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渊几人的路行的慢了,余下的心思就是欣赏周边的美景了。
过了楚国客栈也算是真正能看到关内的景象,如今已时至初秋,满山遍地都是收获幸福的喜悦。
熊渊赶车也赶的有意思,完全就是信马由缰,马想快就跑一会儿,不愿意跑了就随便走。
这完全就是一自由主义者的作派。
还好套着的本就是他们的坐骑,看着猴子在前面跑,它们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奈何这两马再牛也是第一次拉车,这车没给拉翻了,就是最好的结果。
熊渊对这环境早已看得都不想看了,无意中回过头去看吴清风与红魔二人。
吴清风不爱多语,稳稳地坐在车的右边。左臂支着车立起有一尺多高的车沿,静静地看着后面的车辙向前延伸。谁也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乐,有的只是平静、平静。
再观红魔长老,双手拢于袖中。腿向车后伸直,拱着背,头深深地垂着。若是没有脖子拉着,那本布满花白的头,恐怕早已掉在拢起的双臂上。
“这销魂散吞噬内力的能力还真不能小视,没解药的说法好像说不过去,”看到红魔露出普通人花甲之年才会有的状态,熊渊心下感到岁月的无情。
若是自己到这个年龄的时候有会是怎样一个情形呢?
自己这个火神派未来的少主,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心下想着,便冲前边走的没意搭思的猴子挥了挥手。
“嘿嘿,少爷,有什么吩咐,奴才这就去做!”嬉皮笑脸的形像一览无遗,却更显出了他此行是有多么寂寞,处处想着法子让自己高兴。
“小猴子,此时天色将晚,去前边寻个住处安顿下来才好!”熊渊竟也一改常态,捏住高挺的鼻子,发出了让人厌恶的声音,却不是很大。
“去!说啥呢!离天黑至少得有两个时辰!”猴子没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了看仍然高挂的秋日暖阳。
“去死吧你!”熊渊炯炯虎目,一睁一闭之间,翻了几个白眼,再不理会猴子。
“主子,奴才不想死,命奴才活着伺候您吧!”猴子灵巧的身体,此时右腿登直,左腿已然放在马鞍之上,身体平着伸了出来。
“一天没个正形,”吴清风的声音冷冷地自马车后传了过来,“你们两个就一起疯吧!”
“呃!快去快回!”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令熊渊与猴子很尴尬,但也只是瞬间的事情,熊渊赶紧催促着玩闹的猴子。
两双明亮的眼睛相互对视,一抹额头碎发,转头对吴清风的背后又疯狂地做了几个鬼脸后,猴子终于打马而去,寻找住处去了。
而所有这些,都没有打扰到红魔长老的迷糊,熊渊看在眼里痛在心中,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是权利,也是义务,是人与人交往到一定程度时的惋惜。
是亲情,不是怜悯,是华夏文明几千年不变的高尚的情操。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了!’熊渊在车箱的前端寻徙坐着既舒服又很稳的地方,平静在坐直了身子。
脑海中再次盘旋起《昆仑剑决》、半部魔阳神剑之一剑刺向太阳,还有那让内力源源不断的《魔阳内经》。
只不到几息的时间,竟然让他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这家伙比我还大条,真如哥哥所说,空有善良!”吴清风看到熊渊突然练功,心下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颠簸不已的马车上,马是第一次拉车,就算拉了几天的时间,却也没到控制自如的水平。
吴清风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地单手支住车箱,向前移了过去。
“二哥,要撒尿吗?”熊渊轻声说道,吴清风却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这没一点正经的问题。
“你在练功,我不放心!”
“没事,你也睡会吧,我只是在冥想,没去练习!”
“好吧!”吴清风这几天都快给熊渊与猴子二人弄魔怔了,‘总感觉还是红魔靠谱。’心中嘟囔着,又去想自己的事去了。对熊渊他还是无条件地选择了信任。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猴子回来了。
“渊少,离这里有三十多里有个小镇!我已找好客栈,就住那里吧!”
“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如楚国客栈一样,于江湖中也是很有故事的客栈。”
“世间哪有那么多有故事的客栈,不停地往你老怀里扎啊,”猴子来去奔波累的够呛,说的话也没那么大的耐心了。
“哪什么名字总是知道吧?”
“云原镇,云烟客栈!”
“什么云烟客栈,让人悟佛,还是悟道!”
“这!说的什么玩意,哪来那么多事,就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猴子突然弄不明白这熊渊再说什么。
“就算最后离开江湖,也要叱咤风云,在下实不想做过往云烟!换一家吧!”熊渊依旧闭着眼,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老大,你叫我怎么换?真是为难的紧!”
“哪里紧,说来听听!”
“钱紧!”
“这!怎么个紧法!咱俩少吃点就是!”
“你还秀才,自己不会算账啊!咱辛辛苦苦弄来的五十两,一路上被你连吃带送的,早已经所剩无几!”
“说这没用,怎么也不能眼看着人被饿死,都不伸手去救吧,红狼一马匪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
“好吧,咱都能,你再想个法子吧!”
“还有多少钱?”熊渊从没想过自己会为钱发愁,从小长这么大也从来都没想过这些问题。
“六两六钱六文,数倒是吉利的很,能不能活着到京城就是个问题了,还有大约着三日的路。今天付了房钱一两没算在内!”
“你说一两?”熊渊突然睁开闭上已久的双眼,不相信地看着猴子,“为何要这么多?”
“没办法,全镇都是这个价,一张床半两银子,我订了大通铺,就给他一两!”猴子没有了先前自由自在的心情了,额头上明显地立起了一个大疙瘩,“如今这钱怎么就这样的不值钱。”
“就这样吧,谁也不会因为住云烟客栈真就成了云烟不是!”熊渊看了看为难的猴子,释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