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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逆光城市

(1)

谁也看不见彼此。因为这个世上已没有了光。

翔留下这句话,便在我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以来,我没有在见到过他,也没曾想过去寻找他,他便是如此——当所有人都必须依赖空气维持生存,而他似乎只需要光,哪怕一点的光就足以让他残喘下去。

然而,他终究是离去了。

(2)

有人在网络的另一边告诉我,你是一个如此寂寞的女人。

我很奇怪,同时也有些嘲弄他,一个素未平生,甚至不知会说一口什么口音的陌生人可以这么去认识我。

你是一个鬼魅。他接着说,而我却不以为然的想看他会怎么解释。为什么。

你的房间很大,也有很多电灯。窗户外面也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是这样。我不置可否,同时也生厌倦,刚想关掉电脑,出去走走时,看到了他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但你的周围一边黑暗,惟独眼前的显示器的发出一些光,你还有影子,那影子落在地上并不完全。因为显示器的光实在太过微弱。

光掉电脑。

锁门的时候,拿火机点了一下锁扣。

(3)

城市里的光扑搀杂着各种味道,扑面而来。

我微微抬起头,闭着眼睛我就能分辨怎样的光是沿着怎样的轨迹向我迎来。

这是我的特长。我曾拉着翔宽厚的大手,认真的告诉他。

记得那时翔似乎是并不在意我的话,只是盯着路边华丽的路灯,一动不动。

很久,他突然转过身,笑了笑——这样很好。

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的光都背对着我们,那会是怎样?

翔想了想,拉着我的手突然用力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4)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会走向什么地方。

路灯之间的间隔越来越远

城市也离我们越来越远。

(5)

你看着我的影子,仔细看好了。——翔站在离我十多米的地方,开始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最初,他的影子如同一个黑球,浑圆的。

慢慢,那黑球像是孕出一个身影,只是不及真人般大小。

直至翔与我擦肩而过的刹那,那影子变的和他真人一样了。

他接着背向我走着。

影子变长了一些。

像是疯狂成长的植物。

被他的步伐拉的越来越长。

我有些看不清他了。

翔!我大声的冲他喊着。

你要看仔细了,一直到彻底看不见我为止!——他听到我的呼唤了。

最后,那巨长的影子在某一个路灯的亮点处被点燃了,彻底覆盖了整个天地。

(6)

当有人或是一个什么物体,把你眼前的光线挡住了。

你一定要看仔细。

因为,逆光总是很短暂的。

翔说,同时握了握我的手。

(7)

我们回到了城市。

说好一起寻找这个城市的不同。

(8)

埋藏在广场某个角落处的音响,淡淡的诉说每一夜都不尽相同的故事。

这样的声音,总是会让你停止自己正在进行的思考。逆着光进入另一个世界。

总是会得到满足。在你将要离开时。

你坚信,是这么一种城市的声音,进入的耳朵,温暖着你的心房。

穿梭在天桥上的人并不多,因为夜晚,最明亮的始终是马路两边的路灯,人们顺着路灯,漫步着。

也有偶尔想去感受对面风光的人,还是会走上天桥。

在我的记忆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一位孤独的身影蹲在天桥的地上,眼前摆着一些很琐碎的物品。

也许不是一个。也许也不会总是同样一个。

但依然可以想象,他们会借助路灯分散出来的微弱的光,找给过路人零钱。

那光,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分辨真假钱。

而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去分辨。

就和过路人一样,他们并不真的需要买那些琐碎的物品。

(9)

这座城市最终需要安睡。

只有路灯可以通宵达旦。

我回到家。打开了卧室的灯。盯着明亮的光。

眼泪被刺激而流出。

(10)

翔,你不必再对我说些什么。

不必每搁一些时间总闯入的脑海。

真的。大可不必。

(11)

我想,你最终深爱着光,你恨他之时也是最爱他之时。

(12)

夜已至深,路口持续璀璨。

我想我还是习惯于把整个房间的灯都关了。

只是那一瞬间,路灯的光升的很高。

像烟火,最终摔的粉碎。

(13)

我从来就没有离开你。

从来都没有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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