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早料姜尚会有如此表情,却也不急回答,只是又问:“自大周灭了殷商之后,武王是否免去了你的丞相之位?”
姜尚不知何意,回道:“那是因为大周封土,武王命我管理齐地。”
云中笑了笑,嘲道:“齐地是何地?远居大周境地,荒芜人烟,寸草不生之地,师侄为大周所作贡献,无人可比,却最后落得被抛弃的地步,这是为何?”
姜尚细想云中子所说确也为事实,一时无言以对。云中子见状,又追问道:“我且再来问你,你师命你举行封神大典,事后莫说大嫉大恶的申公豹被封为神,就连你那60老妻也被封神,还有费仲等奸恶之徒也是榜上有名,而你,却落的个人不像人,神也非神的地步,却是为何?”
姜尚听后又是一阵沉思不语,云中子所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
云中子话如针刺,恰到好处的**了姜尚的痛处,于是转变话题,向姜尚又说道:“姜子牙,现在你姑且莫念你师父之命,自己去想一件事,如何?”
姜尚顿了顿,半响才回过神来,回道:“师叔请说。”
云中子问道:“纣王之死,确为其报?”姜尚显然没有料到云中子会有此问,但也没有当即就肯定,看表情是在矛盾之中。
云中子见状,心中不由暗笑道,姜尚虽迂,但也不愚,看来有救。于是他决定趁热打铁,继续问道:“凡修道之人,入门时其师总会先对其说,修道之人以素道为生,我来问你,素道为何道?”
姜尚想了想,回道:“不吃生,不杀生,不压生,不厌生。”
云中子听后,冷冷笑道:“封神大任以来,你且想想,杀过生,压过生,厌过生没有?”
姜尚顿然明白云中子所指,不禁有些颤然,无言以对。云中子当下又说:“修道之人若不以修道之本而处之,那又处何种境地?是你之过错,还是你师之善伪?”
云中子不等姜尚回话,说道:“再说你负封神大任以来,你阐教之辈荼毒多截教之人,算的过来吗?”
姜尚听后,当下辩解道:“那是他们违抗天命,怪不得人。”
云中子哈哈大笑,道:“好个违抗天命,怪不得人,我云中子素来与阐教,截教不相往来,但坐观旁局,不难发现,即使截教之中,有人违抗封神之命,但也不至你阐教之人招招致命,甚至过天铺地的追杀吧,况大多截教门徒不过是抱着与你教比试法术高低,声还截教声威而已,用的着赶尽杀绝吗?”
姜尚无语,表情羞愧。
云中子又道:“观封神以来,人间变化稀疏,倒是我们这修真界已是天翻地覆,我想这和女娲娘娘最初只是惩戒一下纣王的原意大相径庭了吧。”
说完,云中子跳上竹篮,对姜尚说道:“师侄,安心静想方才我所说过的那些话,如若觉得有理,可去终南山玉柱洞寻我。”说罢,云中子便离开了。
姜尚呆呆的看着云中子离去的方向,想起刚才的那些话,心中已是大乱,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他想起师兄,师弟都随师父去了玉清天,而自己现在在人间,武王已死,自己也就无所作为了,但也不知该去哪里。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被师父抛弃了,甚至怀疑自己,不过只是师父手中的一颗任其调用的棋子,全局落完,棋子也就丢之不顾了。
姜尚随之又想到了纣王自焚的那一个夜晚,纣王临死前所说的每句话,现在在想来,就像一根刺,前后拉扯在心中。纣王有冤,而自己却依然逼他跳入火海……又想起,也是那一晚,闻仲说过,自己有罪,将来一定会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是的。”姜尚自言自语道:“我有罪……”
……
终南山,玉柱洞里此刻有两位道人正在对弈,陆压举其黑子一颗向云中子中盘压进,云中子随之在其黑子上方补上一白子,顿吃那黑子,陆压见状不由笑出声来,指着方才丢失的黑子说道:“看来此子,云兄已是已胸有成竹了。”
云中子笑道:“这也是道兄铺辅之功啊。”陆压回之一笑,转头看了看洞外天色,说道:“想那姜子牙此刻也快到了吧。”
云中子听后,掐指一算,笑道:“此盘棋完,他就到了。”陆压点了点头,扶起白眉,看着云中子问道:“云兄猜我此棋该如何行之?”
云中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不解。陆压笑了笑,取回方才被云中子所吃的那枚黑子,举起围着云中子的白旗空转三周,只见白旗右下处,忽有一白子,闪闪白光。陆压立刻把那黑子放在发光白子左处,并笑道:“是他了。”
云中子不解,问道:“此人是谁?”
陆压只是笑了笑,并不作答,云中子见此表情也不在多问,二人继续对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