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棱。”突然一只浑身雪白不掺一丝杂色的鸽子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贾似道的肩膀上。
白鸽安静地站立着,它的姿势就像是一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贾似道小心地从白鸽的腿上取出了藏在竹筒中的信件,看了里边的内容不禁莞尔。
“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如此,不如说出来也让我感受一下。”拖雷看着贾似道的样子,不禁双手交叠,一副你不说我就在这里死磕的表情。
“这个还是要问我们的夏大人了。”贾似道收起了手中的字条,“这夏大人真的是好本事,他的私生女可是苗疆的下一任圣女。”
拖雷想了一下立刻就豁然开朗,“我记得上次在朝贡时候看到的苗疆使节可是将近二八,而夏阳生此人不过才成婚几年,原来是先靠着苗疆弄来点东西然后在到朝中攀高枝。
其实拖雷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攀附权贵的人大元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们更像是养在家取笑用的玩具,而夏阳生这种人却是靠裙带关系当上了朝廷命官。在大元只有马上的英雄才能够求取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草原上的姑娘也是马背上长大的,上得了战场也能烧饭带孩子,像那个什么太后明明就没有治世之才还抓着权柄不肯放手,生生地害了一个国家,几万万人。拖雷想要的就是能与自己比肩成为自己助力的聪慧的女子,像大宋那些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表面上温温顺顺其实肚子里肠子千回百转的实在是受不了。
“此人阴毒,四爷想怎么处置他?事不宜迟。”贾似道的意思很明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存秘密。一刀两断最是清爽。
“只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臭虫,实在是不足为惧,只是朝中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一层必定会有人非议,若是有其余大臣想要投诚,这必将成为阻碍。”待回过神来,拖雷摆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随后一顿“我突然有个好法子了。”
“愿闻其详。”
“有个法子能够让我们不脏手还能够让别人欠我们一分人情。”拖雷的嘴角瞬间上扬了几分,“你可还记得城中毒物爆发的那一日有人来报夏阳生带了一个妙龄女子回家么?”
贾似道一思量立刻眼前一亮,“确有此事。”
“我想那人必定就是苗疆的使节,她们肯定已经认出了夏阳生,我们要做的只是把夏阳生交到她们的手上,按照苗疆有仇必报的性格夏阳生的下场不用想也已经料到了。”
“这样苗疆就欠我们一个人情,就算不给我们援助只要不阻挠那就是极好的!”贾似道顺着拖雷的话很自然的就接了下去。
“此番的朝贡我反正是输的心服口服了,苗疆的起死回生之术实在是令人咋舌,若是苗疆被那宋廷拉拢了,虽然他们为数不多但是以一敌百的蛊术实在是一大障碍,饶是我们人数再多也经不起岁岁年年的拖累,战争这东西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现在的贾似道看来拖雷就是在陈述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战争这害人的东西谁会希望它一直存在呢?比起那个黄口小儿和那个在背后掌权的无知妇孺,眼前的四爷实在是良人了。
“是啊,我也想战争早点结束,不管是大宋还是大元都不要再死人了。”贾似道看起来有些伤感。
“你倒是公正。”拖雷有些玩笑地说道。
“其实我也有私心,我素未谋面的父亲就是被征兵而去病死途中的。”贾似道揉捻着手中的纸张,面上却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每个人都有家,家中也有妻儿,我只是不希望更多的人像我的母亲和我一样辛苦。”
看着贾似道紧紧握着的手拖雷感觉自己刚才有些说错话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若当初不是你,我的母亲早就病死了。”
“令堂现在还是不肯见你吗?”
“嗯。”贾似道轻轻地应了声,然后说道,“但是终有一天我相信她会理解我的 。”
“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吧。”
“嗯,这还真是有件事。把夏阳生送去之前要毒哑他再麻痹他的手,绝对不能够让他把我们的位置或者是任何消息泄露出去。”贾似道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就打算了起来。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现在苗疆的使节还没有出京城,你要尽量做的不露痕迹,但是也要让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就好,你就先去吧。”拖雷吩咐道,语气倒是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是。”
看着贾似道远去的背影,拖雷的心中有一丝疑虑,要是真的算起来自己也算是间接谋害了贾似道的父亲,为什么现在他还要这么帮着大元?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让他变成现在的这副样子?
“吱呀……”暗牢的门开了,在里边的夏阳生下意识地就抬起手遮挡刺眼的阳光。
“贾大人!”看到来人夏阳生不禁激动了起来,立刻就向着贾似道连滚带爬而去,“贾大人!贾大人您是不是劝四爷重新相信我了?我真的能够配出有效的毒药,只要再给我几天就能够看到效果了!真的只要再等几天,不不,一天,只要再一天就够了……”
但是贾似道却不为所动,“夏大人,对不住了。”
夏阳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壮汉过去擒住了他的双手,另一个生生地掰开了他的嘴把一碗浓浓的略带腥臭味的药汁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夏阳生就没有了知觉。
“接下来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贾似道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看待夏阳生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死狗。
“小的知道。”边上的两个大汉立即点头称是,抽出刚刚就准备好的麻袋就把夏阳生装了起来。
是夜,月明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