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事有蹊跷 尸斑之谜
“什么?红斑!”紫苏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的消息似的,蓦然把视线集中在了那具尸首上。
只见尸体的手臂没有被袖口遮住的那段已经有好几块显而易见的暗红色斑块。
尸斑!这是紫苏的第一反应,但是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小律她娘说的是子时之后才听到落水的声音,况且井下的温度本来就比外边低的多,哪有这么快就能形成尸斑的?
“冒昧问一句,这小姐生前可是患有肤疾?”紫苏问道。
林举人一看原来是紫苏,想到他还是个大恩人也就强忍住心中的哀恸,没有设防,“小女只是天生体质寒凉,并没有肤疾。”
紫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既然不是肤疾,看起来也不是擦伤,那只有可能是尸斑。虽说天生体质寒凉的人血液流动的确是较常人慢了许多,死后血液更是更容易凝固,但是看这尸斑的色、状、大小,怎得也像是死了十个时辰的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只见林举人执起了林家大小姐(也就是那具尸体)的手,缓缓地贴在了面上,“静娘,是爹对不起你们啊!你娘走的时候爹也不在,现在你还被奸人所害,泡在冰冷的水里边……”
林举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老爷……”林家夫人讪讪地笑着,凑了过来,“老爷累了,要不去休息下?”
“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静娘掉进井里边这么久都没人发觉,一定要人死了你才高兴!”
“老爷……妾身没有这个意思……静娘就不许别人进她的院子,我也是没法子……”
“那为何静娘身上穿的还是三年前我从苏州带来的苏绣袍子?你这还不算是苛待吗?”林举人气愤地站了起来。
“那是大小姐对这件袍子更加喜爱……这份例我自然是不会缺着的……”
“对啊,这大小姐大婚将至,怎么还会有苛待她的道理。”素珍夫人就这样插了一句话进来,意在为自己的表妹洗刷“冤屈”,不料这下却是弄巧成拙。
“大婚?什么!”现在林举人的眼睛更是瞪得比铜铃还大。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紫苏出言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恩人请说。”
“毕竟死者为大,还请先设灵堂为死者祈福,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紫苏的这番话点醒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林举人,毕竟这当了这么多邻里的面处理家务事总是难看,俗话也说道家丑不可外扬,现在便是这个情况。
“恩人说的是,还请留下用饭,不胜感激。”
“只是与我同行的还有几位……”
“林某人还请诸位恩公一起入席,寒舍简陋还请见谅。”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紫苏也不客气,直接一口应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那具尸首的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看热闹的众人终于是作鸟兽散了。
“恩人请进。”林举人看着这一行气度不凡的几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还好有这几位在场,不然不知道会有怎样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终于是在平日会客的厅堂里坐定了。
紫苏被迎到了上座,和林举人同坐,逍遥子坐在了左边的下首,熊和夏芸依次坐下。
林家夫人则是扭捏地站在厅堂的中央,手不停地绞着帕子。
“跪下!”林举人的声音洪亮有力。
“老爷!”林家夫人娇声唤道,似乎像唤起林举人的恻隐之心。
“我让你跪下!”林举人威严的声音不得违抗。
林夫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撇着嘴跪下了。在她身后跪下的当然还有她的表姐素珍,只不过素珍此刻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痛哭流涕,不能自拔。
“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举人赶了这么多的路也是累极了,就靠在了椅背上。
“静娘他和那人两情相悦,刚好那人家里来求亲我就心软答应了。”林夫人想当然地说了出来。
“是谁!如果是这种事情静娘怎么会不告诉我。”
“她也许是怕老爷你发火嘛!”
“我问你,是谁!”林举人语气不善,明显是对林夫人的不信任,把不耐烦的情绪直接表达了出来。
“是隔壁庄子的刘玉龙……”林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混账!”林举人直接把旁边茶几上的杯子扫落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林夫人的手上和脸上,惹来一声尖叫。
“啊!老爷……这是千真万确的啊……”
没想到气质温和的林举人直接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给了林夫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
“老爷!你打我!”林夫人的眼中泪光闪闪,十分委屈的样子,“你不在的时候我用心操持这个家,怎得还落得如此下场!”
“我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得会和隔壁庄子上的刘老财两情相悦,更别说这刘老财都快不惑之年了!静娘怎么会这么不知分寸!”
“这……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相熟的……”
“你倒是看看你管的好家!我的女儿都被你管没了!”
“这临安城里多的是未嫁少女失踪的案子……我怎么知道……”林夫人委屈地拿着帕子抹了抹泪。
“老爷!”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进来了。
“什么事,说。”林举人摆了摆手。
“回老爷,是以前的……梅姨娘……”那个管家模样的人看了一眼林夫人,有些犹豫地说道。
“什么叫以前的梅姨娘?我不在的这些年难道就不是了吗?”林举人的语气有些奇怪。
“这……您走后不就梅姨娘就犯了事被罚去杂役间了……”管家现在只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狠狠地黏在了自己的背上,实在是难受的紧,但是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继续问道,“老爷,是不是要让她进来?”
“快点请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在这些年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出去了,不多会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