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几日的跋涉,师徒二人穿过曾经走过的沙漠。
熊渊的心情与第一次经过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他认为所有的苦都没有白受,如今艺成下山,对他的人生来说意义也是不同凡响。
两年前,作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奴隶,他空有一身蛮力。面对一王府的护院,几人合力都不是对方的一招之敌。
尽管师父没有教过他任何与敌人交手或者刺杀的方法,尽管他的对敌经验基本是零。但他却是拥有绝对的自信,如果王通再次出现在他的向前,他都不屑于用剑去杀死他。
或许两根手指就会让他尸骨无存。
师父说过,无论你做什么事,当你重复他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你就会与这件事,有一种玄妙的感觉。练剑也是如此,当你达到这种数量的时候,你就会和这个动作,和你手中的剑以及你要杀掉的目标之间产生一种玄妙的感觉。
熊渊每天刺的虽然是挂在遥远天空的太阳,让人总感到可望而不可及。但是熊渊却有这种感觉,像是太阳摆脱不了自己的长剑,也像是自己的长剑很自然地锁定了太阳。
何况他要面对的的敌人,仅仅是几步之遥的猎物。
心情的不同,脚下的速度自然就上去了,传过沙漠的时候,熊渊也是玩起了细细的沙土,像个开心的孩子。
他的脚毫无顾忌踩着滚烫的流沙,任其在脚指间来回穿梭,熊渊在享受着那份惬意。当你看到高高的沙丘上滚下一道黑影时,你千万不要认为那是一个孩子在享受童年的欢乐。
那真真切切地是个少年郎,在干燥炙热的沙岭与碧蓝的天空之间,疯狂的舞动手中泛着璀璨光芒的长剑,看不到他的饥渴,看不见他的哀伤。
他看到了希望,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将在他踏入江湖的时刻,一点一点地回到他的身边。他无限的精力也在此时迸发出来,带动起的滚滚黄尘伴着他奔跑的脚步,也是将快乐紧紧地围绕在熊渊的身边。
看着像个孩子似得熊渊,逍遥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只身在前边不做稍停地向前走着。
熊渊与师父穿过山坳,远远地看到一座极具北方特色的小县城出现在眼前。
北方雨水少,就连小河也是非常罕见,所以小县城没有护城河。五丈多高,近一丈宽的城墙,用黑不黑黄不黄的土堆彻而成。
城上的卫兵也是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偶尔传来因浑笑话而逗起的邪邪得的笑声,让青石磊起的城门也是黯然无光。
不时传来的几声狗吠声,也不会让烈日下本已死去一半的黑杨动上一分。
“站住!”一名年轻的守城军官,象是有人欠了他一百两银子,吼的城门中热浪滚滚的气流,一振晃动。
阴沉着本已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脸,看着眼前一黑一白,却都是背着一把剑的人。
军官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不比自己白到那里去,黑黑的眉毛就像两条好斗的小蛇,紧紧的围绕着透着倔强的眉心。厚实刚毅的嘴角也似乎在强烈说明他的性子不是一般的不好。
刚正笔直的鼻梁却是又在说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没有经过修饰的长发,只用一根细细的蓝色发带束在脑后,更像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
更重要的是这少年,身后还有一把看上去非常名贵却不安分的长剑,他没有剑鞘。
这少年给了他太多太大的压力,军官看了他一眼后,不自觉地把目光看像了对人无毒无害的白衣人。他又怎能晓得,这白衣人对他来说可能更可怕,他就是威震江湖的逍遥子。
而他看着心里不安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这他剑自从跟了他,还没有沾过任何人的鲜血。
“干什么的?”军官面对逍遥子,眼神却是在瞟着他身后的熊渊。
“探亲!”
“探亲,为什么还带着剑?县老爷说了,为避免引发流血事件,任何人不得携带武器进城。”军官的语气对着这个没有杀伤力的人不仅稍稍硬气了一些。
“如果我带两鱼漂进去,你会不会说我去强奸你娘,还怕得病?”边上的熊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那里还有一点秀才的模样。
边上的几个士兵低下头,捂着嘴嗤嗤笑了起来,这是刚刚他们说到得用鱼漂才能更安全。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能活学活用。逍遥子很无奈地看了下熊渊,没有笑出来。
军官的脸涨的通红,顿时语塞,“你……”
“我什么,老子的剑从没离开过我超过三尺,我不想他离开,也不想看到你第一个死在我的剑下!”逍遥子看着这个平时没多少话,今天却特别多的徒弟,已是满脸的黑线。
“我……”军官感到自己竟是毫没来由地从心里惧怕这个少年。
“你什么?你信不信爷现在就把撕了喂狗!”对着义气指使的军官,熊渊越说越气,更像一介。街头吊民。
“好吧,爷,我信,请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尽管心有不甘,守城军官还是闪开了路,让二人通行。
熊渊高抬长腿,踏的黄土地“啪啪”直响,率先走在了前面。
“你心中的四书五经,都丢在北凉山了,”逍遥子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是在责怪熊渊的行为。
“师父,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娘了,我喜欢这样!”熊渊依然向前走着,“再说了,我们来这不就是杀人的吗?杀那些只会欺负人的人。”
“等着吧,不会有人为难你我便好,先找个说书的地方,听听最近有什么样的江湖消息。”
“来的话,我一人足够,不用师父担心,”熊渊看上去,竟是无比的开心,熊渊也是基本上从军官的身上找到了心里的平衡。
逍遥子洒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师父,说书人不都是胡吹一些历史上子虚乌有的东西吗?怎能从他们身上知道江湖中的消息。”
“江湖中的事,许多是上不了台面的,就是说不能进入正史。所以在江湖中的说书人便用自己独有的口口相传,把新鲜的江湖事,通过口语化来传达给喜欢听这些故事的人,”逍遥子顿了一下,“当然,有人听个乐呵,而有人却能从中听出一些江湖门道,你就需要做后一种人,去听出他的门道来。”
熊渊不以为然,就是昔日杀手榜上第一的剑神出来,他也敢与之争锋。这些小小的江湖琐事,根本就进不了他那颗强大的心。
为了师父满意,也为了师父开心的时候多教自己一些不明白的江湖事。即使不愿意听那些江湖人去胡说,他还是跟着师父进了一家叫“来福楼”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