来,罗霄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比之以前有了长足的进展,充沛丰盈不说,而且更加精纯了。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想不到打铁居然能够对修炼有如此的帮助,难怪说不定那个老者还真是什么隐居的卧龙呢!”罗霄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老者对于自己的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份惊喜和赞许之色,这让他对老者的身份愈加好奇起来。
晚上,罗霄对青月说:“多谢了!”
青月嫣然一笑,说:“谢我什么?让你打铁出苦力?”
“也许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罗霄说:“你说要吃灰雁肉,可灰雁都要过完了,我还没请你吃过一次呢!”
“没问题,我可以等!”青月颇为神往道:“等你做满一个月,领到工钱,就一定要带我去吃灰雁肉!”
罗霄笑笑,点点头。
小黑经过这半个月,被青月收买得也差不多了,只是青月仍然不知道它的真实身份,只当它是罗霄心爱的小狗儿,虽然丑了点。
罗霄明白,这叫**屋及乌!“难道她真的……不会!还不至于!”
月底的时候,老者说:“等会儿我把这个月的工钱结给你们,你们可以休息一天!”又转向罗霄说:“我把你的工钱交给你还是给那位姑娘?”
“当然是给我了!”青月笑着在院子里答道。“老伯,麻烦你过来,直接把工钱给我吧!”
老者走了进去。
张三他们一阵哄笑,但是手中的铁锤却没停下,丁丁当当,此起彼伏。
罗霄虽然也在锤打着铁坯,但是他听到院子里隐约传来老者与青月的对话,虽然声音很轻微,但是罗霄的体质毕竟经过七宝莲子的改善,已经跃升为天才体质,感官都要比普通人灵敏万分。况且还有小黑在那里,罗霄不担心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但是好奇之心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加以偷听。
青月的声音:“风伯伯,你就帮帮忙,难道你觉得他不行?”
“不是不行!相反,他很聪明,很有天赋!老夫阅人无数,天资如此之好的,绝无他人!不过……”
“你在担心什么?”
“毕竟……”老者的声音响起:“唉!还是在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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