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离开青龙会”。
猴子不冷不热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熊渊三人如同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怪物一般,死死地盯着猴子。
如此精明、干练的猴子怎么会说出如此叛逆的话,那是做叛徒的节奏,难道他没想过背叛杀手组织的下场。
猴子再傻也不会与刚认识的熊渊说出这样的话。即便张正救了他的命,这种话似乎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一个杀手背叛他的组织,要想轻松地活下去很难。如同逍遥子一般,就算是有目的的做一个叛徒,她的生活都是举步维艰。更何况猴子要来一个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背叛。
熊渊并未置可否,对于一个还不算是朋友的人来说,他不会表达太多的想法。
“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蝴蝶看着猴子严肃地说道。
“这不重要,因为只有你知道我长的是什么样子。只要我换一副模样,没有人能认出我就是猴子,包括龙少,”猴子转头看了看这仅剩的一间小屋,又看了看依然盯着自己的三人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已厌倦这种以杀人为营生的生活,通过今天的生死之间,让我明白,人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救人。”
说完,猴子抿了抿嘴唇,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张正。
“呵呵,小猴子都转性了,叫我可怎么活,”蝴蝶笑道。
“这个不能问我,你会活的更好的,”猴子说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唰”地一声,抽出了精钢打造的雪白长剑。
“你想做什么?”张正以为猴子要杀人灭口,急忙将扑刀拦在了猴子与蝴蝶之间。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会杀她,我要断,剑,铭,志,”说罢猴子双手握住剑的两端,用力往里一弯。
“啪”
随着猴子的用力,好端端地一把剑,就被猴子十分轻松地给弄断了。
猴子双手向后一扬,断剑仓啷啷地落在背后的墙根处。
猴子的行为其实是江湖中人,惯用的一种仪式。相当于如违此誓,如同此剑的意思。
几人看到猴子竟然玩真的,响起了稀里哗啦的三个人的掌声。
“佩服,佩服!”熊渊说道,“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不做杀手,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会随恩公行走天下,惩恶扬善!”
“跟着我,可不比做杀手来的自在!”张正苦笑道,“你本就比我高明,轻功身法更是高人一等,根本就没必要跟着我走!”
“难道恩公怀疑我的忠诚!”说是跟随,其实是心甘情愿地终生做张正的奴仆。猴子听到张正并不愿意收留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右手,向耳后抓去。
“不要!”蝴蝶看到猴子,想要揭掉面具。她知道那对猴子来说是十分残忍的一件事,因为只有她了解猴子的过去。
“莫要阻止我,只有让恩公了解我的过去,他们兄弟两个才会真正地接受我,”猴子出声阻止了蝴蝶的行为。
他口中的兄弟当然是指张正与熊渊,在猴子眼中,熊渊与张正的关系已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熊渊不出声,就证明他也不支持张正接受自己。蝴蝶与熊渊的关系不容他说,早早晚晚,人家都是一对恋人。而自己很想利用这个机会脱离青龙会这深不可测的泥潭。
只有消除他们两人心中的疑虑,才会给自己一个走向自由的机会。
说话之间,熊渊看到猴子非常痛苦地在脸上揭去了一层面具。
猴子露出了一张让人不忍直视的脸,会让小孩子吓破胆的脸。
整张脸上除了嘴与眼睛,根本就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方,满满的全是坑坑洼洼,褶皱间不规则地透着紫红色。五官被抽紧的脸皮拉扯,有如一只来自地狱的厉鬼,只有一双精明的眼睛让他看上去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此时也是充满了仇恨。
“烧伤,伤的这么严重!”张正倒吸了一口凉气,猴子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把自己真正的面容揭开给他们看。那又需要承受一处怎样的痛苦。
“是的,想要跟着恩公走,也是在找机会去报我的血海深仇!”猴子说的很平静,“希望恩公不要以为我是在利用你们!”
蝴蝶熟练地从怀中取出另一付精致的面具来到猴子身前轻轻说道,“坐下吧,再给你一付师哥的脸。”
带面具的过种中,猴子不能说话。熊渊与张正二人也是默默地坐地地上,等着蝴蝶为他化妆。
蝴蝶的手法轻灵、熟练,不消半个时辰。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猴子出现在熊渊与张正二人面前。
熊渊看到这张脸后,惊讶地张开了嘴,缓了半天的气,也没能说出话来。
“这!”张正也是大吃一惊,指着猴子的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的蝴蝶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因为我喜欢这张脸,就多做了几张而已!”蝴蝶轻笑道,对她来说,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事儿。
“你不会是把熊渊的脸给我了吧?”猴子大声叫道。
“说的对,不过没有完全,只是有点像!你们的脸型本来就不一样,何来一样之说!”蝴蝶恢复了夏芸少女的本质,竟然打了个响指说道。
“他的脸属于方中带圆,稍短,却很可爱,”蝴蝶指了指熊渊,又转身对猴子说道,“而你的脸是长中带方,比他那种内心深处的冷更多的是让人感受到你身上有一股不可抵挡的杀气,你不愿意要吗?”
“好吧,我接受!”猴子本就对自己的面貌处于无所谓的状态,蝴蝶这么一说,他就很自然地接受了。
看着猴子此时与熊渊差不多的脸,熊渊没差点气死,经过蝴蝶胡乱地解释一番。也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就算是不接受,也只能深深地叹气。猴子那让人看了就揪心的脸,熊渊实在是不想再看一次。
“好吧,我也接受,”熊渊无奈地说道。
“我不接受,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张正虎目眯起,质问的目光落在了蝴蝶的脸上,“你这样会害了我兄弟。”
张正做了多年的捕头,凭借职业性的敏感,他认为蝴蝶这样做是有预谋的。他可没有熊渊那么善良,把自己的脸都让别人随意的糟蹋。
“恩公不要生气,她只是一时孩子气,把我弄成这样,回头换下来就是了,”猴子看到张正生气,赶紧解释了一番。
“孩子气,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会有孩子气!”张正才不相信他们这一套,自己没亲眼看到的东西,就是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